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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诡异的亡者


  雨衣人和他的邪恶宠物们一并消失了,像速溶咖啡溶在这大雨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被虫群挡住的光线,重新在地上稳住了脚。

  那光不多,损坏的路灯警示着所发生之事绝非幻象。

  令人厌恶的振翅声停止,怪叫声也再听不到。

  朱云峰反应很快,他几乎是立刻将车刹住,轮胎摩擦地面,声响刺人耳膜。

  惯性作用下,车顶的雨水像瀑布流淌在前窗,遮蔽了视线,雨刷器继续忙碌着。

  他定在驾驶座上,四肢僵硬如癫痫发作,望着布满雨水的前窗,脑子里茫然一片,正如同眼前模糊的景象。一下子,他发现自己又能听见了,危机关头被大脑屏蔽的雨声为耳朵所接纳,云层里的雷电,像是世界清嗓子般隆隆作响。

  虽然周围依旧漆黑如夜,两辆车上的人们觉察到某种可怖的氛围正消散开。

  恍惚间,赵宇飞有了种错觉,仿佛置身噩梦中,身后有鬼怪追逐,在要被追上的关头却及时惊醒。

  他看到窗外的阳光撒在床头,四周满是杂物,但那些所熟悉的七零八落的东西,让人心安。外面传来路人与汽车发动机的噪音,厨房里正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那忙碌令人觉得平静又美好。

  然而噩梦远未结束,实际上,它才刚开始。

  “秘书呢?”朱云峰问,这是他能想到的第一句能搭上话的问题。他们在车子瞥见秘书从土坡滑了下去,接着怪虫就出现,那些怪物紧追着赵宇飞不放。

  他们隐隐猜到了秘书的结局,但还是决定询问一下。

  赵宇飞摇摇头;“死了,被虫子给……”

  三人都停住话头,陷入令人难过的沉默中。

  “先别提这个了。”

  赵宇飞想下车去。

  “我不觉得现在……”

  这次轮到赵宇飞打断朱云峰:“刚刚我离……”

  他思索了片刻,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汇去称呼那雨衣人,“……那个人很近,他散发着一种能量。现在这感觉没了。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让大家聚在一起。”

  另外两人思考片刻,他们记得那飞虫漫天时,笼罩在每个人头顶的压抑,阴郁不断侵蚀他们的情感。

  他们同意这种说法,只是那压迫人心的余威未散,让朱云峰和周亚夫放不开手脚。

  商量后,周亚夫与赵宇飞结伴,去雨衣人出现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朱云峰回到原车上,帮助大伙转移到这辆没有破损的大巴上。

  才过了一会功夫,他们下车时已然感觉不同。

  离开封闭的空间,进入这片旷野让他们很没有安全感。

  就连拂过背后的山风,也让两个惊弓之鸟胆战心惊。

  他们侧耳聆听,如兽群的哨兵竖起耳朵探寻,周围似乎处处藏着危险。

  两人手持从车上摸出来的维修工具防身,他们往惨剧发生的地方走去,两像是步行在冻住的湖面上那样小心谨慎。

  手能感受到阻力,因为雨伞在风雨中颤动,似乎意欲将主人一同带上天空。

  当他们走到那土坡边时,听到脚下有碎石粒滚动的声音。

  赵宇飞强迫自己往下看去,他以为会看到掉队的怪虫在石头上爬行。

  但不是,眼前出现的景象绝不在理性负责的辖区之内。

  在原本应是尸体的地方,留下一具残破的躯体。

  而亡者尚未安息,他双膝跪地,膝盖下的石头互相碰撞发出声响,他将手伸在半空中,手指开合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

  路灯打下的光束中,主角在痛苦的挣扎,仿佛啃噬他躯体的虫子仍未离开,如果他还能发出声音,那一定是在尖叫。

  他们也想尖叫,但却发不出声音来,他们拼命忍住喉头处的呕吐感,他们站在坡上,接近着这具残躯。两人不敢细看,血的味道却不断冲击他们的嗅觉。

  那尸体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攻击他们,只是保持着死亡时的姿态扭动。

  如果说巨大的蝗虫还带着现实世界的残余,那么眼前的景象,则彻底斩断了与逻辑的联系,他们甚至不知该如何安葬这不是尸体的尸体。

  “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周亚夫不自觉的后退,他不想再多看那东西一眼,这种东西只应该出现在精神病人的噩梦里。

  “为什么?”赵宇飞低下头,不想让周亚夫看到他在流泪。

  他记起秘书向他求救时,也是用同样的姿势,想去抓住他的手。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还有活着的人要救。”

  赵宇飞点头,眼神却迷失在黑暗中。

  他们无功而返,将一切告知了同样也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

  朱云峰甚至都没有怀疑他们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其他人有必要知道吗?”赵宇飞问,声音低沉而苦涩。

  朱云峰插着腰,他望着正在搬动行李的那群人,他们看起来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而不是警惕。

  他想起先前的自己,如果是他和秘书一起下车,也许他的自大会要了自己的命,而那边,在他想象中的尸体就变成了两具。

  他点头:“所有事,我们都应该说出来。

  如果大家不知道我们已身处险境,还会有人因大意而死。”

  朱云峰沉吟片刻,因为所有的疯狂发生的太快太多了,“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发疯了。”

  没看到秘书回来,其他人大多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几个知情人能察觉到人们在小声议论这件事,但他们应该尚不清楚,雨衣人和秘书尸体的情节。

  几分钟后,他们将一切可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转移到大巴上。

  朱云峰在那一堆开关面板中试了试,终于打开了旅游大巴右侧的储物空间。

  “大家都听好,我有话要跟大伙说。”朱云峰站在车前,拿起导游用过的扩音喇叭喊着。

  “秘书已经死了,相信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云峰看着大家,更多人脸上出现的是种错愕,然后才逐渐演变为恐慌。

  他和周亚夫协作,向大家讲述了所发生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像位极端原教旨主义的布道者,用恐怖的宗教故事来虏获信徒。

  他也希望事实是如此,可惜所发生的的一切不是故事,而是事实。他们滤过掉细节,下意识的逃避着自己的记忆,朱云峰还告诉大家秘书的名字——卓逸樊。

  事件的当事人赵宇飞,则躲在车厢后部换下他湿透了的衣物。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他们看起来跟遭遇饥荒的难民一个模样,朱云峰自认为认为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比他们好看多少。

  世界的旧秩序在坍塌,而车厢内部乱作一团。

  “那虫子和鸟到底是什么?”高马尾女孩问,姣好的面容蒙上了层阴影,此时那双眼睛正盯着朱云峰,眼神里满是绝望。

  胖大叔哀嚎起来:“秘书没回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了。”他肥大的身躯瘫坐在椅子上,脑袋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我叫你们这些孩子别下去。”老太太很是心疼,她对着自己的丈夫叹着气。

  张一凡头又痛起来,谜题似乎在进行有丝分裂,而这班人已经失去控制。

  “够了!大家都安静下来!”朱云峰吼着。

  车厢内真的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和哭泣,这点微弱的动静也在又一道惊雷下消失殆尽了。

  “我不信。”郑岳风第一个开口,他摇着头。

  双胞胎兄弟脸上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他们正站在法庭之上,要给所听到的故事下一个裁决。

  “等会经过尸体,你们自己看。”朱云峰说,尽量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

  “到我这个年纪,你就能轻而易举看穿谎言,他没有说谎,他所说的那些就跟出现在窗外的虫子一样真实。”老爷子目光如炬盯着郑岳风,妻子在他怀里啜泣。

  “这不是车祸吗?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郑岳帆脸上挂着的笑容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活人,我不清楚。”赵宇飞摇头,眼里失去了之前神采。

  张一凡能感觉烟花在大脑内部爆炸,他能给所发生的之事安插上什么合理的解释?末日危机?生化战争?还是天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降临在他们头上。

  “为什么我们留下,而车上的其他人却失踪了?”郑岳风自问,他还在思考,而其他人看起来已经放弃。

  车子经过尸体时,胖大叔扭过头一眼没看,其他人都注视着这亡者的舞蹈,恐惧在人群中像瘟疫一样传播。

  “我有个计划。”朱云峰手握方向盘,不用回头他也清楚大家脸上是何种表情,他没忍心去看自己下属变成的那般模样。

  他更清楚大家都在想什么,和他所想的一样:

  我们都逃不掉,就连死后都不得安息。

  “是什么?”郑岳风问,他像刚跑完一千米,声音有气无力。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朱云峰看着后视镜,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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