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炼(一)

“昆仑剑冢已开，试炼开始。”

        一道冰冷又严肃的声音突然在众人上方响起，并且回荡在整座昆仑山间。

        听到那道声音后，不止是容与，周围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他们都静静注视前方，像等待着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众人面前便多出来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旁边则站了一个满头银白的老者，手握长剑，神色庄严肃穆。

        老者淡淡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修士，慢慢开了口。

        “吾是昆仑剑冢的守剑人，诸位来此，想必都是为了取剑。

        然剑冢灵剑繁多，吾为守剑人，也当对每柄灵剑负责。因此，在进剑冢之前，还请诸位通过吾的试炼。

        此次试炼，有两关。第一关为试剑，习剑道的人求本我，需知习剑的目的；第二关是问心，剑修修炼不易，稍有不慎便易入歧途，所以此关考验的是剑心是否坚定。

        唯有通过两关，才算通过试炼，也方可进剑冢取剑。有一关失败者，吾会立即将他驱出昆仑山。

        话已至此，诸位，入水镜罢。”

        说完，老者甩了甩衣袖。

        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水镜晃动起来，而后从里面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所有人还没有防备的时候，瞬间将他们都吸了进去。

        等人进去之后，老者将水镜收起，“不知这次能出现几个剑道的好苗子。”

        进入水镜后，容与看了一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荒芜空荡，除了他，再不见其他人。

        连他怀里一直抱着的狐狸，也没了踪迹。

        “烟烟？”容与尝试着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整个苍茫的空间只有他的声音，却也很快湮灭在空中。

        周围又变得寂静下来。

        容与只知道试炼时人会分至不同地方，没想到连其他活物也不能留下。

        不知道小狐狸传送到哪里了。

        小狐狸连人形都没有，无法参加试炼，守剑人察觉到应该会把它放出去。

        这样一想，容与稍稍放下心来。

        在这片荒芜的空间里行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地方，容与不由捏了捏手指，但很快又放松。

        只见他面前乍然出现一道亮光，亮光褪去后，这处空间里多出一道人影来，

        但那道人影只是一道虚影。

        容与立在一旁，定定地看着那人影。

        却见那虚晃的人影动了。

        那道虚影慢慢抬起手，而后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接着人影便开始舞动着手里的剑，挑、提、劈，每个动作都演示了一遍。

        演示完后，那道人影手腕翻转，又挽了一个剑花，紧接着不急不徐地挥出一剑。

        明明是过去的投影，容与站在原地仍能感受到那一剑的威力。

        那一剑，夹杂着凌厉剑气和数道剑影流光，带着难以阻挡的气势，朝天地间劈去，即便隔了相差甚远的时代，也要将这方空间撕碎。

        在剑气落下时，容与好似也真的看见周围空间需晃了一下。

        凌厉的剑意最后一点点消失干净，连带着那道虚晃的人影，也渐渐变得虚无，然后消散干净。

        虚影消失后，那处又站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与方才的虚影长得一样。

        见容与望过来的目光，那人朝他颔首，同他道，“方才出现在你眼前的，是我昔年练剑时存留下来的画面。”

        “你既然来了这里，想必也是习了剑道，想做一个剑修。”不等容与说什么，那人又道，“你方才看到那些画面可有看出什么？”

        进入水镜后，容与便已经收起面上玩世不恭的表情。

        此刻听到询问后，容与先向面前的人恭恭敬敬作了一揖，“前辈。”

        在得到回应后，他回道，“我看到了很凌厉的剑意，带着破灭一切的气势，像是要吞噬山河，那一剑，杀气很重。”

        说到最后一句时，容与还有些犹豫。

        “嗯，不错，”却见那人点了点头，“我修的剑道为修罗道，鲜血为祭，戾气是重了些。”

        “你既能一眼瞧出我的剑意，说明天资尚可，是做剑修的料。最后一个问题，你习剑的目的是什么？”

        习剑的目的？

        前世在剑冢里听到这个问题，容与的答案脱口而出：为了除魔卫道，为了配得上父亲的名声，为了宗门强盛。

        到了现在，相同的问题让容与怔了怔，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变得强大，我习剑是为了变得强大。”

        重生之后，说着做纨绔，容与却从未想过真的放弃修炼，放弃成为一个剑修。前世那么多日夜的修炼，难得让手里的剑与他密不可分。灵剑也早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而前世的死则让容与这辈子坚定了信心要变强，他也不再是为别人而活，他只为他自己。

        那人听到容与的回答后，默了一瞬，“你倒是实诚。”

        “罢了，这么些年，遇见的修士里，就你最合我眼缘，我不为难你了，这一关算你过了。”

        容与没想到这么容易，前世进来时，他明明还与守关者打了一架，待他灵力不支时，守关者才放过了他。

        于是他向面前的人又恭恭敬敬作了一揖，“多谢前辈。”

        “不必。”那人道，“我直接送你去下一关。”

        守关者双手合拢，在半空中结了一道印。

        在转到另一关前，容与听到守关者继续提醒了他一句，“下一关是问心，小心些幻境。守自我，幻境里的东西，除了自己之外，都别信。”

        等守关者的声音消失，容与发现自己已经进了第二关。

        进入到第二关之后，容与只觉得场景有些不对。

        直到他感受到一阵劲风。

        容与被那劲风逼得往后退了退，他想握剑，突然发现藏虹还在剑冢。

        因而他只好握紧了折扇。

        “你是容与？天虞宗那个天才？”

        熟悉的话语在容与耳畔响起。

        他惊出一身冷汗，眼睛死死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瘦骨嶙峋、被黑雾缠绕的人。

        灵根被挖的恐惧一瞬间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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