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老伯

小叫花子叫铁蛋，这是老伯替他起的名字，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回答着庄重的提问，梅香雪和楚岚也在一旁用心地听着，三人根本就没动筷子，望着铁蛋的吃相，特别是听铁蛋说已经好久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的时候，楚岚和梅香雪都觉得有些心酸。

        原来这几个小叫花子都是老伯收养的弃婴，一共四个，最大的叫小雨，十三岁，最小的是铁蛋，八岁，另外两个也都只有十岁，一个叫四六，一个叫小花，小花是女孩。

        原本老伯靠捡垃圾勉强也够这一“家”人糊口，可偏偏在年初的时候老伯突然病倒了，小雨当时就打电话给“120”，可急救中心的人来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家”人根本付不起医药费。

        小雨急了，便找到了同一条街上开门诊的一个老医生，老医生被小雨的诚意打动了，终于跟着小雨去为老伯看了病，可老医生却检查不出老伯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因为老伯除了浑身发烫昏迷不醒以外，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

        老医生也没有办法，但经不住几个小鬼的死缠烂打，最后只得答应他们用药物帮老伯维持生命。其实老医生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把老伯当植物人处理，按时输一些营养合剂。虽然花费不算很大，但长期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老医生虽然也很善良，可却也不可能一直贴着钱做好事。

        所以最后药费就落到了几个孩子的身上，为了维持生活，为了保住老伯的性命，几个孩子只能出来乞讨，但乞讨并不容易，有时候还会被其他的乞丐欺侮，小雨是他们的头，为了能够攒够花真正把老伯治好，他决定一边乞讨，一边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

        庄重没想到几个小叫花子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摸了摸铁蛋的头：“你们都是好孩子！”

        铁蛋说道：“哥哥，你别再怪小雨哥了，好吗？”庄重的鼻子一阵酸楚，对着铁蛋微微一笑：“嗯！”

        楚岚说道：“小铁蛋，姐姐愿意出钱给老伯看病，一会你带姐姐去看看老伯好吗？”铁蛋高兴极了：“真的？”随即神情又黯淡下来：“你们一定是骗我的，你们是想抓小雨哥！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

        楚岚说道：“姐姐说的是真的，姐姐不光出钱给老伯看病，还让你们都去念书。”

        铁蛋这才半信半疑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楚岚笑着说道：“因为你们都是好孩子，值得姐姐帮！”铁蛋又望向庄重：“你真的不会揍小雨哥吗？”庄重摇了摇头：“不会！”

        铁蛋说道：“拉钩！”他伸出了小手指，庄重弯下腰来和他钩了钩。

        “好吧，我带你们去。”铁蛋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铁蛋把他们带到了大学城北的一个废弃的车场，两间低矮的平房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小雨正在门口生炉子，是那种简易的蜂窝煤炉，可里面烧的却不是蜂窝煤，他们买不起煤，他们烧的是每天一大早在两公里发电厂堆填区捡来的没有完全燃尽的煤渣，捣成面，和上些水也还能烧。

        小雨看到铁蛋领着几个人过来，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时，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他突然大声叫道：“铁蛋，你这个叛徒！四六、小花，快跑！”自己也撒腿就跑。

        可他哪里跑得过庄重，才跑了五、六米就被庄重逮住了，另外两个孩子见小雨被抓住不再继续逃跑，而是跑到了庄重的面前齐声说道：“放开小雨哥！”

        铁蛋焦急地说道：“我不是叛徒，他们，他们是好人！”铁蛋拉住了小雨的胳膊：“小雨哥，这位姐姐说愿意出钱给老伯治病，还说，还说要让我们读书！”小雨冷哼一声：“他们骗你的，哪里有那么好的人，说不定他们就是拐小孩的。”

        铁蛋也一下子警惕起来，望向庄重他们的眼神也有了敌意。

        庄重、梅香雪和楚岚早被几个孩子的反哺之心所感动，能够懂得感恩的孩子当然就不会是坏孩子。

        梅香雪轻声说道：“小朋友，相信姐姐，姐姐不会骗你们的！”

        庄重放开了小雨：“带我去看看老伯吧！”小雨紧张地问道：“你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庄重说道：“我为什么要伤害他？”小雨楞了一下，小脑袋瓜子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突然问道：“你是医生？”

        庄重微笑着说道：“嗯，我是医生！”梅香雪和楚岚都望向庄重，楚岚觉得庄重不应该对孩子说谎，不过梅香雪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层，那就是老伯或许并不是真正有病，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把他弄成这样的，比如内伤！[

        小雨最后还是领着他们进了屋，三个小家伙也跟在后面，眼神和小雨的一样，仿佛只要发现他们敢对老伯怎么样就会和他们拼命的架势。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楚岚说道：“小雨，能把灯打开吗？”小雨摇了摇头：“没灯！”梅香雪惊讶地说道：“那你们晚上怎么办？”铁蛋说道：“我们早习惯了。”

        虽然光线不好，可对庄重却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之所以想看一眼老伯，一来是对老伯人格的敬重，二来他内心隐隐感觉老伯的情况与梅香雪突破时的情况很相似，只不过梅香雪是发冷，而老伯是发热。

        床上躲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胡子拉茬的，不过脸上却很干净，一双手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几个小家伙把他照料得很好，楚岚说道：“要经常给他翻翻身，擦擦，不然要起褥疮的。”

        小雨说道：“胡医生早交待过了，我们每天都会给老伯擦身翻身的。”

        楚岚微笑着点了点头。

        庄重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老伯的一只手。

        小雨好奇地说道：“你不把脉吗？医生都是把脉的，不握手。”庄重笑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握手就和他们的把脉是一样的。”

        庄重说完，凝聚真气灌注到了老伯的体内，他用的是“天罡气”，可真气才进入老伯的体内便消失得影踪了！庄重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他又用“地煞气”试了一次，他感觉到真气在老伯的体内又迅速地流失，老伯的身体就象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自己输送过去的真气。

        他忙放开了老伯的手，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体内的真气会消失殆尽，那样没有个十天半月是法恢复的，如果耗费体内的真气能够让床上这人醒来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庄重的心里有底了，老伯这根本就不是病，更象是走火入魔。而且他的实力远远强过庄重！这样一个高手，怎么会沦落成为一个捡垃圾的？这里面看来另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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