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沈亦瑾试探的说道：“如果是想要逼您和老将军就范的话，那对方为什么不抓走您的四皇子。在您和将军府眼里，您亲生的又是受陛下宠爱的皇子，应该比一个不起眼的小姐更重要吧。”

        皇帝没有怪罪她插话，严肃的审视着淑妃，在等淑妃的回答。

        淑妃抹着眼泪，娇柔的望向皇帝，“鸿霖身边守卫森严，哪是将军府能比的。”

        沈亦瑾起身绕到她的斜前方，低头看着人的正脸，“皇子府的守卫再如何森严还能比得过皇宫？刺客都能闯进你的寝宫，还会进不了皇子府？难道说四皇子身边还有比皇宫大内更厉害的高手？”

        淑妃被她像审犯人似的连番追问给吓住了，呆愣的看看她再看看皇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鸿霖府上的人都是他立府时从宫里带出去的，陛下您是知道的啊。至于……至于为什么不抓鸿霖臣妾也不知道啊，那些歹人哪有道理可讲，还不是想害谁就害谁。”

        沈亦瑾追问这些的确没什么依据，也只是话赶话提到这了就顺便试探下，看淑妃的反应很像被连番的逼问给吓到了，急切想要辩解以免多疑的皇帝起疑心。

        没看出太大问题，向皇帝和淑妃抱拳行礼，“查案心切，得罪了。”

        皇帝没多说什么，沈亦瑾问的这些也是他想要知道的。疑心重，皇子们更是他重点提防的对象，寿命长了就担心自己的儿女会不会等得没耐心了，急着把他这个爹干掉好上位。如果哪个皇子公主府上有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之后沈亦瑾便没有再说过话，淑妃也解释清了事情的始末。落在歹人手上的是将军府的二小姐，那件血衣就是她失踪前穿着的。之所以一直隐瞒，一来是担心妹妹的安危，还有就是担心声张出去会影响了妹妹的清誉。将刺客藏在府里，是想要通过他寻找妹妹的下落，但一直都没有收获。

        对于这种一面之词沈亦瑾不会完全相信，皇帝也是一样，但是他似乎不打算再深究，将刺客丢进刑部大牢择日问斩。至于那位失踪的二小姐，既然将军府为了名声不愿声张，皇帝也懒得插手。而且后妃寝宫被外男闯入的事传出去不好听，也不益声张。

        皇帝让淑妃闭门思过三个月，等将人打发走后，对留下来的沈亦瑾说道：“还有件事得麻烦你去办。”

        他与沈亦瑾说话很客气，沈亦瑾见他也不用跪拜。因为忘尘阁与他是合作关系，不过还会对他这个皇帝表现出足够的敬畏，而皇帝也会给忘尘阁足够的尊重。

        沈亦瑾猜测，“是张家小公子的事？”

        “不完全是，但或许有关。”皇帝挥了下手，身边的内侍将一份奏报交给沈亦瑾。

        奏报上说最近一个多月内，京城附近的几个城镇陆续有人失踪。若只是寻常百姓失踪肯定不会引起皇帝的重视，但是就在两天前，一名回家探亲的宫门侍卫没有按时回营，派人去家里询问得知人早就已经离家返京。

        守宫门的侍卫失踪，皇帝担心有人在针对皇宫图谋什么，所以才重视起此事。

        他等沈亦瑾看完奏报，交代道：“这件事已经交给大理寺了，为了防止你们两方发生冲突，准许你查阅跟进案子进展，但主办官还是大理寺。”

        沈亦瑾离开皇宫前顺路找了侍卫统领问话，听他交代那位失踪的侍卫有位多年好友在跟着商队走商，但不久前这位好友和他所在的整个商队都没了踪迹，有人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永宁县附近。

        这件事归当地县衙管，但是好友的亲人担心衙门不上心，所以找了在宫中当差的侍卫帮忙说几句话，好让当官的尽力些。

        侍卫回家探亲就是为了此事，他家就在永宁县所以和衙门也说得上话。

        沈亦瑾回想奏报上的内容，一开始失踪的都只是一些猎户和商队，这些本就是危险的行当，突遭劫难也不算新鲜。但是也的确没有理由一下子所有人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侍卫的失踪是向之前那些人那样遇到了什么事或是什么人，所以突然消失了。还是说他查到了些东西被人给灭口了。

        另外……她有些想不明白张家小公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回到忘尘阁，交代叶寒跑一趟永宁县，询问当地县令有没有一名叫田力的宫中侍卫向他打听过一些事情，提到永宁县她突然想到了烛玉，“烛玉还在永宁县？”

        叶寒：“还在，住在一家客栈里。”

        也太巧了，但烛玉被她从牢里放出去还不到一个月，与失踪案应该扯不上关系。

        “对了，让下边的人查一下陆将军府上的二小姐。”

        “陆将军？”端茶倒水的庄语停下手上的活，“淑妃的妹妹？”

        沈亦瑾瞥了她一眼，“对，你知道她？”

        庄语走过来挤开了叶寒，凑近道：“有些印象，她与淑妃一母同胞，听说自幼体弱多病还克死生母，一直都在乡下庄子里养着，陆家对她也是不管不问。”

        沈亦瑾挑眉，“属实吗？”

        如果庄语说的是实情，那么淑妃很有可能是说谎了。一个自小被养在外面不受宠的女儿，她的安危怎么可能会威胁到她和陆将军。

        “这……属下还没证实过，我还听说啊……”她说着就又往沈亦瑾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说悄悄话，“听说她是男扮女装，好像是因为她的生辰与陛下是同月同日，好像连时辰都不差呢。”

        沈亦瑾脸色一沉，虽然她不知道这种相同的生辰是否有别的深意，但皇帝肯定会忌讳。

        沉默片刻吩咐道：“先让人暗中找寻这位二小姐的下落，谨慎点，千万别被人察觉到。”

        叶寒代表忘尘阁前往永宁县与大理寺的官员一同查案，大理寺的办事能力不差，已经查到了失踪的商队行进路线，还有失踪的大致位置。

        大理寺少卿范征公事公办的将查到的线索描述了个大概，“除了人意外，连带着马车和货物也都没影了。商队押运的货物大多都是野兽的皮毛和筋骨，都是入药或是炼器的材料。”

        叶寒与范征一同坐在上首，下面是大理寺和当地衙门的官员，她冷静的问道：“这些东西是从猎户手上收的？”

        “有一部分是，直接从猎户那里收价格比较便宜。”

        叶寒与范征约好时间一同去商队失踪的地方查探，在这之前她先将了解到的传信给忘尘阁。

        “商队收购了货物后，会先进京城，将最优质的货物在这里卖上高价，之后再去往别的地方。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进京就出事了，人能杀了毁尸，那么多货物总不会也舍得销毁了吧？”庄语跟着沈亦瑾一同分析。

        “有道理。”沈亦瑾认同的点点头，“试试看能否查到这些货物的去向。”

        “还有一个事，最近城内的乞丐和流浪汉好像少了很多。”这种事庄语原本是不会太在意的，但现在手头上正办着一起失踪案，就不得不关注一下了，万一两者有什么联系呢。

        “以前很多吗？”沈亦瑾到底是生来就有着优异的生活，对底层的疾苦少了些了解。

        庄语点点头，“挺多的，也不都是京城本地的，还有别的地方逃难过来的。只要他们安分别往皇城那面跑碍了贵人们的眼，官府也就懒得管他们了。”

        “最近外面大街上的乞丐好像少了许多。”永宁县的衙门里，一位捕快突然提到。

        “嗯？”范征是查案的老手，一丝异样都不会轻易放过，立刻吩咐人去查乞丐的事。

        很快就有了进展，他们在乞丐经常聚集的几个地方走访打听，听人描述最近有个穿着打扮很贵气的小姑娘对这些乞丐们出手很大方，还一点也不嫌弃的常与他们交谈。

        一路追查，最终查到了县里的一间客栈。当叶寒看到打开门的烛玉时，眼皮直跳。

        她与烛玉也只有几面之缘，没有庄语那般熟识，但对人也有几分印象。再加上面前这位的打扮也的确和路人描述的一样，很贵气，不……是太贵气了。

        那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架势，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好多带上几对宝石扳指和金镯子。

        一起来的范征也愣住了，原本打算不管她有没有嫌疑先抓回去再说，可一看她这架势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怕一不小心冒犯谁家的大小姐。

        叶寒忍着笑将脸转向别处，幸好长得好看啊，不然……

        不过也蛮像土财主家受长辈宠爱的大闺女的，就算脖子上挂个金光灿灿的长命锁好像也不违和。

        她知道妖族皇室的真身是龙，龙喜欢金灿灿闪亮亮的东西，天性如此可以理解，但也没这么个喜欢法啊。

        范征回过神来，没有采用强硬手段，还算客气的说道：“本官是大理寺的，有件案子需要向你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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