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天香音蝶，八千里流凡

流凡司马家族，在家族传承上同一般世族都是合出一辙，强者为尊，达者为先。

        说到底无论仙界何处，都不过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天地浩瀚茫茫无边，可天地气数，修炼资源就那么多，想要无为而有为，实在不下于凡俗之人登天而行。

        司马家族近百年来，能拿得出手撑场面的后辈也就当代家族之子司马夷，以及此刻这位家族大长老孙子司马航，而另外一些嫡传子弟，都不过一些资质平庸之辈，哪怕以家族合欢双修秘法挖掘潜能，走登山小径，能成为乾坤修士已是殊为不易，因此司马夷与司马航两人名声愈发亮堂。

        论家族地位，司马航与司马夷可谓是双峰对峙，只是司马航年长司马夷数十岁，修为也要高上一个层次。

        尽管平日相处算不上和睦，但还能称得上井水不犯河水，可音家出了一个天香道体，这便让家族两位嫡传子弟暗地里较上了劲。

        天香道体，一旦能与之双修，不但修为大涨，资质根基也将更加稳固完善，这可比所谓的集腋成裘来的轻松自在。更何况音蝶虽然算不上谪仙下凡，却也出落得清水芙蓉，资质身材具佳，在整个八千里礁岛可不是最芳艳的妙龄玩物？

        身为有可能成为司马家下一代的掌权人物，司马航平日自然阴谋阳算尽量做到最好，在家族暗地里亲自培养了不少心腹死士。

        原本音蝶已是面如死灰，此刻看见楚凡，就像是落水璧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哀婉凄凉。

        十数名修士若箭矢疾驰，顷刻间便各自祭出法宝向楚凡轰来，刀枪剑戟，铜钵铁锤，一时间光芒大涨。

        看见楚凡瞬间被十数道光芒包拢，司马航嘴角升起一丝阴冷笑容，一个周身仙韵不显的小白脸，也敢在自己面前摆谱？让他最不爽的是，眼前这小白脸长得竟还如此俊逸，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便教你什么叫识相，什么叫找死。

        可眼看那十数名死士手中法宝才祭出，尚未靠近楚凡周身十丈，眼前一幕便让司马航在内十数人尽数骇然，脸上原本的一丝冷厉狞笑顷刻化为乌有，转而变成难以相信的惊骇之色。

        只见楚凡双眸微眯，身影未动，以周身为圆心，空气形成一股咔咔裂响，一道领域迅速扩展，如水凝冰，虚空静固。

        领域之中，被禁锢的十数名死士只觉脚下光影剑痕闪现，下一刻便尽数身首异处，鲜血这才在空中迸溅开来。

        “你……是乾坤强者！？”看见虚空瞬息炸裂的十数道血雾，司马航眼神收缩，神色骇然道。

        他司马航视人命如草芥，可谓一路从血路上走来，虽狠辣嗜杀，以他人性命取乐，同时却更惜命。

        在楚凡瞬息轰杀那十数人顷刻，他便知道自己此次踢到了铁板，乾坤修士，哪怕与轮回仅有一境之差，可这一境却乃真正的天堑鸿沟。

        便是楚凡轮回境界都不是乾坤修士对手，何况资质只算得上不错的司马航。

        楚凡看着脸色惊悸无以复加的阴骘青年，嘴角掠起一抹玩味笑意：“既然挡住了本公子去路，那也别怪本公子不客气喽！”

        司马航眼神陡然收缩，看向楚凡和煦笑脸却没由来的感觉心底透凉。

        只见楚凡右手轻轻抬起，指尖有一道金芒慢慢凝聚。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司马家的人。”哪怕杀戮无数，见惯了血狞死人，可当这种死亡杀意落在自己头上，也没有谁能从容镇定。

        楚凡只是眉头轻挑，微微张嘴轻声道：“司马家？……有意思！”

        下意识向音蝶瞥了一眼。

        虚空金纹乍破，激起一道涟漪纹络，司马航瞳孔无限睁大，可在乾坤领域下却无法挣脱半分。

        ‘噗……’

        一道血迹飚射，司马航眉心一道元神尚未溢出，便被杀芒绞成虚无。

        音蝶略微失神，索性也算决然，见识过一些大风大浪，很快醒悟过来，连忙起身后向楚凡躬身道谢。

        看着水蓝衣裙尽数撕裂的绝色美人，脸上青紫渐渐退却，变为一种病态皙白，白皙脸颊血迹斑驳，柔弱中带着一丝坚毅倔强，不由让人心生爱恋之意。

        如此看去，眼前这位女子也算的上谪落凡尘的纤弱仙子。

        楚凡对音蝶并无兴趣，虽说良辰美景奈何天，哪怕修仙之人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双修宗门，以楚凡在望月城听说的望月仙阁为最，双修之风堪称清韵，视作高雅妙事。

        看着衣衫破碎浑身血迹的女子，楚凡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与音蝶仙子还真是有缘，只是咱们这见面场景却有些跌宕呀。”

        音蝶咬着嘴唇，双手抱胸，不由向后缩了缩，这才再次细声道：“音蝶多谢楚公子救命之恩。”

        楚凡转头看向被自己斩杀的十数名灰衣死士，目光最后落在那衣着光鲜的阴骘青年身上。虽说那阴骘青年修为差了些，可楚凡却能感觉到此人在司马家族地位定然不轻，只是盘文不是说音家与司马家族乃世交，怎的会上演如此一幅壮阔围猎戏谑场景？

        至于自己杀了司马家族弟子，是否会被司马家的人追杀上门，楚凡倒并未有任何担心，以他乾坤境修为，除非是寂灭境强者亲临，否则他倒不会有丝毫惧怕。

        收回目光，楚凡丢出一团火焰将十数具尸体尽数化为灰烬，这才一屁股坐在路边，不急不躁问道：“我可是听说你们音家同司马家族乃万年世交，那自称司马家的垃圾怎么回事？不会是看你出落的水灵，起了歹心想要强抢回去暖被窝吧，那也不对……外面不是传言你未婚夫是那叫司马夷的家伙吗？”

        音蝶好似被触动了致命软肋，紧咬着牙脸色惨白，只是死死闭嘴并未说话。

        楚凡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不等楚凡继续说话，音蝶终于咬了咬牙，轻声道：“多谢楚公子相救，音蝶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音蝶自信这副身子还有几分姿色，只是……”

        “你以为我出手救你便是为了你以身相许？”楚凡眉头微皱，冷笑盯着音蝶道。

        听见楚凡的话，音蝶下意识低头，心里委屈泫然欲泣，不过只是半晌，便抬头看着楚凡，语气平静道：“你很好奇司马家的人为何会截杀我吧。流凡音家，这数千年来听上去霁月高照，出去也看似光彩耀人，可楚公子可知整个白灵礁岛的修士暗地里如何议论？”

        音蝶语气慢慢低沉，凄笑道，“音家同司马家族万年世交？可谁不知道，我们音家不过是司马家族豢养的金丝园，我们音家女子不过是司马家族的金丝鸟雀？我恨，我恨音家女子为何生来绝色美貌？生来便被司马家视作双修炉鼎？”

        楚凡眉宇再次微皱，便是盘文也从未跟自己说起这些。

        音蝶语气终于再次转为平淡，怔怔看着楚凡，说了一句不算石破天惊，却足以让平静湖面炸开百丈波澜的话：“我是天香道体！十岁便被司马夷视作禁脔，那司马航只是不甘于司马夷将来掌管司马家族的大权，这才会想着劫掠杀了我。”

        楚凡心中震惊半晌，眯眼盯着音蝶问道：“司马家族有寂灭境几人？”

        音蝶嘴角凄笑渐渐化为哀伤，目光毫不躲闪看着楚凡道：“公子让音蝶免于司马航的侮辱已是大恩，若公子嫌弃音蝶身子脏，只管让我痛快死去就行，音蝶不会连累公子。”

        楚凡猛然起身，眯眼看着音蝶，冷笑道：“你若不想连累于我，在司马航丢掉你时大可以自尽，难不成他还有工夫拦着你？小爷救了你，却还张嘴便是求死，你自己不觉得造作，我却觉得恶心。”

        音蝶脸色骤然雪白，随后默不作声，嘴唇紧紧抿起。

        看音蝶脸色雪白如薄纸，楚凡冷哼道：“命是你自己的，想要死活自己决定，本公子没心情，也没时间陪你玩。”

        音蝶娇躯微颤，终于轻声道：“据说司马家族大长老已经达到了寂灭中期，当今家主也达到了元灵巅峰境界。”

        说罢，音蝶颤抖着低下头，不敢正视楚凡。

        转身折了根草杆，叼在嘴里，瞥了眼依然双手环抱胸口的女子，暗自冷哼了声淡然离去。

        见楚凡竟真的还敢向流凡仙城走去，音蝶嘴唇再次咬出一股血丝，赶忙一道清水诀后，换了件衣裙紧跟了上去。

        八千里白灵礁岛，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楚凡自然注意到紧跟自己身后而来的女子，并未转身，只是冷声道：“我看得起只身赴死，也看得起忍辱负重，看得起卑躬屈膝卧薪尝胆，亦看得起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可就是看不起伤春悲秋软弱求死。”

        音蝶怔怔看着那个走在前面的坚毅背影，心里百转翻腾。

        终于追至楚凡身后一丈，音蝶小声怯怯道：“公子去流凡仙城？”

        楚凡依然没有转身，淡声道：“去白灵仙城，顺道见识一下合欢司马。”

        音蝶只是脸色复杂，不明白眼前公子明知道司马家是一等家族，有乾坤强者坐镇，为何还敢只身前往？

        流凡仙城，合欢司马！

        虽然楚凡清楚自己乾坤初期境界，对上寂灭强者没有一分胜算，甚至如当初轮回对乾坤那般，不是一合之敌，但楚凡却并未有丝毫担心。

        白塔早就有言，八千里最后一站便是流凡仙城，只是楚凡并不清楚白塔的最后一个目标是谁。

        此刻想来，十有八九就是这合欢司马家了。

        与白塔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楚凡却知道白塔既然将流凡仙城作为自己八千里成魔的最终落笔之处，岂能还是一般的二等、三等氏族？

        一路上楚凡没少听了白塔一路北行，所过之处灭族屠城，那可叫一个惨绝人寰，嘿，一将功成万骨枯，纵然死了再多人，管自己何事？楚凡并不否定那些血祭余孽中有无辜之人，可偌大仙界，浩瀚万界，每日冤死的无辜之人何止万骨枯？他楚凡又不是万界之主，哪管得了亿万生灵的生死兴衰？

        倒是行走万界之中，不说证得无上大道，便是出人头地，那也是无数鲜血堆积起来的，楚凡对此并无恶感，只不过是活下来的生存真理，改不了，他也无力去改。

        倒是最后一城，若真如自己所想，刀锋所指，合欢司马，那楚凡倒真想看看血刀白塔如何让这最后一刀落刀生花。

        想着数月前同白塔分开的情景，楚凡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冷笑道：“杀尽心中该杀之人，八千里成魔路，本就是一块大砧板，我自当一刀刀斩出，劈出一条八千里血流而成魔。”

        如今，楚凡听闻血刀白塔七千里已过。

        而下一站，恰恰便是八千里流凡仙城！

        ………………

        PS：一更！二更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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