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魏良卿，你得站队

“所以皇上赐姓并不是一件坏事啊。”魏良卿笑道，有些释然，“虽然叔父有可能教训教训你，至少叔父不会真正的害你。如果你接受了赐姓，到那个时候，因为叔父的原因牵连到了魏家，也和你没有关系了。”

        看着魏良卿这万般无奈的说话，魏麒麟摇了摇头，冷哼道：“爹，你还是太小看了信王的决心了，信王那个人，他若真是下起杀手来，绝对不会比先辈皇帝要留情。”

        魏良卿心中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到时候信王会赶尽杀绝？”

        “爹，你猜猜，就叔公和信王之间的关系，平常对信王那么多的打击，信王内心会平衡吗？信王恨的不只是叔公一个人，他恨的是整个魏家，专权的叔公一派。在他心中，甚至将整个大明这样的局势都怪罪到了咱们魏家的身上。因此不管我改不改姓，他总是能找到理由来打击我的。”

        魏麒麟让魏良卿呆了半晌。

        这一次，他之所以来找自己儿子商量赐姓，是因为他没有完全的将赐姓看作是一件坏事。

        说不，赐姓这件事情还能从某一定程度上来保护魏麒麟。

        魏麒麟本人也知道，小皇帝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策，很大一部分的可能也的确是出于好心，想要让他和魏家划清关系，以免将来受到牵连。

        可是魏麒麟更明白魏良卿和小皇帝都将这件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甚至连南暨大师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信王狠下心的程度。

        “现在怎么办，看来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赐姓的问题了，到时候信王若真是如期上台，魏家岂不是大难临头了吗？”魏良卿也从内心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自从失去武功之后，魏良卿一定程度上远离了朝堂和江湖上的纷争，安心的管理者锦衣卫，心态变得好了很多。

        可是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魏家家大业大，若真是到时候信王牵连起来，被诛杀的人至少得上千。

        魏麒麟摸着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深深的思索着。

        魏良卿看了看自己儿子思索时候的模样，没去打扰他，心中也在想着办法。

        想了一会儿，魏麒麟看一下魏良卿：“爹，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的几次谈话吗？或许现在是你该决定的时候了？”

        “我决定啥？”魏良卿不解的看着魏麒麟。

        “爹，现在有一个选择题放在你的面前。”

        “朝中是什么样的形式，我相信您也看的很清楚了。现在朝廷分为几个势力，有大有小，分别是以皇上福王为首的皇党，以赵南星为首的东林党，以信王为首的新崛起皇储势力，以叔公为首的魏党，那么第五个也是力量最为弱小的，那就是我了。”

        “爹，你身居锦衣卫指挥，权力很大，虽然在你头上有叔公，但是在锦衣卫内说话的分量依然很大，所以你必须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魏麒麟不急不忙地说着，双眼紧紧的盯住了魏良卿。

        魏麒麟越往后说，魏良卿的眼睛瞪得越大：“你个臭小子，该不是要你爹站队吧？”

        “爹，你早就该站队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朝中这几股势力的相互关系吗？”魏麒麟声音加重。

        魏良卿则是身子微微向后一仰，眼神有些发呆。

        朝廷之中发展最为迅捷的自然是信王势力和魏麒麟了。

        仅仅是几年的功夫，不管是魏麒麟和信王都以年轻的姿态影响着朝政，两人所涉及的领域各有不同。

        魏麒麟所涉及的主要是经济文化，信王则主要是在军队和官场上培植势力。

        与此同时的是，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之后，阉党的势力也在快速的增加，只不过阉党天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阉党过于松散，一旦魏忠贤失去了小皇帝的支持，那么阉党将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至于皇党和东林党那则是历史绵久了。

        两者的根基都不是能轻易撼动的，就算魏麒麟再三对东林党进行打击，但也只是伤了东林党的一些皮毛罢了。

        东林党的真正核心依然在朝廷上高高挺立着，更别说还有那么多具有极大民间影响力的东林退休阁老位于全国各地，势力深植，这一点，就算是魏忠贤都没有太多办法。

        五股势力相交缠，互相干扰，形成了当前复杂的朝局，也形造成了大明朝行政效率低下的现状。

        说到底，信王之所以不满意的也正是这一点。

        魏良卿将这些情况想明白之后，明白魏麒麟所说的没有错，此刻，已经到了他自己站队选位子的时候了。

        可是他看了看魏麒麟，内心却是有一种惶恐。

        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站在了魏麒麟的身后，代表着大明的三股地下势力中的两股都在魏麒麟的掌握之中。

        可是魏良卿也从来没有忘记过魏麒麟的真实身份，那可是朱家人啊。

        从始至终，魏良卿就没打算一辈子隐瞒魏麒麟的身世。

        就算魏良卿想要隐瞒，以魏麒麟现在所掌握的资源，有朝一天真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疑惑，也很容易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魏良卿相信真到了那一天，当魏麒麟问起之时，自己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可是一旦这个消息曝出来，那么必然会引起大明真正的动荡。

        信王和魏麒麟都不简单，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民间，都有自己的支持者，只怕到时候大明真的会发生内战了。

        现在大明稍微有点起色，若真是发生这样的动乱，魏良卿感觉自己对不起先皇对自己的信任和厚爱。

        “麒麟，难道咱们真的要走这一步吗？”魏良卿心惊胆战的说道。

        “爹，如果不走这一步，咱们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您和叔公也并没有外面所传闻的那么亲密，若是叔公将来真的遭到了牵连，我敢保证，叔公只要自己不自杀，信王还真的就不会杀他，可是对于咱们这些魏家人那可就说不定了，绝对会有各种各样的杀伐理由向咱们扑面而来，到时候或是被诛杀，或是被流放，您觉得这不可能吗？”

        魏麒麟眯着眼睛看着魏良卿的表情变化。

        魏麒麟内心之中也是一阵感慨，他虽然知道自己不是魏良卿的儿子，可是现在却不是揭开这一层面纱的时候。

        如果真将这一层窗户纸捅开，到时候魏良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至少目前自己挂着魏良卿儿子的头衔，他会顾念着血肉亲情有所松动。

        毕竟魏良卿可是锦衣卫指挥使，不管是出于血脉亲情，还是官场需要，魏麒麟都需要紧紧的抓住魏良卿。

        让魏麒麟心中喜悦的是，魏良卿显然是开始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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