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除非你打我！

第104章除非你打我！

        沉默片刻后的宋御衍终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回去。”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朝外面走去。

        顾玖玖任由他牵着，直到上了车。

        “宋御衍，你可以告诉我这几晚你来这到底是做什么吗？”她定定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似乎问到这个问题就是一阵沉默。

        “玖玖，这个问题别问了。”他说道。

        顾玖玖眉心紧拧着，她是真的觉得奇怪，若不是他太过反常她也不会……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片刻后，宋御衍转过头看向她，“玖玖，给我一次信任，嗯？我来这有我的缘由，只是这缘由，我不想说。”

        顾玖玖紧抿着唇，宋御衍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玖玖点了点头，“好，我信任你一次。”

        宋御衍握着她的手，紧紧的。

        他的玖玖……

        不是他不想告诉她，只是，他真的没有勇气。

        他向来是无所畏惧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畏惧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那段对他来说是污点的过去，他一点也不希望她知道。

        回到别墅后，宋御衍看着顾玖玖进入了梦乡后，他走到阳台，点燃了烟头，狠狠的抽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屋内的顾玖玖并未睡熟，她看着男人有些寂寥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

        ……

        顾玖玖是在送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余珍贞的。

        “珍贞，你怎么在这？”

        顾玖玖环顾四周，这边是宋氏招聘的房间，她又睹见珍贞手中的资料，似乎猜到了什么，“珍贞你来这边应聘？”

        余珍贞原本想面试完再和她说这件事，没想到这就遇上了，她点了点头，“嗯，我前几天看到宋氏有招聘的消息，就投了投，没消息到他们真让我来面试了。”

        顾玖玖当然是很意外了，“珍贞，你来应聘，那你之前的那份白天的工作呢？”

        余珍贞拉着她坐了下来，“如果宋氏这边能录取我，我就辞了那边的，玖玖，不瞒你说，我来想来这宋氏，很现实的原因是这里的工资高，我看了下我应聘的这个职位，虽然只是普通的助手工作，可是这工资，已经是我原来那份的两倍多了。”

        顾玖玖闻言点了点头，也能理解她。

        “那你面试完了吗？还是还没面试？”顾玖玖问道。

        余珍贞轻轻一笑，“还没到我呢，不过也快了，”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凑到顾玖玖的耳边，“玖玖，你帮我个忙好吗？这面试虽然我自己是有自信的，可是，你也知道这来面试的人很多，这人一多了，就不太好说了，我想……你能不能帮忙和宋御衍说一声，让我能够进来？”

        顾玖玖听后，微微一怔。

        余珍贞又连忙说道：“玖玖，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的，你就当帮帮我吧，那次绑架后，我中了枪，身体也没以前那么好了，如果白天的工作工资能高一点，我周末，或者晚上的工作就可以减一减了。”

        那次的绑架事情，顾玖玖虽然也是受害者，可是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珍贞了，珍贞无辜被卷进来，还害的她失去了……

        这大概是顾玖玖觉得最难弥补的事情了。

        她点了点头，“嗯，那我和宋御衍说一说吧。”

        余珍贞笑了笑，点了点头，“嗯！谢谢你了玖玖！你对我真好。”

        顾玖玖看了眼时间，“那你好好面试，我还有资料要送。”

        余珍贞示意她赶紧去。

        在顾玖玖离开后，余珍贞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的手轻抚上自己的肚子，眉毛微微扬起，这，是她现在最有效的利器了。

        余珍贞的面试很是成功。

        第二日，宋氏的人就打电话通知她过两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余珍贞接到电话后高兴的很，连忙打了个电话给顾玖玖，将她约了出来。

        “玖玖，我被录取了，是你和宋御衍说的缘故吧！真的太谢谢你了！”余珍贞颇为激动的说道。

        顾玖玖轻笑，“恭喜你了。”

        “对了，玖玖，这件事说起来，除了要谢谢你，更应该谢谢的是宋御衍了，一会我们一起吃饭，你顺便叫上他吧，也算是我表达表达我的感谢之意。”

        顾玖玖原是说不用，可是珍贞坚持，她也只好答应了。

        她们到餐厅后没多久，宋御衍也到了。

        宋御衍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举手投足间都尽显贵气。

        余珍贞看着他，只觉得整颗心都飘到他的身上去了。

        “二少，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这顿饭虽然不是很昂贵的大餐，不过略表我的谢意。”

        宋御衍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点了点头。

        顾玖玖一边看着菜单，一边和宋御衍商量着要吃什么。

        三个人点完单后，东西很快就上来了。

        宋御衍一如既往的照顾着顾玖玖，顾玖玖也习惯了他这样的照顾。

        余珍贞低着头吃着面前的东西。

        “二少，这杯酒我敬你和玖玖。”她说着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顾玖玖看着她，笑了出来，“珍贞你还搞得这么正式。”

        余珍贞笑了笑，“好朋友之间偶尔也是需要正式正式的嘛。”

        顾玖玖权当她在开玩笑。

        这顿饭吃的很是顺利愉快。

        “珍贞，我们送你回去吧。”顾玖玖说道。

        “不用了，酒吧那边我还有点事，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

        在顾玖玖和宋御衍离开后，余珍贞的脸上的神色便有了变化。

        她这次能进宋氏，是个很好的机会，她要要回，本就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

        顾玖玖和宋御衍驱车离开，她望着车窗外的时候，就睹见平日里她喜爱买蛋糕的那家店，“宋御衍，我停下车，我想去买点蛋糕。”

        宋御衍的视线望向路边，也睹见了那家店。

        “小馋猫，还饿？”

        顾玖玖嘿嘿一笑，“也不是饿，就是看到了就想吃了，权当饭后甜点啦。”

        宋御衍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你在车上等着。”说完便下了车。

        顾玖玖窝在驾驶座上，安静的等着。

        在她等宋御衍买蛋糕的时候，她随手拿起宋御衍的手机，输入了密码，玩起了游戏。

        他手机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就在她玩的兴致勃勃的时候，忽然一封邮件弹了出来。

        她原本想直接忽略的，可是，那邮件的小图，让她想起之前和宋御衍看见的那个图片，更重要的是，缩略的文字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手，轻轻触到那封邮件，邮件被打开了。

        宋御衍买完了蛋糕回到了车上，“平日里你喜欢的三个口味的，我都买了。”

        他将蛋糕放到后座，回过身来看她的时候，就看见她一脸的呆滞，手中还握着他的手机。

        让他双目倏然睁大的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图片！

        血液几乎瞬间涌上了头顶，他直接拿过手机，在清楚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后，他的呼吸一重。

        所以……她看见了！

        他握着手机的双手紧紧的收紧，那力道仿若要将手机直接捏碎！

        “你都看见了？！”宋御衍呼吸沉沉的开口。

        这话，问起来，似乎有些多余了。

        顾玖玖的睫毛颤了颤，转头看向他，而后点了点头。

        此刻的宋御衍几乎要失去理智。

        “宋御衍……你……”

        “下车！”他沉着气开口。

        “宋御衍！”

        此刻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和她待下去，她不下，那就他下！

        顾玖玖眼看着宋御衍下了车，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顾玖玖猛然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跟着下了车，“宋御衍！”任凭她怎么在他身后喊叫，他都不曾停下脚步。

        她就是跑起来了，也没有他快。

        她眼看着宋御衍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宋御衍！”

        出租车从她的身边疾驰而过。

        她也连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让车子尽快跟上宋御衍上的那辆出租车。

        可是车子跟了一小段路后，却跟丢了。

        “小姐啊，抱歉，没跟上。”司机有些抱歉的说道。

        顾玖玖失望，她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

        她回了别墅，可是宋御衍并没有回来，再打他的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顾玖玖怔然的站着，想到她所看见的那些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宋御衍，是少年时候的他，可是他却是被……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照片。

        他曾经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

        夏逸飞来到私人会所的顶层的时候，就被告知宋御衍在半个多小时前已经来了，只是他来了什么也没点，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进了拳击室。

        夏逸飞面露疑惑之色，当他走到拳击室门口的时候，要打开门的时候，一拧把手，门锁着了。

        “钥匙。”

        经理恭敬的递上了钥匙。

        夏逸飞开了门，屋里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他顺手打开了灯，却并没有看见有人。

        而他刚跨进去一步，忽然，一个空啤酒瓶咕噜咕噜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眉心一动，缓步朝里面走去。

        走到四方拳台的后面的时候，就看见宋御衍倚靠在拳台，一身的汗水，身边也落着好些酒瓶，更让他眉心紧皱的是，宋御衍的手上鲜血淋漓！

        “阿御！”

        这一地的酒瓶，每一瓶的度数都相当的高。

        夏逸飞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令人担心。

        “阿御，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

        宋御衍微低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汗水顺着发梢滴了下来，“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他喃喃着。

        夏逸飞不明所以，“阿御，什么？谁知道了？”

        宋御衍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她都知道了，十六年前那些人对我做的恶心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听到这里，夏逸飞一怔，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阿御，你是说……嫂子知道了？”

        宋御衍抬起头，拿起手边还没喝完的半瓶酒，迅速灌下，“太恶心了……真脏……”

        那是他最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是他的污点……

        可是他一直想要隐瞒着的事情，却猝不及防的被她知道了。

        宋御衍的心中，瞬间又涌起了反胃感，在夏逸飞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飞奔到了洗手台，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阿御！”

        夏逸飞连忙跟了过去。

        只是，当他看见水池里的一滩滩血迹的时候，他瞳眸骤然一缩，“阿御！你吐血了，跟我去医院！”

        宋御衍甩开他的手，无力的倚靠在墙边，“别管我……”

        夏逸飞怎么可能不管他？！

        “阿御，我不管你是什么情绪，可是我不允许你拿你的命来开玩笑！”

        他若真是放任他不管，只怕他是要喝死在这了！

        可是宋御衍此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走。”他用力甩开夏逸飞。

        就在夏逸飞刚想再拉住他的时候，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夏逸飞睹了一眼，是玖玖。

        他思索了一番后，终是接了起来，“嫂子。”

        电话里传来顾玖玖焦急的声音，“夏逸飞，宋御衍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我找不到他。”

        就在夏逸飞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电话里传来汽车鸣喇叭的声音，“嫂子，你现在在哪？”

        “我在街上，我联系不到宋御衍，夏逸飞，我真的很担心他，他要是去找你了，你通知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的。

        夏逸飞原本并不打算和顾玖玖说的，可是……

        他看了一眼宋御衍，随后道：“嫂子，阿御在我这。”他顺便报出了会所的名字。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就被一股力量拽了住，手机也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衣领被宋御衍紧紧的拽住，“谁让你多事告诉她的？！”

        “阿御！你不是说嫂子已经知道了吗？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你再躲着她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那件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一直在做着治疗，阿御，你需要走出来！”

        宋御衍双目猩红，“我躲不躲她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夏逸飞定定的看着他，“阿御，她现在满大街在找你，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也为她想想，她这样找下去，如果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会后悔吗！”

        顾玖玖是他的软肋。

        他抓着夏逸飞领口的手，也渐渐松开。

        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来了你就让她别再找我！”宋御衍说完便向外头跑去。

        “阿御！”

        夏逸飞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宋御衍刚跑出房间没多远的时候，正好和顾玖玖撞了个满怀！

        “宋御衍！”顾玖玖一抬头，见是他，连忙抓住了他。

        两人相视了一眼。

        随即宋御衍猛地就要甩开她的手。

        “宋御衍！你别躲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别再找我了！”他说着就掰开她的手。

        顾玖玖一直很担心他，此刻更是不愿轻易放手，纵使他掰开了她的手，她连忙上前，直接环住了他的腰身。

        “宋御衍，算我求你了，你别躲我了好不好。”

        她嘤嘤的声音，直直撞击着宋御衍内心最深处。

        “松、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顾玖玖在他的怀里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不要松开！宋御衍你不准躲我！”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顾玖玖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在触及到他唇瓣上的血迹的时候，她的心骤然一痛。

        “宋御衍，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松开，你要是想我松开，除非，除非你打我好了！你要是把我打趴了，我也无可奈何！”

        宋御衍闭了闭眼。

        他怎么可能打她？他怎么舍得！

        “咳咳……”

        宋御衍的胃现在就像是火在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只是这一声，让他唇内的血也咳了出来。

        鲜红的血迹，刺眼无比。

        顾玖玖当下就着急了，“宋御衍！你怎么咳血了！”

        夏逸飞连忙上前，“他喝太多烈酒了，烧的。”

        最终，宋御衍是拗不过顾玖玖，她不管不顾的，就是紧紧的环着他的手臂，不管他怎么样就是不肯松开，若是别人，宋御衍还能用蛮力推开，可是她，他若是用蛮力，只会伤了她。

        他又怎么舍得？

        顾玖玖和夏逸飞两人将他带到了医院。

        夏逸飞给宋御衍做了治疗。

        在夏逸飞给宋御衍开药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和宋御衍了。

        顾玖玖心中虽然有好些疑惑，可是这个时候，她是什么也没问。

        夏逸飞开好了药，走了进来，同时手里也端着一碗煮好的药。

        顾玖玖见状连忙接过碗，“我来。”

        夏逸飞将装药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嫂子，这里面我都有写明这些药分别是怎么吃的。”

        顾玖玖嗯了一声。

        “还是我自己来吧。”宋御衍睹了一眼她的左手，然后接过了碗。

        顾玖玖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药，这才放了心。

        宋御衍在医院喝完了药，夏逸飞将他们两个送回了别墅。

        一路上，车厢里都很是安静，没有人说一句话，顾玖玖的小手始终是抓着他的手的，就好像怕一放手，他就又要跑了。

        一直到回到别墅房间，顾玖玖都是紧紧牵着他的手的。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可是谁也没有睡着。

        顾玖玖眼珠一转，看向旁边躺着的男人，那些照片至今还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忽然有些明白，他前段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心理诊所了。

        “宋御衍……”她轻声唤他，小手也顺势过去搂着他的腰。

        可是在她环住他的腰身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僵硬！

        片刻后，他抬手，轻轻抓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挪开，声音沙哑，“玖玖，别碰我，脏。”

        他从未想过，那些照片，会被她所看到，那样的猝不及防。

        她是最纯洁，干净的，那些脏东西，本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他的话让顾玖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的小手重新环住了他的腰，“宋御衍，你是我老公，我不碰你碰谁？难道你还想我去碰别的男人吗？”

        宋御衍呼吸一重，看着她，“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你是我男人，我碰你，天经地义！宋御衍，我不准你这样说你自己。”她很认真的看着他。

        99姑娘本还想再进一步的，不过，考虑到他的情绪，她觉得还是慢慢来的好。

        宋御衍垂眸看着她，心情复杂的很，纵使她这样说，可是依旧是改变不了他脏的事实。

        这一夜，99姑娘就这样抱着宋御衍睡了一晚上。

        翌日，顾玖玖找了夏逸飞，问询了宋御衍当年的情况。

        她才知道，原来那场绑架，给他带来的是怎样的痛苦。

        “阿御的性子原本就是话不多的，在那场绑架之后，他的话就更少了，那场绑架可以说对他造成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当时宋家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伤，肋骨都断了一根，那些人给阿御造成的身体上的伤已经是令人发指的了，谁也没想到，那些绑匪还有那种癖好，虽然阿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被玷污，可是那样的事情，任谁经历过，都难以接受，所以，这件事一直是阿御的一块心病。”

        顾玖玖越听，眉心皱的越紧，“所以，他去心理诊所也是因为这事？”

        夏逸飞长叹一口气，点头，“嗯，阿御其实一直都在做着心理治疗，那件事之后，阿御对别人的触碰就一直很是抵触，除了身边亲近的家人朋友外，别人的触碰他一直都很反感，后来随着时间和治疗，这样的状况有了些许的改善，不过，也仅仅是改善而已，一般女人想要靠近他，他都会产生呕吐感。”

        “可是……”顾玖玖不由的想到了他们新婚之夜的时候，还有后来，他对她都没有抗拒啊。

        夏逸飞看穿了她的想法，轻笑道：“阿御和嫂子你结婚后，我也很意外，他独独对你没有排斥，不过，这也是好的现象。”

        顾玖玖紧抿着唇，“其实，他对我不是没有排斥的。”

        夏逸飞微微一怔，看着她。

        “之前有过几次，我一碰他，他就躲。”顾玖玖说道。

        “不过我想，那几次大概是因为那些照片吧。”

        她记得第一次他那样的时候，就是他们一起看到那邮件的时候。

        再后来的一两次，虽然她没有看到，可是现在想想，大抵也是因为那些照片吧，照片的出现，勾起了他的回忆。

        “对了，夏逸飞，那宋御衍做这个心理治疗做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办法全部治愈吗？”

        说到这个，夏逸飞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全部治愈当然是可以的，可是嫂子，这是心理疾病，这种事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遇到这样的事，三五年就好了，也有像阿御这样的，一直不好，时好时坏的，阿御这病说到底是心病，约瑟一直在帮着他，不过，能不能彻底治愈，其实，还是要看他自己了。”

        顾玖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也会帮着他的，一定会帮着他走出来的！”

        傍晚的时候，顾玖玖和宋御衍一起吃过了饭，然后一起去了约瑟的心理诊所。

        “你其实没必要和我一起来的。”宋御衍轻声开口。

        顾玖玖定定的看着他，而后握着他手的手，更紧了，“宋御衍，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宋御衍轻叹一口气，和她走进了约瑟的诊所。

        约瑟在看见两人的时候，颇为诧异。

        “约瑟医生你好。”顾玖玖和他打着招呼。

        约瑟点了点头，看向宋御衍，眼睛中透着疑问。

        “我老婆。”

        约瑟了然，“所以你们这是……”

        毕竟以往宋御衍来他这都是一个人的，这乍一下多了个人，他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做治疗，我是陪他来做治疗的。”顾玖玖说道。

        约瑟了然，随即安排宋御衍躺在了沙发椅上，开始给他做着治疗。

        约瑟给宋御衍做的治疗，基本上都是催眠治疗，这次也不例外。

        顾玖玖在旁边看着。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心理诊所，看心理医生做治疗。

        在约瑟问及宋御衍十六年前的那些事情的时候，顾玖玖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十六年前的事情，对宋御衍来说是噩梦，虽然现在是催眠状态，可是要一个人回想那段噩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从一开始，宋御衍的面部就是呈现紧张状的，随着约瑟问的越深入，他的眉心皱的越紧了。

        见他脸上尽是痛苦之色，顾玖玖有些不淡定了。

        约瑟睹了她一眼，随即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着急不要担心。

        顾玖玖紧张的看着宋御衍。

        宋御衍一点一点的回答着约瑟的问题。

        虽然顾玖玖在这之前对宋御衍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个了解了，可是约瑟问的更细，宋御衍一一回答着。

        听着他的回答，顾玖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十六年前，他也左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经历了那样非人的待遇，还要忍受那些恶心的人对他的……

        这一切，他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不曾告诉她。

        想到前几次他的反常行为，那时候，她还和他闹脾气，殊不知当时他的内心是有多煎熬难受。

        就在治疗做到一半的时候，宋御衍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迅速的直接跑向了洗手台，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宋御衍！”

        顾玖玖连忙跑到他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背。

        “二少，别着急，慢慢来。”

        宋御衍看向顾玖玖，随即点了点头。

        宋御衍呕吐后，治疗继续，可是这期间，他又吐了一次。

        “约瑟医生，他这个样子的情况是不是不好啊。”顾玖玖着急的问道。

        相较顾玖玖的紧张，约瑟淡定的许多，“玖玖，你别着急，二少这情况，不能说不好，当然也不能说好，二少这病，算是严重的，急不来，越是着急，越是适得其反。”

        顾玖玖唇紧抿成一条线，点了点头。

        在两人要离开的时候，约瑟叫住了顾玖玖，和她单独的聊了聊。

        “玖玖，据我所知，二少对你的触碰并不排斥。”

        顾玖玖点了点头，“嗯，是的，不过之前有过一次，那次大概是看到了那些照片，所以那时候，他对我也是排斥的。”

        约瑟点了点头，“所以，只要不是勾起了二少对那件事的回忆，他对你是不排斥的，玖玖，这是他最坏的情况里最好的情况了，所以，二少的这病，除了靠我的治疗，还有他自身的努力外，玖玖，还要靠的就是你了。”

        “我？”顾玖玖诧异的指着自己。

        约瑟点头，“嗯，你，看得出来，你对二少来说是很特别的，至少他大部分时候是不排斥你的，所以，你慢慢引导他，让他克服心理的那种感觉。”

        顾玖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帮他的。”

        顾玖玖和约瑟聊完后，走出了诊所。

        她主动拉住了宋御衍的手。

        “约瑟和你说什么了？”宋御衍问道。

        “唔，就是叮嘱了我一些照顾你的事情，走吧，时间不早了。”

        宋御衍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离开了诊所。

        回到别墅后，两人洗洗漱漱后，躺在了床上。

        顾玖玖侧身，凝视着他，思索片刻后，她将小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的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他的身体一僵，他这样的僵硬，顾玖玖自然是感觉到了。

        “宋御衍，你别怕，是我，我是玖玖，我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宋御衍侧过头看着她，那想要将她小手拿下的手，停了住。

        “我知道。”他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暗哑。

        现在躺在他身边的，抱住他的人，是他的玖玖，是他最爱的小妻子，不是那些恶心的人。

        “宋御衍，睡吧。”

        宋御衍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他这样，顾玖玖精致的小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她也渐渐合上了眼。

        一夜好眠……

        ……

        翌日。

        当顾玖玖来找聂深的时候，聂深是颇为意外的，毕竟，她主动找他的次数并不多。

        不过意外之余，他更多的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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