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虚空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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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中的辅材熔液已经与两块主材缓缓融合，凤凰胆和流刃若火此时静静悬立的锻天炉中，纯洁无暇，晶莹剔透，一块呈现嫩嫩的粉红色，一块是幽深的紫色，均散发着微光，看起来妙不可言。
“梦梦，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颜不语交给风漫天的仁王武器图谱上有好几种样式，由于梦梦和小蝴蝶很少出手，他也不清楚她们两个的喜好。
“唔……爹爹，人家不喜欢用武器……我更喜欢用拳头！嘿嘿！”
梦梦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她天生神力，招式大开大阖，确实没用过任何趁手的兵器。
“这样啊……”颜不语有点尴尬，他费心劳神半天，都忘了问问这个心肝宝贝了。
梦梦的来历和他一样模糊不清，她的功法和招式也都是从顿悟中所得，难以揣摩她的成长路线，既然这样，那就给梦梦做最直接的吧！
“前辈，麻烦将流刃若火照此锻造吧！”颜不语单手一指，那是仁王兵器谱上的一双拳套。
“好！”风漫天的掌心红光一闪，一大一小两柄锤子出现在手中。
这两只锤子样貌奇特，大的那一柄，在赤脊山中颜不语已经见过，这柄锤子长九尺八寸，锤头朴实无华，只是通体呈现赤红色，仿佛锻天炉中的火精沁入了锤子一般。
那柄小的锤子是颜不语第一次见，长不足一尺，通体泛着九彩光泽，仿佛是某种奇异的金属材料制成，从锤柄到锤头刻着繁杂的图纹，每一丝纹样都变化无穷，看起来极为精致。
“此锤天生一对，名为锻天锤，是炼器师中的极品兵器，一大一小，在锤炼珍器的时候可以发挥出炼器师本身两倍的功力，对于其他修真者没什么用处，确是炼器师梦寐以求的珍器！”风漫天向颜不语解释道。
“大锤我已经见识过威力，您在赤脊山恶魔洞，单手抡锤砸下五根镇魔钉，一举将鬼洞封印，实在令人惊叹……”颜不语由衷说道。
“哈哈！大锤可以增幅力量，锻造珍器粗坯阶段所用，可以事半功倍！”
说完，风漫天隔空将流刃若火抓取出来，他的面前是逍遥洞世代流传的砧台，虽然没有任何气息散发出来，但颜不语看得出来，这块黑黢黢的铁砧也不是凡品，否则怎么可以承受住锻天锤的反复锤击？
“当当当！”风漫天单手持巨锤，却仿佛空无一物，他抡动巨锤的速度极快而且富有韵律，颜不语不知不觉就沉浸在‘当当’的锻造声中。
“小友看好了！此为虚空锤法，任何天材地宝在此锤法下都要臣服！”风漫天手中巨锤的残影不断，连续抡动上千锤后，他的节奏开始起了变化，时而如小桥流水，时而又疾风骤雨，随着节奏的变化，砧台上的流刃若火也起了变化，幽紫色的宝材渐渐变得柔和，逐渐被锻造成型。
颜不语的眼睛一眨不眨，他仔细观察着风漫天的每一锤，惊讶的发现，虽然看起来锤法绵密像是一模一样，但他将灵识外放，风漫天的每一次锤击都映入他的眼帘，每一次巨锤落下，力道和位置竟然都有细微的差别！
手持一人多高的巨锤，却又举重若轻，将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千锤下去不差一丝一毫，实在精深至极！
每当巨锤捶打在宝材上，宝材的厚度和位置都会产生极其微小的变化，这一点，只有炼器师可以感受的出来，就算是像水璃这样的绝顶强者也难以体会。
但颜不语感觉到了……
“你可悟出了什么？”风漫天灵识传音。
“您的锤法看似刚猛，但实则细致入微，举重若轻……”颜不语沉浸在了巨锤的残影中，他的心中一动！修炼又何尝不是如此！
“前辈，感谢提携！”
颜不语的小世界随着锻天锤的韵律忽快忽慢，看起来仿佛失去了控制和规则的束缚，转的赤脊和臭臭有些无所适从。
“你大爷的！你小子不会走火入魔了吧？晕死本大爷了！”赤脊在小世界中大呼小叫。
颜不语闭目不语，他放任小世界自行运转，丝毫不加以束缚，但在这种混乱无序的状态中，他却摸到了一丝丝秩序的味道。
“第六千五百四十八锤！”风漫天的虚空锤法登峰造极，寻常珍器千锤以下便可以定型，但以流刃若火锻造仁王兵器，非九千锤不可成器！
“他的锤法又开始变化了……”
颜不语的小世界从无序变得时快时慢，契合着虚空锤法的节奏，然而这节奏却开始变得慢下来。
“七千六百五十四锤！”
流刃若火已经变得浑圆，分成了两块，每一块都像是婴儿的拳头一般圣洁无暇。
“八千多锤了，他的节奏越来越慢了……”
感受到锤法的变化，颜不语胸中的小世界也从快慢相间的节奏中逐渐趋于平稳，甚至有些停转的迹象……
“从混乱转为无序，从无序进入规律，而规律最终又演化成了沉寂，沉寂过后呢？会诞生规则吗？”
颜不语的小世界已经几乎停止了运转，而风漫天举重若轻的双手也变得缓慢无比，甚至看起来有些迟滞。
“副洞主怎么了？他抡不动锤了吗？”逍遥洞外岛的弟子有些吃惊。
“不……非但不是，而且他的每一锤变得更有力度了！副洞主果然天赐神材！天生的炼器宗师啊……”修为高深的长老看出了玄机，虽然风漫天的动作变得迟滞，但现在他的每一锤下去宝材都会发生显著的形变，而且是恰到好处！
先前绵密的锤法是为了将宝材中最后一丝杂质摒除，而现在才是宝材成型的开始！
“原来是这样……”颜不语的小世界突然一顿！停止了运转！
但是就在停滞的一霎那，小世界仿佛枯木逢春一般，世界各处都撒下了规则的种子，缓缓萌出初芽……
他猛地睁开眼睛！终于达成了混沌境大圆满！
“恭喜！”风漫天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颜不语气息的变化，虽然看不透他的实力，也看不出他的功法，但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第八千三百四十二锤！”
现在风漫天每一锤落下都激起虚空中的涟漪，足足半刻钟才能落下一锤，他的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虽然已经达成了混沌境大圆满，但颜不语依然没有放松，他仔细感受着虚空锤法最后这几锤蕴含的奥妙，细细感悟，依然有所收获。
“第八千七百锤了！天哪！副洞主真要达成九千锤吗？已经几百年没有人做到了……”逍遥洞众人都长大了嘴巴，门中皆言风洞主惊才绝艳，在炼器一途举世无双，今天他们才真正感受到天赐之人的恐怖！
就算是岛主和长老们，锻造珍器粗坯也只能完成六千锤，堪堪能达到启发器灵的下限而已，而这个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出尘者，轻而易举就完成了八千多锤，他手中诞生的器灵不知会达到什么境界……
“八千七百五十八锤……”
长发迎风而舞，风漫天的脸上充满了坚毅，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次锻造，一旦成器，他的威名将响彻大陆！
足足一刻钟才能砸下沉重的一锤，在巨大的锻天锤下，看起来乖乖听话的宝材，实则给炼器师本人施加着不可想象的庞大压力。
风漫天的每一锤犹如挥动了星辰，每一次敲击宝材，就像手持九天陨星狠狠砸落在砧台上一般！而这沉重的陨星力道和位置还不能差一丝一毫……
“他的修为不在你之下……”颜不语耳中传来一声清冷的女音，他一愣，这是水璃第一次对陌生的男人评价如此之高。
“我的心境远不如他……”颜不语感叹，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荒海历练归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傲视群雄，没想到仅仅一个炼器宗门就让他感觉到自己浅薄至极！
无论是炼器宗门逍遥洞还是医术巨擘碧水洞，他们之所以屹立红土大陆多年不倒，说明他们的实力远不是表面看起来这点，颜不语还是小觑了修真界。
“混沌境已经大圆满，灵修时机成熟了！”
颜不语眺望空岛之外，那广阔的世界终究会有自己的一片舞台，而自己这个末世之源，终于要拉开天地崩塌的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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