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江娆点点头，比个ok手势：“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顾行南“嗯”声，跟在江娆后头上楼。
江娆敲门时，顾行南隐藏在暗处。他背靠着墙壁，双手环胸，一双长腿支立在地上，低眉敛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念开门，江娆冲她笑的特甜。
“姐！”
江念以为江娆就一个人来，她拢了拢还在滴水的湿发，把门打开，“进屋吧。”
江娆进去时，朝门左边看一眼。
江念警觉：“还有谁？”
她准备关门。
江娆赶忙说：“没谁啊，就我一个，我看有没有什么人跟着我。”
话落，顾行南的声音响起：“是我跟着你。”
江娆冲江念尴尬笑下，扭过头就使劲瞪了顾行南一眼。真是个骗子！说好的演戏，他现在蹦出来筐她好吗？
江念看到顾行南，片刻一僵，她脸色变了，口气冷硬问：“你来干什么？”
顾行南深深看着江念，他不开口。
突然想起什么，江念低头忙用手上毛巾捂住胸口，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急急的去卧室。
她洗完澡随便穿了一件低领吊带黑睡裙，因为是江娆，她自然没什么顾忌。
但没想到顾行南会来。
江娆见江念去了卧室，她小声附到顾行南耳边说：“七哥，别看了。瞧你眼睛都看直了。”
顾行南揉了一把江娆头发，似笑非笑的：“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江娆回嘴：“有本事你别睡我姐！她也就比我大四个月，可不也是小孩子家家！”
顾行南哧笑了一声。
江娆闲着无聊跟顾行南插科打诨，顾行南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谈话上，眼睛时不时朝江念卧室瞄几眼。
江娆打听顾行南的隐私正兴致，忽然蹦哒一下结果一个崴脚没抓住顾行南，她直直的朝书柜磕上去。
顾行南眼疾手快的拽住江娆，手臂一收。
他把她拉怀里。
江娆在顾行南胸口剧烈喘气，吓死她了。
江念出来时，就看到顾行南搂着江娆。两人身体贴在一起，江娆紧紧抓着顾行南腰侧衣服。
而顾行南目光，紧锁着江娆。
江念愣了愣，一时在原地忘了反应。
她进退都不是。
顾行南转头，注意到了江念。
江念低着头一言不发傻愣愣的站那儿，安静的让人忽视到她的存在。但她目光里失神的破碎和怔仲被顾行南敏锐的捕捉到了。
顾行南的眼底起了波动。
他拉开江娆，低斥一句：“怎么到哪儿你都不老实。”
江娆也觉出尴尬，一时安静。
顾行南几步走到江念面前，喊：“江念。”
江念没应，处在恍惚中。
顾行南伸手将江念垂在眼前的一缕长发动作轻柔的别在她耳后，又缓缓的揉几下她脑袋，他声音低而柔的解释：“别误会了，刚才娆娆蹦哒过头崴到了脚，没差点撞翻了你书柜。”
江娆突然不满插嘴：“我又不是猪，我有那么厉害啊我！”
顾行南瞄江娆一眼：“跟猪差不多！”
江娆：“……”
“好你个顾行南！”江娆咬咬牙，跺脚看江念：“姐，你看你老公他欺负我！”
听到老公两个字，江念内心狠狠一震。
同时，这句话也合了顾行南胃口。
顾行南似乎心情愉悦了些，他脸色悄悄缓和，不那么紧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也不知谁刚才笨的直往书柜磕，我要不扶住你，你岂不是撞坏了我的书柜。”
江娆：“什么你的书柜！我姐的！”
顾行南：“江念的就是我顾行南的。”
江娆翻白眼：“七哥你真不要脸！”
顾行南：“……”
他不再多说，转头看江念。从刚才到现在，江念一句话没说过。
无论顾行南和江娆怎么斗嘴，江念始终都不说一句不插一句嘴。
顾行南心里开始拿捏不定。
他有些把控不住江念了。
江娆要喝水，江念去给她倒。
江娆接水时，冲江念甜甜一笑。
没等着自己的，顾行南问江念：“我的水呢？”
江念：“没杯子了。”
顾行南说：“我用你的杯喝。”
“不行。”江念望着顾行南，冷淡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杯子。”
顾行南面色如常：“我是别人？”
江念冷笑声：“不然是什么。”
顾行南目光灼灼的注视江念，稍后，他忽的一笑，“那我们接吻时，你也不喜欢？”
江念不禁皱眉。
顾行南继续：“江念，我们接吻过很多次，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有了洁癖。就算有洁癖，我也是除外的。”
他手伸过来，握住江念手。
紧紧扣在自己掌心。
江念挣扎，他不允许。
顾行南在江念出口之前说：“刚喝了些酒，有点头疼了。乖，去帮我倒杯水。”
江念抽出手。
下一秒，又被顾行南回握住。
他磨砂着她的手心，痒痒的，江念心头微颤。
三个人，惟有江念最折磨。
临走时，等江念在厨房刷完杯子出来，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江娆跟顾行南都不在。
走了。悄无声息的。
江念叹口气，心里乱乱的静不下来。
手机有消息进来。
江娆：【姐，我先走了啊。】
随后，【七哥送我下楼，你不用送了。对了，七哥他是真喝酒了。】
江念心底深处莫名失落。
顾行南就算喝了酒，也担心江娆，怕江娆一个人来她这里不安全，他陪着过来，无时无刻得保护着担心着。
可她呢？
上个星期江念被人跟踪一路，回到家反锁着门抱着自己胳膊全身发抖的时候，她也多想有肩膀依靠。
江念无力扯唇笑了下。
她回复江娆：【路上小心，慢点开。】
打一行字，【别让顾行南喝酒开车。】想了想，犹豫半天，还是删了。
不用再管他了。
不需要。
江念不知道，寂静无声的阳台外面，顾行南靠着栏杆，一瞬不眨的看着江念。
他纳进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失落，安静，茫然，纠结的江念。
江念关了客厅的灯。
只走出一步，被一只手臂从身后抱住，心口猛的一滞，江念的心狂跳，来不及想的喊出口，嘴就被一只手捂住。
江念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是顾行南。
他怎么没走？！
顾行南下巴枕在江念肩膀上，声音低沉磁性，“是我。”
江念拿开他手，“顾行南！”
她转身。
客厅没灯，什么也看不见。
卧室里的暖光从地板缝里倾斜出余光，刚看清顾行南的脸，江念被顾行南伸手一把扣住腰搂怀里，他抚着她后背。
顾行南低头，脸就压下来。
江念全身僵住。
顾行南狂热亲着江念，不让江念闪躲，紧箍住她身体，紧贴着她的，在她唇上辗转。
江念身上散发着沐浴露味道。
清淡的桂花味。
顾行南不禁着迷。
借着酒劲，顾行南把江念带到沙发上。
她坐他腿上。
他握住她腰，不容许她的抵抗。
江念偏头躲开，冷声说：“顾行南，你没喝多就别趁机耍酒疯！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顾行南沉静坐着，一言不发。
江念听到他几不可闻的轻叹。
江念又试着起来，几番下来她自己折腾累了，反而顾行南没一点想松手的意思，她索性放弃随他了。
彼此对峙了十多秒，屋里安静的诡异。
半晌，顾行南轻喊：“念念。”
江念毫不犹豫打断，“叫我江念！”
“知道你叫江念。”顾行南依旧不松手紧搂着江念的腰，他抽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抚着江念湿湿的头发。
刚才她没来得及用吹风机吹干。
顾行南说：“头发湿着夜里容易感冒，去找吹风机我帮你弄干。”
“不用。”江念挣脱开起身开灯。
光线亮起来，顾行南坐沙发上，他微微凝眉眨了下眼。他身上的黑衬衫微皱，领口的纽扣松着，除了慵懒随意之外，还透着一分野性的味道。
江念不让自己再多看顾行南一眼，她怕自己沉迷失控。
她问：“你怎么没跟娆娆一起走？顾行南，你要逢场作戏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呢？打算趁酒后乱性？”
顾行南深深看她一眼。
江念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长得再像，她也不是江娆。
不是他顾行南爱着的女孩。
顾行南微微抬身，他手撑在沙发两侧，漆黑的目光凝视着江念，格外深沉。
随后起身，一步步走过来。
江念退无可退。
顾行南到底喝了酒的缘故，这会儿眼神透着迷离不清的光泽。
空间小，江念绕不开。
她被贴过来的顾行南抵在桌角。
顾行南心里明白她问话的意思。
江念是怕他分不清他吻的是谁，他心里喜欢的是谁。
他看着江念的脸，低低笑声。
“你说的对，我是喝多了。今晚的饭局谈事顺利，一时尽兴，就没控制自己多贪了几杯。”
顾行南抚弄着江念耳旁的一撮长发，在手指间绕来绕去。
他望着江念，江念目光太冷淡。
顾行南心里非常不舒服，也异常的烦躁。
他刺激江念，说：“我真酒后乱性的话，会对你负责的。所以，我想要你，你愿意么。”
他故意加重刺激江念情绪：“哪怕，我真把你当成江娆，你愿意当娆娆吗？”
一瞬间，脑中有什么东西炸裂。
“娆娆”两个字像一根刺，狠狠的刺进心脏，剜了江念整颗心。
江念身体紧绷，面色死灰。
顾行南明显感觉到了。
江念在抖。
“你走，现在给我滚！”江念指着门。
她整个大脑里乱糟糟的。
就算心里清楚顾行南说这话就是故意刺激她的，江念还是被激到了。
甚至想都不想，条件性反射的，当顾行南伸手过来，江念扬手朝顾行南脸上扇过去。
力气不小！
打完的瞬间两人都懵了。
江念心口一紧，很快反应过来，紧张的后退几步。她表面镇静若无其事般淡定，其实心跳的厉害。
毕竟，打人不打脸。
再无心之失，顾行南也都是个男人，反一他发了火她肯定动手动不过一个男人。
顾行南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脸色深沉目光隐晦，情绪难以捉摸。
江念摸不透他想法，说：“顾行南，我刚不是故意打你的。你要是想动手——”
顾行南打断：“我不打女人。”
何况，还是他的姑娘。
见顾行南走过来，江念又后退。
由于紧张拖鞋退掉了，干脆甩掉另外一只，江念转身光着脚跑到门边。
她打开门，命令：“顾行南你走！现在就走！”
顾行南看着江念几秒，江念心里发虚。
“你到底走不走？！”
顾行南嘲弄道：“这么急着赶我走，不是屋里藏人了吗，人呢？怎么没见着。”
江念深深皱眉。
想到刚才江娆的话和行为，她敢肯定，江娆就是故意的。她跟顾行南其实是串通好了的。
现在一想，江念更气。
她道：“刚洗完澡，发现没那个，他就下去买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顾行南玩味笑道：“我不介意看你们滚床单。”
江念想凑人了，“顾行南你真变态！”
顾行南揉揉脸，没接话。
在江念注视下，顾行南上前走两步，弯腰捡起地上她的两只拖鞋，拎她面前。
顾行南蹲下身，“地凉，把鞋穿上。”
江念几乎脱口：“不用你来穿！”
顾行南当没听到，伸出手，刚碰到江念脚踝，就被她一脚踢开。
他手僵住。
顾行南眸光微闪，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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