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听道论道踏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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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妄山论道大会集纳了白灵礁岛方圆八千里各路修士，不过真正能被楚凡看在眼里的也就只有白塔一人，哪怕那叫小王子的家伙，比起西泉洲小仙灵塔前百名怕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可眼前这一青一黑两名长衫修士，却是让楚凡双目一亮，尽管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可身上那股凌厉气势却不是装出来的，至少不是那种行径恶劣的世族子弟为了显摆而能装出来的。

        看见楚凡向青石径直走去，无论是盘文还是音蝶都是一怔，脸色带着几分错愕。

        楚凡不清楚那青黑衣袍两名男子是谁，可身为盘氏与音家弟子，盘文两人却要清楚了太多。

        轩辕双杰！

        白灵礁岛不负人杰地灵这四字传承，先有盘氏末枝，后有轩辕氏旁系，均为上古无上世族名谱。尽管如今血脉早已沦为与常人无异，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冲着轩辕二字，便是在煌煌仙界都少有人敢随意得罪，何况这半仙角八千里礁岛一般的弹丸之地？

        说起轩辕双杰，的确称得上八千里礁岛十数万年来最为天资最负纵横之人，年不过三十，均达到了轮回境修为。

        礁岛有传言，轩辕一氏乃上古八大氏族之一，只是现如今没落隐匿于一处洞天之内，少有族人会出现在世间，而这轩辕双杰，便是轩辕一族仅知道的入世两人，天资纵横，实力更是同阶少有敌手。

        青袍轩辕琴，素有十指魔琴之称，一手琴音教乾坤俯首，黑衣轩辕春雪，素有笛魔名誉。

        轩辕氏族自上古流传便修剑道，而这两人却一反常态，反而以琴笛入道，但不得不承认，其资质才华独占六千里白灵礁岛。

        径直走到青石之上，楚凡面带微笑向两人抱拳行了个仙节礼，随后道：“在下楚凡，不知可否借片地儿落脚？”

        见楚凡开门见山，毫无客气，青袍轩辕琴若有意味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手指论道台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问道：“尚水真人论道，有言道与天道一字之差，可却谬以千里之距，道，万法之源者为道，天道，丹道，器道，魔道……均为道，楚道友认为有何迥异？”

        楚凡抬头向论道台上那正慷慨激昂的老者看去，虽然须发皆白，身材瘦瞿无比，但不得不承认声音确实清亮无比，意态杳然，神韵横生，颇有仙风道骨之势。

        楚凡微微一笑，也不作假，先是看了眼脚下青石，旋即一屁股坐下，这才呵呵道：“道，亦为心道。本源，亦为心源。混沌纪元大道三千，小道亿万，可何为大道？何为小道？只要修的问心无愧，修的心道圆满，修的神明通灵，修的无法自在，小道亦可踏足大道之上，心道亦可踏足天道之上，我看是自在便是自在，我看是逍遥便是逍遥，我看道为天道天道亦为道，我在道亦在。”

        楚凡话音尚未落下，青黑衣衫两人皆是面色一惊，旋即笑道：“楚兄好狂妄言论，不怕天将雷霆之怒？”

        楚凡呵呵一笑，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向盘文两人招了招手，这才说道：“何为源？道源，道源，修道修心，不就是遵从心道本源？你看那论道台上老头，虽然学识眼界都高于你我，可他修道修的什么？敢说遵从本心问心无愧？我看就算是对大势无愧，对自己也不知有多少愧疚，对道理更是有大愧，也难怪一大把年纪还在寂灭境修为。”

        青袍皱眉，黑衣瞪目，刚走到青石尚未坐下的盘文、音蝶两人脸色骇然，不约而同向论道台看去，楚凡这般言论若台上老头听见，怕是少不了一番麻烦。需知台上论道两人，无论是尚水真人还是浮屠和尚都是寂灭境修士，便是白灵岛主也要给几分面子，何况他们这种后辈。

        楚凡已经开始闭目养神，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念头，细致听着论道台上传来的钟鼎之音，经先天道诀衍化，将其中精华尽数融入自身，而青石周围修士，则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素闻轩辕双杰名声的那些修士弟子，实在想不到会同意那三名并算不上显眼的家伙同坐在青石之上。

        对于音蝶，还是有一些人认得出来，是二等家族音家的核心弟子，可对于盘文和那青灰衣衫的青年，便让人错愕了，眼中满满都是嫉妒，恨不得同轩辕双杰同坐的是他们，不说能和超一等家族轩辕家搭上关系，便是以后出去吹嘘一番也是资本。

        白灵礁岛方圆八千里，比起半仙角四大州域，更像是普通江湖，能和一等大家族拉上关系，何愁不能平步青云，虽说轩辕一氏遁世少问外面的世界，但即便如此，白灵岛主也要给几分面子。

        楚凡独乐乐的心安理得，盘文则是有先前的惊骇变得一脸怪异，音蝶更是俏脸变幻，轻咬嘴唇，看向楚凡眼神不知是含情脉脉还是心有惊异。

        论道台上依然有袅袅之声传来，尚水真人不愧为鸿儒清流之人，难怪在八千里白灵礁岛有如此名声，光是他一人讲道，便足足有半天之久，可谓是细致入微，逻辑严密，甚至傍以神通法术衍化相辅，满满都是的道真人名流贤士风采，毫无遮掩隐藏。

        相对来说浮屠和尚则粗犷无比，主要也是论述佛门神通，其中又以佛门法相金身为源。

        楚凡眯眼细听，也算是听出了几分韵味，法相金身身为佛门六大神通第一道神通，哪怕小有所成可堪比元灵境修士的法相领域，化乾坤领域为法相世界。

        盘文神色凝重，拖着腮帮，恨不得将每一个字都印入脑海，可见那十万上品仙灵石如何都不能白费了。

        相对于盘文，音蝶却相对自然许多，只是秀眉不时微蹙舒展再微蹙。

        楚凡先是正襟危坐，后来觉得不是多舒服，似乎为了验证先前一番他在道便在的言论，却直接仰卧起来，看的青袍摇头轻笑，黑袍微微皱眉，整个白灵礁岛，敢在他们兄弟二人身边如此放肆的还是独一朝。

        一句‘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心是心，物是物，心物合一，心物是一’刚刚听入楚凡心中，楚凡先是一怔，旋即猛然起身。

        论道广场左右两座山峰合拢之处，紫云陡然急剧流转，有天龙之威弥漫，旋即，便看见一道璀璨光华从天门处激射而出，直冲云霄，照亮天际。

        一道道玄妙道韵气息从那璀璨紫芒渗透出来，整个论道广场修士均是脸露骇然之色。

        下一刻，便看见广场数万修士立即或盘坐，或俯首，全神贯注静下心来感悟这种大道气息。

        盘文神色呆滞，在看见神光瞬间打了个激灵，旋即喃喃自语：“天机气运，果然出现了……”随后赶紧闭上双眼坐观感悟。

        楚凡也是意念一阵模糊，看着那璀璨光华竟升起一种膜拜感觉。

        仙元道诀急速运转，强行将那种膜拜意念强行祛除，数十息后，一种清澈的清明道念在心中慢慢圆润。

        只觉心念之间有一层淡淡的隔阂被打开，似乎这个世界恍然一轻，天道压力骤然消散。

        楚凡微闭双目，轻轻呼了口气，眼中古井无波，心神平滑如镜，他知道自己的道念心境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甚至随时都能够冲击乾坤境界。

        一种乾坤感悟涌上心头，楚凡抬头向天门处紫云看去，云雾诡谲，波澜壮阔。

        见盘文还在闭目感悟，楚凡并未将其惊扰惊醒，只是留下一道神念音讯，便直接化作一道光影在青石上消失不见。

        虚空水纹乍破，楚凡纵身便落在天门脚下，一股强大的压力自两侧山峰席卷而来，若煌煌天威轰在自己身上。

        不等那种恐怖压力将自己逼出双峰合抱天门处，九黎钟已散发出道道光影将周围隔离出一片净土空间。

        一步踏入天门之上，明明空无一物的虚无空间，让楚凡偏偏有一种登天的感觉。

        脚下并无阶梯，更无通天大道，可楚凡却是一路向上，若登天而行。

        只是片刻，一种岁月沧桑，沧海横流的感觉被楚凡抓到。

        乾坤！

        有天地，阴阳，光暗，易礼……

        楚凡甚至认为，如果他愿意，此刻便能于这沧海横流领悟乾坤之力，掌握乾坤领域，甚至在楚凡意念中，这种乾坤领域还能夹杂一种岁月横流的时空法则。

        不过楚凡并未停下脚步，而是依然运转先天道诀向天门深处走去，他有一种感觉，天门之上，紫云之中，才是自己最终掌握乾坤的地方。

        天门何其远？楚凡一步步向天门走去，他感觉天门就在眼前，可半天过去依然咫尺天涯。

        意念慢慢陷入顿悟，楚凡体内仙元已经开始怒海翻腾，似乎下一刻便要冲破轮回束缚，直达乾坤彼岸。

        一天、 两天……

        不知觉间，半月光景已经过去，楚凡看见自己眼前的的天门依然模糊一片，似乎可望而不可即。

        楚凡皱了皱眉头，心中默念了一句浮屠和尚先前的佛门箴言‘所有相皆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人生如梦随风散，聚散，喜忧皆是缘！？”楚凡看着眼前虚无缥缈的一切，妄山论道广场早已不可见，数万修士也早已没了人影踪迹，目光所处，尽是亿万里江山河流，岁月横空。

        在眼前，恍如一条横亘眼前的飘渺大河，虚幻而不真实。

        “我去你狗屁的喜忧皆是缘！我在道亦在，我愿心喜便喜，愿心忧便忧，纵然现在聚散是缘，本公子也总有一天说缘才是缘！”楚凡眉头紧皱，半晌终于忍不住破口骂道。

        风云骤起，只见原本飘渺虚无的大河竟恍然有一条烟雾朦胧般的拱桥出现，拱桥若一道彩虹横亘在苍茫岁月之中，似乎踏上去便能达到虚无对面。

        拱桥有七彩光华氤氲朦胧，横亘虚幻岁月之上，眼前有一块石碑，上刻有‘望桥’二字。

        神念祭出，凝成一股神识刃纹直接向望桥对面扫去，一股岁月洪流冲刷而过，让本能近乎裂天地的神识刃纹陡然随风消散。

        楚凡站在桥头驻足许久，先天道诀驱散心中所有杂念，思索着自己的本源道心。

        我便是道，便是‘妄桥’又如何？我亦能踏虚妄之上，何惧隔桥相‘望’？

        楚凡冷笑一声，旋即一步向望桥跨去。

        有无上洪钟之音传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恢宏，在楚凡耳畔炸开。

        “所有相皆虚妄，既是虚妄，何谈踏虚妄？”

        ………………

        PS：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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