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归来与逝去

叶洛看着一脸小忧伤模样的段武，颇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放心，你的入门之礼不比你女儿的差的。”

        段武挠着头傻笑几下，眼珠鼓溜溜直转。

        “师尊找我何事？”傻笑后，段武将表情收敛，郑重问道。

        “劳你去中洲走一趟。”叶洛道，“到了中洲，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中洲？”段武一怔，迟疑道，“中洲是在何处？大唐外？”

        叶洛摇摇头，道：“大唐之外，东洲之外，这些事你可在路上自己打听；作为一名练气士，在领悟世间大道之前，要先将身处世界的地形、地貌所掌握。”

        “弟子谨记。”段武道。

        “去收拾东西吧！中洲路途遥远，你为体修，行路速度虽不会弱，但也少不了一阵折腾；这一路上怕耽误的时间不少，你还是提前出发吧！”

        “是，师尊！”段武一拜，转身就想离去。

        叶洛在其出洞府前又再次出声说道：“你的入门之礼便在中洲，勿要有顾忌，放手去做。”

        段武离开后，忽觉师尊之语莫名其妙，再三思量还是品不出什么味道来，无奈一挠头，向自己洞府而去；不管有没有入门之礼，师尊所交代的事都是不能违背的，他收拾好东西，将此事对段轻烟道说之后，拿着行李离开了玉琼山。

        望着其离去的背影，叶洛摇摇头，将玉琼山内隔绝神识的大阵恢复，然后唤来紫霄云，离开了玉琼山，向十八断峰之处飞去。

        ......

        几个呼吸后，叶洛来到十八断峰之前。

        如今的十八断峰较之叶洛离开前差异很大，两百多年未见，弟子比之前多了不少，但总感觉宗内的生机与活力比之两百年前低沉了不少。

        一到八主峰尽数倒塌，原来不知其高的山峰上盖起了青砖白瓦的宫殿、房屋；失去了山峰、洞府之后，整体格局倒向瑶池仙派之貌偏移了很多。

        叶洛将自身气势尽数隔绝，避开几个大阵，向第九主峰飞去。

        ......

        已是黄昏时。

        夕阳如老汉般醉倾斜，树影斑驳。

        第九主峰上山的小路上积满了落叶和尘土，叶洛一怔，随即苦笑不已，心道自己师尊这是要闭关多少年不出，才能将光亮的白玉石小路搞成现在一幅模样；枯黄的枫叶如一层青衣将第九主峰覆盖住，记忆中的几棵老树被人折断，树身陷入泥土之中，但却仍顽强的活着；曾经稚嫩的树苗如今也长成苍天树木，孤独的诉说着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叶洛一时间颇有些感触，轻踏在枯叶之上，整个第九主峰都很安静，乃至踩碎枯叶的声音都能听到；叶洛心中猜想，莫不是玲珑也跟随着自己师尊一起闭关了，所以才导致此峰几百年来无人料理？

        叶洛动用神识一扫，自己洞府还是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尘土堆积，洞府的顶端生出了一层灰红色的粉末，将整个洞府覆盖；玲珑那丫头果然不在自己洞府之中，这样看来是湘云曦带之出宗去了？

        叶洛将自己洞府清扫一下，待得清扫完后，满意点点头，神识一扫，见湘云曦之洞府也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便随即进入其洞府内，同样清扫了一遍。

        三刻后，叶洛看着两个焕然一新的洞府，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待清扫完成后，叶洛看向第十主峰，准备去湘云妃那问一问师尊二人的行踪。

        自己曾经所挖的天池如今已浑浊一片，湖面上早已被落叶堆积满，如一锅煮了很久的老汤；叶洛用三昧真火将此湖肮脏的湖水蒸发掉，心想等以后若有时间，再制一清澈湖水将这沟壑填补上吧！

        正准备离去时，忽见原本孤零零的天池旁多出了一长满杂草的土堆，形状让叶洛心中一紧，下意识停下脚步，向那土堆处走去。

        他未动用神识，也未急速向前跑去一观究竟，而是用一种很诡异、很缓慢的脚步慢慢的走着；走了许久、许久，像是一瞬，又像是百年时光，叶洛到土堆前时，夕阳沉吟，黑夜已经降临。

        孤月悬空高挂，清幽寂冷的光透过密集的树叶照射到土堆前的石碑之上；

        这是一坟冢，从墓碑上模糊不清的字迹来看，坟冢已经有些年头，且很多年很多年此墓都无人问津，导致字迹被风侵蚀，无法看出究竟。

        叶洛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第九主峰是自己师尊独有的山峰，能将墓地建在此峰上的人，除了师尊外，也只有玲珑一人。

        玲珑命格奇特，必会逢凶，也必会化吉；以她的气运，提前死去的几率不会太大。

        叶洛忽感觉手脚有些冰冷，他将不好的念头驱逐出脑海，一念之下，便瞬移到第十主峰之上。叶洛看着周围如故的坚冰，也不敲门，将湘云妃洞府之门灼烧出一缺口，然后飞遁而入。

        洞中空无一人，只有湘云妃零乱放在冰床上的几件霓裳羽衣。

        叶洛忽感觉一阵强烈的烦躁感由里而外袭来，这种感觉很糟，就如同你某天忽然回到家乡，家乡的人有很多，但认识你、和你认识的人，却通通消失不见了。

        叶洛无匹的神识以湘云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在其释放出气势的一刹那，一股从第十一主峰而来的视线将其锁定，叶洛察觉到那人气息时，心略微一松。下一刻，本还在湘云妃洞府的叶洛消失不见，身影突兀出现在第十一主峰的洞府之内。

        入洞府后，叶洛拱拱手道：“见过师姐。”

        “.....师弟？”草席上的黄衫女子一怔，目光复杂道，“竟真的是你......”

        “刚才师弟在第十主峰释放气势时我便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竟真的是师弟。”

        那黄衫女子自然是曾经合欢宗的宗主，牡杉。

        如今她突破元婴初期，多半已经辞去合欢宗宗主一职了。

        “闲聊叙旧之语过后再说。师姐，你可知我师尊、师叔去向？”叶洛没理会她之话语，直接了当的问道。

        牡杉听叶洛之语眼神一黯，摇头道：“师弟心中不是已有猜测了吗？”

        “你的猜测是对的，云曦师叔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在中洲入侵的一战中，被中洲的五位元婴期修士，围攻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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