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奴婢明白

　　“研墨不能用蛮力，用力要轻而均匀。”

　　白鹭双恢复还没来得欢喜，吕序就把墨条塞到她里，让她为自己研墨。

　　没想看似极简单的动作，做起并没有那么顺利，一开始用力太重差点把墨条捏碎，幸好吕序早有预防。

　　给她用的是普通墨条，砚台也是市面上买的，不是吕序那块价值千金的松烟墨，以及宫里赏的洄州砚，不然能让吕序肉疼上大半年。

　　吕序看着白鹭的动作，耐心地教导：“你不必操之过急，慢慢练习，于你身心有益。”

　　“云儿也练习了好些日子，才有今天的成绩。”吕序瞟一眼在身边研墨的小丫头：“云儿是管家的侄女，他们搬到寒园后人手不够，才从庄上接回来，就安排在拂云阁当差。”

　　“那云儿练习了多长时间？”白鹭好奇地问云儿，看她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白鹭姐姐，庄上的学堂，云儿六岁上学堂。”云儿看着白鹭道：“学堂的先生会教我们写字，自然也会教我们如何研墨。”

　　“你意思是研墨得有童子功。”白鹭差点下巴跌落地。

　　云儿也同样震惊道：“白鹭姐姐，难道你学写字时，先生没教你研墨吗？”

　　吕序头也不抬头道：“自然也学，只不过他们无论是写字，还是研墨都带着剑意，如今不过要求她放下身份罢。”

　　“放下身份……”白鹭有些困惑。

　　“走出龙雀营，你要学会做一个普通人，享受眼前的生活，当然……”

　　吕序提笔蘸了墨汁道：“前提是你只想来我这里养老，如果还想用另一种方式报效朝廷，我也能为你安排。”

　　“另一种报效朝廷的方式？”白鹭不解地看着吕序，吕序淡淡道：“我名下的产业在不断扩张，而这些产业都为南离研制新武器服务，我需要大量管理方面的人才，还必须足够忠诚。”

　　“所以……”

　　白鹭一下明白了，自己能来到寒园，是因为对南离她足够忠诚。

　　望着她惊愕的表情，吕序缓缓道：“好好珍惜活命的机会，若不是我这边缺人缺得厉害，你应该清楚自己下场。”

　　没有人比白鹭更清楚自己原来的下场，龙雀营的制止度是残酷，杀手、谍者就算残了废了，想离开龙雀营只有死亡，能活着走出龙雀营，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奴婢明白。”

　　想想应得的下场，低头看看漂亮的双手，白鹭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争扎。

　　识时务者为俊杰，吕序淡淡道：“青鸾统理外面的产业，青鸟负责阖府上下的安危，朱鹮负责阖府的饮食，如今朱雀是身兼数职，既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又要负责打理书房的工作，还要时常替我跑腿。”

　　“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白鹭隐隐猜到吕序的意图。

　　“你的工作很简单，跟朱雀一起打理书房的事力，以及跑腿的工作。

　　吕序也不啰嗦，直接分配工作：“别看我这是一个闺阁女子的书房，工作却上至皇上，下至各个衙门都有对接，真忙起来的时候，能把你的腿跑断，不过……现在有个帮你省时少力的办法，你可愿意学习？”

　　“什么办法？”白鹭马上打起精神。

　　“修仙呀。”吕序上下看一眼白鹭：“你的灵脉不错，修炼起来应该很快。”

　　“修炼出来灵气，就可以使用仙术，从一个地方瞬移另一个地方，大大提高你的工作效率。”

　　吕序仔细想过来，与其依靠外来的仙门，还是南离自己的修士，特意是高阶修士最可靠，一旦南离跟仙修界起战事，他们肯定会站在南离这边。

　　“朱雀他们也修炼吗？”白鹭没想到会有机会修仙。

　　“修炼呀。”吕序不假思索道：“不然像青鸾，每天全国各地跑，那得跑死多少匹马。”

　　“趁你如今还没有忙起来，还有时间早晚修炼一遍。”吕序抬手往白鹭眉心一点：“这是我自创的修仙心法，不用你天天去仙门报到就能修炼，还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您自创的心法，能修炼吗？”

　　“能啊。”这回说话的不是吕序，而是云儿。

　　“寒园修炼的都小姐自创的心法和剑法，很多仙门弟子也在修炼。”

　　云儿急急为吕序证明道：“大罗仙门还特意给小姐的功法起名，心法叫万法诀，剑法叫万剑诀。”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吕序惊讶地问云儿，云儿笑着回道：“就在小姐闭关的那几天，有一次天韵尊者过来，恰好四小姐、五小姐，应颜郡主他们都在，就问朱雀姐姐他们修炼的功法，就顺便起了名字。”

　　万法诀、万剑诀，吕序得知名字不由摇摇头。

　　“很威风的名字，小姐不喜欢吗？”看到吕序摇头，云儿不解地问，尊者赐名天大的荣耀。

　　“太高调了，不是好事。”吕序轻轻叹气道：“碎玉剑法，听起来多好多有诗意，至于心法……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不如叫它自在法。”

　　“自在法是好，但也不低调啊。”

　　白鹭若有所思地回答，同时不由自主地摸摸眉心。

　　当年她也能用这法术，传递起消息来就方便多了，更不会出现半路被截的情况。

　　“好好修炼，我看好你哟。”吕序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忙，朱雀也从外回来，进便道：“宫里的司乐来了，说想向小姐讨要，您在宴会上唱的那几句歌的完整版。”

　　“我忙着呢，哪有时间写那玩儿。”吕序顿时头大，早知道不随便评论。

　　“其实不只宫里司乐局的人想要，民间也在传唱。”朱雀含笑道：“方才经过羽衣坊，看到萧娘子也在说这事，把歌曲默写出来又不花多少时间，还说小姐自《疯子之歌》后，已经好久没有新作品。“

　　“爹爹要是知道了，又该说我不务正业。”吕序马上拒绝，朱雀不以为然道：“默写一首歌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就扒拉两下写出来就行。”

　　“大姐，我还有一堆正事呢。”

　　“你的正事什么时候忙完过，人家还懂事地在门外等，您不能不近人情。”

　　朱雀拿掉吕序手上的公文，铺上一张白纸道：“若让人瞧见了，岂不让人我右相府的人托大，怠慢司乐大人。”

　　吕序白了朱雀一眼，她都不知道把简单翻译成当世的曲谱有多麻烦，想了想干脆直接用简谱写出来，再标明各个符号相应的音，以及各种小符号的用途。

　　把写好的歌曲递给朱雀道：“用印刷器复印一百份，省得再有人来找我讨要。”

　　“白鹭，你跟过去，学习一下怎么用印刷器。”

　　“白鹭？”

　　朱雀有些懵，看到白鹭起来才明白。

　　“好好的，你改什么名呀。”

　　“小姐说，夜隼这个名太凶猛，不够普通人就改成白鹭，还念了句诗来的。”

　　白鹭想一下却没记起来，还是云儿代她念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白鹭有直上青云之意。”

　　“以后就是五个鸟人了，好好干吧。”

　　本以朱雀会夸一句，结果却换一句带吐槽的安慰。

　　吕序没有理会，朱雀却淡淡道：“小姐要是知道她本名，就会知道这名字有多埋汰。”

　　“什么名字？”吕序惊讶地抬起头。

　　“前尘往事，不提也摆，叫白鹭也挺好的。”

　　白鹭抢在朱雀前开口，强颜欢笑道：“小姐让奴婢学做普通人，就从名字开始吧。”

　　朱雀听她这样说便没有再提，拿着曲谱招呼白鹭一起去复印，复印好亲自送一份司乐手上道：“我家小姐说这是简易记谱法，方便记忆和书写，旁边都有批注。”

　　似是没想到吕序答应得如此干脆，千恩万谢才离开寒园。

　　目送马车走远后，朱雀把剩下的曲谱放到门房：“如若再有人来讨要曲谱，你就直接给一份，懂吗？”

　　“我们明白。”

　　房门上的人接过曲谱，还特意找个匣子放好。

　　办事完事情，朱雀看一下时辰，差不多到用午膳的时间，干脆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

　　安静的书房里，白鹭还在埋头研墨。

　　忽然门轻轻推开，一道自带光晕的身影走进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接坐到吕序身边。

　　望着坐在吕序身边，容颜耀目神韵尊贵的男子，白鹭不由失了神，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直到云儿底下用力拽才赶紧收回目光，不知怎么办才好。

　　“先生来，奴婢去给泡茶。”

　　云儿率先起身，同时给了白鹭一眼神，示意她一起走。

　　白鹭满腹疑惑也不敢多言，跟着云儿匆匆离开书房，好奇地问：“那位公子是何人，为何直接坐到小姐身边。”

　　“仙督府的仙督大人，端午节盛宴上皇上又亲封了摄政王梵行……”云儿故意卖一下关子道：“梵先生是小姐的未婚夫婿，他们十月分便要成亲，很快就要成为这个家一员。”

　　“他要做上门女婿！”回想梵行逆天的容颜，白鹭不禁有些可惜。

　　“当然不是。”云儿马上否定道：“老爷只有小姐一个女儿，小姐自然担忧出嫁无人侍奉左右，梵先生体恤小姐父女情深，愿意陪着小姐一起住在寒园照顾老爷，梵先生出身高贵着呢。”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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