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郑彩变节

郑彩是郑鸿逵的族弟，操江水师的俭都御史，这在人才济济的郑家军之中，也算是个人才了。

        当初朱由崧在郑鸿逵的帮助下，清洗厂卫，铲除了马士英父子和阮大钺一党，稳定京师之后，朱由崧对操江水师也进行了大换血，让原来的操江水师提督刘孔昭和原来的南京兵被备道主事徐文爵进行了互换，徐文爵是中山靖王徐达之后。

        诚意伯刘孔昭，曾是马士英一党，但念在他曾经拥立自己登基有功，又是刘伯温之后，历史上满清鞑子南下的时候，他和徐文爵曾经率领水师抗击清军。

        因此朱由崧赦免了刘孔昭并仍然委以重任，让他任南京兵备道主事，兼任操江水师副统领，让徐文爵任操江水师提督。

        但仍然对水师不太放心，原因是这两个人虽然都是名门之后，又有个过抗击满清鞑子的历史，但徐文爵最终投降了清朝，而刘孔昭是马士英一党，举荐过阮大铖，又在朝堂上，当着朱由崧的面，拔出小刀要杀张慎言。

        也就是说，历史上他们都有过佞臣贼子的斑斑劣迹，因此，在没有水师统领合适人选的情况下，朱由崧在水师营安插了一个俭都御史的职位，以制约这两个人。

        朱由崧知道郑家军在海边长大，很多又是海盗出身，水里的本事占着一绝，因此让郑鸿逵推荐一名心腹将领在操江水师中任职，郑鸿逵就推荐了他的族弟郑彩。

        郑彩不负众望，也感念兄长郑鸿逵的举荐之恩，在操江水师任职期间，对朱由崧忠心耿耿，治军甚严。

        但是后来，朱由崧招安了绿柳山庄，贺兆雄在水师任职，并且职务和军功一度超过了他，郑彩颇有微词。

        认为朱由崧有些厚此薄彼，贺兆雄不过是一山贼，就仗凭着他的漂亮女儿被朱松看中了，就后来者居上，压他一头，他心里极不舒服。

        因此从那以后，郑彩在水师中的表现并不突出，不是他没本事，而是他有情绪。

        现在他也接到了族兄郑芝龙的来信，得知郑芝龙已经拥立唐王朱聿键为隆武帝，并让他回去扶保唐王朱聿键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之后，他心里非常高兴，急匆匆来见郑鸿逵和郑大木。

        路上他就看见，朱由崧的御营和锦衣卫磨刀霍霍，杀气腾腾，他就做好了兵变的准备，这一年多来，他在水师营也培养了一批死党。

        此时的郑鸿逵和郑成功正在府中商议对策，两个人焦头烂额，预感干到了大祸临头。

        郑芝龙公然造反，拥立唐王朱聿键为隆武帝，算是把这人逼上了绝境。

        郑鸿逵埋怨他的大哥糊涂，而郑成功则埋怨他的父亲放着地下的祸不惹而去惹天上的祸。好端端的南安伯不当，坐镇整个福建，还不满足，跟着唐王去鬼混，能有什么好下场？这可怎么办？

        叔侄二人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郑彩来了。

        郑彩给郑鸿逵见过礼，郑成功在拜见了他这位本家的叔叔。

        郑鸿逵问郑彩何事，郑彩让郑鸿逵摒退左右，拿出了郑芝龙的亲笔书信。

        郑鸿逵和郑成功一看，这件事是瞒不住郑彩啦，没想到郑芝龙还想拉郑彩下水。

        因此就推心置腹的问计郑彩。

        郑彩道:“四哥，贤侄，这还用问吗？大哥信上说的明白，我们赶紧按大哥的话办，离开京师，赶回福建。”

        “不妥。”郑鸿逵摇头道，“陛下是有道的明君，恩泽如天，对我们郑家有天高地厚之恩，我们就这样弃之而去为不忠。”

        “哎呀四哥，你好糊涂。”郑彩重重地把脚一跺，“大哥在福建已经举旗了，你与大哥一母同胞，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能不唯大哥马首是瞻吗？再说朱由崧能饶得了你吗，到时候你进不了忠，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贤侄，纵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贤侄着想啊。刚才小弟在来府的路上，已经看到御营忠贞营还有锦衣卫在调动兵马了，您身为武将，怎么婆婆妈妈的，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我们不能走！”郑成功额头的青筋蹦起多高，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郑彩万没料到郑成功能说出这么一句，毕竟现在造反的可是他的亲爹郑芝龙啊！

        “二位叔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成功为国尽忠，只有不孝了。”郑成功说着，虎目中的眼泪在眼圈直转，他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你这样是自寻死路，能进什么忠，朱由崧能饶得了我们吗？按照大明例律，一人造反，诛灭九族，这些你难道不知道？锦衣卫很快就会抓我们来了！”

        “成功说的对，我们不能走。自古以来，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如果真想要我们的命，就让他来取好了，大哥大逆不道，我们也算罪有应得，怨不得陛下。”郑鸿逵说着，慨然长叹，满目怆然。

        “四哥，贤侄，你们……”郑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叔侄俩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这不是坐以待毙吗？

        他心里火急火燎了半天，最后眼珠一转，他又有了主意。

        “四哥，贤侄，你们不要太沮丧了，我们虽然身处虎穴之中，但小弟已经网罗了一批心腹死士。四哥和贤侄又手绾十几万京营兵和御林军，只要咱们在这里运筹一番，把京城掀他个底朝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如果我们运气好，能控制住，或者宰了昏君朱由崧，不但能够化险为夷，我们还是隆武帝驾前无上的功臣，到那时不失王侯之位，封妻荫子……”

        “住口！”

        郑彩话音未落，郑鸿逵和郑成功须发皆炸，两双眼睛瞪得溜圆。特别是郑鸿逵，把宝剑呛啷一声就拉出来了，“尔竟敢撺掇哗变，蓄意谋反，刺王杀驾，某岂能容你？”

        郑鸿逵怒不可遏，越说越气，挥剑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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