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病弱才子好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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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戛然而止，桃九冲江洛凡嘻嘻一笑，害的江洛凡再次失了魂儿，为谁倾一笑……
会是为他吗？
“看来你的身子好了很多嘛！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就连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了！？”
“……”江洛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是啊，从他的房间走到后院，这么远的距离，若是平常即便是有勿喧的搀扶，也要喘上很久。
可今日，他竟不知不觉走了这么多路，而且还不喘，不咳，也不会感到胸闷头晕……
桃九看着江洛凡惊喜的模样，心中替他高兴，也替他叹息，即使生命的长度任谁都无法左右，她也可以帮助江洛凡，让他在余下不多的时日里过得舒服些。
江洛凡这一生真是太苦了，他几乎是在药罐中长大的，童年时期，他不能跑不能跳，更不能和其他的伙伴一起在阳光下尽情的玩耍。
少年时期，他便被诊出患了肺痨，这病又称‘富贵病’，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靠着各种昂贵的药物来养着，平日里，江洛凡的饭菜是清淡苦涩的药膳，常年以药代茶，被病痛折磨着，几乎没有体会过一天舒服的日子。
在没有违背天命的情况下，桃九每日都悄悄的为江洛凡缓解病痛，常年体弱的人，身上会带着一股晦气，她用自己的灵气替江洛凡驱赶噩梦。
同时，她也窥探到了他体内的阳气，他的生命不过两月……
“你有没有听说过转移注意力的说法？”见江洛凡露出不解的神色，桃九又道：“你每日心情消极，守在这个院子等死，即便吃再多的药也不会有效果的。”
“但是这几日，你大概是没有心情想着自己的病情，反而是整日想着如何才能躲避我，所以你的身体反而有了好转不是吗？”
“是这样吗？”江洛凡垂下了好看的眼眸，低声自问，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过消极，太过在意了吗？
见江洛凡纠结在一起的眉眼，桃九走到他的身前，替他抚平了眉心的褶皱：“江洛凡，没有什么能够困住你的心，即使是病魔！”
没有什么能够困住你的心，即使是病魔！
江洛凡的心狠狠一震，没有什么能困住自己的心吗？可是以他的身体，除了日日等死，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你的生命虽然短暂，却也可以像那天上的流星一般，至少拥有那一刻的刹那芳华，只要你想，我就会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陪你，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桃九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兴奋与期待，她知道他是愿意的。
“我……真的可以吗？”江洛凡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即使你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几日，我们也要把它当做一辈子来过……”
……
‘唰——’江洛凡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画卷打开，那是隔着一片翠竹望去，长廊一角的景致，清丽脱俗的风韵，清幽雅致的意境，自净自清，悠闲的不被凡尘所打扰。
竹，乃四君子之一，江洛凡是爱竹之人，因为它是那般的潇洒，永远都充满了生机。
每当秋风拂去，寒冬将至，竹却依然青翠不惊寒。
这幅画，江洛凡画过无数次，而这一幅，因为身体的原因，反反复复，断断续续，竟然画了半月有余还没有完成。
今日他趁着身子舒爽，想着将画完成，谁知竟然被吓到了……
想到这里，江洛凡微怒：“我要听你的解释。”
桃九噗嗤一笑，原来他今日主动来找自己的目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解释什么？”桃九反问，这个人实在是太有趣了，比那个楚陌还要好调戏呢。
“这……这……”江洛凡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有形容出此刻的心情，这副翠竹昨晚还好好的，为什么今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本应该是绿色的竹叶上却变成了一团团的粉红，那本该是岩石的地方，竟然变成了各种小动物……
江洛凡抓狂了。
桃九笑的直不起腰了。
“这样难道不好看吗？我怎么觉得很美呢？难道我画的不好？”笑够以后，桃九咄咄逼人的问道。
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紧贴着他，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美丽面容，江洛凡只觉得头脑轰然作响，两抹红云爬上了脸颊。
“可……可为什么……有很多桃花……”江洛凡结结巴巴的问道，还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
“恩……”桃九在他耳边轻吟一声：“因为我没有见过竹子开花什么样呢……”
“……”
“……”
江洛凡不再说话，他沉着一张脸，像个不开心的孩子在和大人发着脾气。
“你怎么了？”这人，怎么说沉下脸就沉下脸了呢，自己好像没有得罪他吧。
“喂。”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咳咳……”江洛凡依旧不说话，只是轻咳了两声。
“哎，你怎么还咳上了呢，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和我说话好不好？”桃九见江洛凡面色苍白，便知道自己是真的气到他了。
“竹子开花……”江洛凡苦笑一声，眼中充满了悲伤：“你知不知道竹子开花是大凶之兆，竹子一旦开了花，便象征着死亡。”
“怎，怎么还有这个说法！？”她不是故意的啊，她在竹子上画了好多好多桃花哦……阿弥陀佛……她是真的不知道……
江洛凡幽幽叹了口气，靠着石桥：“竹子花并不美丽，一旦发生，往往会被人毫不留情的砍掉，因为它很快就会干枯而亡，还会波及到整片竹林。”
“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没有听说过……”
“你不要放到心上，我……”
“我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感伤。
“你明明就有，你看你的脸，都臭的不行了……”
“……”
“笑一个嘛！凡凡……小凡凡……”
桃九伸出两根手指放在江洛凡的两颊，挑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本是为了逗笑江洛凡，她却看得入了迷：“你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啊……”
“么！”
桃九突然侧着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可是为何心底会升起一股甜甜的味道？
轰！热血冲到头部，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天那！他竟然被人亲了！？
“你……你为什么……亲……我……”
江洛凡此刻被桃九压着，他挣扎着想要离开，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抽气声。
两人同时向那处望去……
“凡儿！”江夫人好半天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随即捂嘴而笑：“想不到你俩的感情发展的这么好啊……”
“娘！”
江洛凡刚要开口，一声娘字，却被桃九抢了先，桃九笑嘻嘻的挽着江洛凡走到江夫人面前。
“今天天气很好，我和夫君出来散散步。”
被桃九挽着，江洛凡僵直了身体，很是不自在，他红着脸偷偷瞥向桃九，却见她倒是一脸自在的很。
其实桃九根本就是故意的，开什么玩笑，江夫人好不容易来看看儿子，这一看，看到的还是江洛凡的一张臭脸，那她还怎么在后山混下去啊……
“凡儿，最近身子好些了吗？”江夫人看着二人相处的甜甜蜜蜜，凡儿脸色也不再苍白，而是被爱情滋养的粉红。
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了……
“多谢娘亲挂心，孩儿近日已经好很多了。”
“好，好……”没有什么比看着儿子身体见好更开心的事情了，用手绢偷偷抹了把泪水。
江夫人与桃九和江洛凡坐了片刻便满怀欣慰的离开了。
最近整个苏州城都谈论着一个消息，那便是江家大少爷在成亲冲喜之后身体竟然日见好转，才成亲没几日，他现在就能跑能跳，比普通人还要健康呢。
“这么说，那冲喜的确有效啊！”
“可不，没想到那江南才子江洛凡本来都快要死了，现在又好起来了！”
“呵呵，李兄，我看你是想多了吧，即便是那江洛凡死了，这第一才子的位置也轮不到你啊……”
茶楼上，一群人正聊得兴起，紧靠着太湖边儿的雅间内，桃九捂嘴轻笑。
而那个被人议论的主人公，此时却站在窗栏前神游天外……
“洛凡？”桃九唤了一声。
“恩。”江洛凡今日心情大好，脸色也好了很多，当他那双眼眸望向桃九的时候，桃九总是忍不住花痴一阵。
“他们都说你是江南第一才子，真的假的？”桃九歪着头问道。
江洛凡轻笑出声：“不知道啊，我很少出来，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这般议论我的……”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出来走走，感觉怎么样？”今日天气很暖，桃九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江夫人，将江洛凡带出来透透气，过过二人世界，真是难得啊……
桃九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家长，带着一个小孩儿出来逛街一样，因为江洛凡看待世界的眼睛实在是太清澈了，不，应该说，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白纸，洁白无瑕，不染尘世。
“很好，很开心！”江洛凡兴奋的点着头，笑的十分开怀，他深深的望着桃九：“谢谢你……”
一阵清风拂过，桃九只觉得神清气爽，可江洛凡却被冷风这么一吹，禁不住咳了起来。
“窗边风大，你还是过来坐吧？”她忙为江洛凡倒了一杯热茶，贴心的放入他的手中，关上了窗。
“我不妨事的。”江洛凡捧着手中的热茶，那温度一直顺着手心流入了心底，他浅尝了一口，微垂下头：“似乎很多年没有喝过茶了，都快忘记了这味道。”
见他这般，桃九怔了怔，走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天色还早，不如一会儿我们去湖上泛舟如何！？”
她发现，江洛凡总是喜欢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在江府如是，到了茶楼亦复如是。
而她不想让江洛凡只是用眼睛去看，去向往，她可以陪着他，和他一起做他所有想做的事。
“泛舟？”江洛凡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他从未体会过泛舟湖上的感觉，今日他的身体出奇的有精神，逛了街，喝了茶，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不适。
也许就像九儿说的那般，心情好了，才是最有效果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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