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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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伴着下课铃声,舒玫抱着几本书,随人流走出了教室。
旁边的同学正三三两两地说笑着,舒玫不经意间向他们方向望了一眼,正与楚樊的视线碰个正着。楚樊就像没看到她一样,面色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舒玫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三天来,楚樊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姚韵秋也对她冷淡了不少。不过他们的生活却仿佛回到了从前,每天依然是一成不变地上课、下课——叶子的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学校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宿舍那两张空空的床位,却始终提醒着她们,曾经朝夕相处的舍友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无从言喻的孤独感,又一次从她的心底滋生蔓延开来。即使是在明媚的阳光下,舒玫依然只觉周身泛着凉意。
这三天来,她每晚都会想起在镇上的那一夜,重重恶影将她困在中间无路可逃。当时,是楚樊把她从恶影的包围中拉了出来。
是楚樊救了她。不管楚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居心,这都是不容改变的事实。那么,她是不是真的像姚韵秋说的那样,对她的救命恩人太过分了?
舒玫心里无比的烦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三天前她本想去找楚樊谈谈,却无意中发现了指导员也在调查叶子的事。想着去找指导员商量,几次碰见指导员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叶子的日记在指导员那里,舒玫不知道他看过了没有,还是直接交给警察了?她多么希望现在自己身边有个值得信任的人,她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指导员无疑是能够信任的,可是……舒玫想着黯然地叹了口气,她一直是这么平凡,若不是那次和楚樊、姚韵秋他们一起旷课,或许指导员根本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楚吧。
正是因为长期以来不被注意、不被重视,她胆怯了,不敢再贸贸然地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舒玫自嘲地苦笑,可能自己才是真正自卑的那一个,毕竟王强的自卑只是表现在外表,而自己的自卑,却是扎根在内心深处。处在无数忧愁烦恼中的她并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在她身后,楚樊一直在看着她,眸色暗沉,深如幽潭。
“你真的要那么做?”走在楚樊旁边的姚韵秋犹豫地问。
“当然。”楚樊依然看着舒玫的背影,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吗?舒玫很不对劲,她肯定看过叶子的日记了,并且在上面发现了什么。”
“她是不对劲,但不一定就和叶子的日记有关。”姚韵秋摇头道,“你还记不记我们第一次去镇上时,她不也很反常吗?当时一直莫名其妙地针对王强,现在又针对你……我怀疑,是不是这些不断发生的怪事对她刺激太大了?你知道的,她这人本来就心眼多,也比较敏感……”
“不。”楚樊一口否定,“不会这么简单,要不她不会千方百计地阻止我看叶子的日记,日记上肯定写了什么!”
“那我陪你去吧。”姚韵秋见楚樊说得斩钉截铁,也不想多说了,“我在门口给你把风。”“好。”楚樊点头,“你在楼下等我就行,免得太显眼了。”
姚韵秋点了点头,俩人趁着人潮向食堂方向涌去,悄悄地绕到教师办公楼。
正是午餐时间,四下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楚樊上楼后,便直接向邱岳邖办公室走去。
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邱岳邖给过他一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却不想如今竟相当于开门揖盗了。楚樊想着不免有些汗颜,但叶子的日记他非看不可——他确信,那上面一定有些他必须知道的东西。
“姚会长……”
姚韵秋寻了楼下一个不起眼的树荫处,正巴巴地等,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强。
“你怎么来了?”姚韵秋到底反应快,先发制人地问。
王强本想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但先听她这么一问,便老实答道:“我想找指导员,问些事情。”
“他不在。”姚韵秋机敏地答道,“我刚上去找过他,他估计还在食堂吃饭呢。”
“哦。”王强歪歪头,不说话了。“你找他什么事?”
“我……”王强看着姚韵秋,神色间似有些踌躇,但很快便像是下定了决心,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你看这张照片。”
姚韵秋好奇地接过来,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双眉越皱越紧,“这人是……难道,是叶子?”
“对。”王强眼里闪烁着钦佩的光,不愧是会长,才这么一会儿就看出来了!
姚韵秋完全没在意他的反应,皱眉问:“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
“是邱老师那儿的。”王强说,“就是三天前我们去他办公室时,他发火把书弄到了地上,我帮他收拾时发现的。”
姚韵秋没有说话,王强瞅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我本来以为是他也在调查叶子的事情,可是这两天仔细看这张照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张照片像是偷拍的。”姚韵秋突然道。
王强简直是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了:“会长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此轻易就得出了他想了整整两个晚上的结论。
“我也是这么认为,这照片拍这么模糊,看叶子整个人,也不是完全正面拍摄,这样还保留着,总觉得像是偷拍!”王强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口气还是如此兴奋。
姚韵秋可没这么兴奋,对王强的崇拜也不以为意。她会觉得照片像是偷拍,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作为学生会会长,她和楚樊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也常发现一些暗恋楚樊的女孩子在暗中偷拍楚樊。她看过她们拍的照片,很多就像这照片给她的感觉一样。
虽然模糊,但对于那些偷拍的人来说,也足以慰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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