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境与少女

王扶摇只觉得天旋地转，睁眼望去，却是身处一座大厦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强忍体内的虚弱与不适，站起身来。虽然这里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刚刚的经历就彰显着这里的诡异。

        但王扶摇看似遗传自双亲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内的实质却是疯狂与狠辣，他就像一个赌徒，在赌桌上总是不顾一切地梭哈。只不在过去十八年的安稳岁月里，这种天性也只能是体现在考试里的多选题从不单选，骑车从不拉刹车这样的小事里了。

        他站起身来，适应了一下此刻糟糕的身体状况，便开始了对这栋诡异大厦的探索了。他观察了一下，自己应该是在一楼的大厅。他首先尝试着能不能离开大厦，多番试探后却发现只要靠近大门三步之内，大厦里那些看似正常的行人们立刻开始变得迟缓，诡异。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便决定往楼上走，毕竟直觉告诉自己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最好不要原地不动。一楼，二楼，三楼……一切正常。呼…九楼了，王扶摇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了，他准备找个凳子歇一歇。“您好，请问您是王扶摇先生吗？”！！！王扶摇正要坐下的身体陡然一僵，抬头望去，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女性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他放松了一下，回答道：“对，我是！”！！“她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王扶摇扭头就走，不再与之答话。那人貌似也没有纠缠，到了十二楼，他长吁一口气，手扶膝盖撑了下来。“您好，请问你是王扶摇先生吗？”王扶摇瞳孔骤缩，僵硬地抬头，还是那张脸那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却已掺杂这一丝诡异和僵硬。他扭头就走……

        呼、呼、呼。王扶摇不断喘息，身上已被冷汗打湿，这已经是第七次了，那女人脸上的微笑愈发诡异，就像是……死人！“你好，请问你是王扶摇先生吗？”王扶摇身体发冷，他有种预感，这次走不掉了。“滚！”又是那个清冷的女声，那个妇女听到这一声呵斥，收起了微笑，不甘的看了一眼，却是离开了。

        再一次天旋地转，王扶摇睁眼，却是已经回到了闹市。感受着熟悉的人间烟火气息，心中放松，身体上的疼痛与精神上的疲惫陡然爆发，他眼前一黑。却听到一声“醒！”浑身一凉，竟然恢复了精力，他向一旁看去，一个面容精致却浑身湿透的高挑少女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姚僧误，你呢？”“我叫王扶摇。”王扶摇也没有隐藏的意思，毕竟眼前之人也算救了自己两次。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爹让我去那个破村子，也没说为什么，结果我刚到就看到你呆呆地坐在那等死，我就用奇迹把你捞了出来，结果出了点岔子，差点给姑奶奶我都栽了，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呢？”

        自称姚僧误的少女噼里啪啦吐出来了一大堆话，王扶摇看着眼前的少女，呆呆地听着她说的话，敏锐地捕捉到了“奇迹”二字。他将疑惑埋在心里，没有发完，只是感觉眼前这人好像有点不太聪明，与她先前给自己的感觉搭不上边。但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毕竟谁知道这蠢女人是不是在装傻钓鱼。

        姚僧误听了王扶摇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王扶摇以为她能说出个一二三，不料她却来了句：“啧啧啧，那你还真倒霉。”王扶摇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气氛此刻显得有些怪异。一位浑身湿透的少女站在那里一脸同情地看着一位虚弱的少年。

        “你爹…是谁？”王扶摇试探着发问。

        “我爹？叫姚广孝，是个和尚。”

        问什么说什么，果然不太聪明啊啊啊！王扶摇内心暗自吐槽。姚广孝？和尚？你咋不说你爹是大明病虎，黑衣宰相呢？

        却心头突然一动，想起来今天经历的这一系列诡异事件，又看了看少女，心中暗自思付：“姚僧误？僧误？和尚误？乖乖，不会真是那人吧？”

        “喂！你瞎打量什么？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王扶摇装作无语地样子看着她说道：“奇迹？姚广孝？拜托姐姐，都2022年了你中二病吗？”

        少女闻言大怒，正要生气，王扶摇感觉不妙立刻转移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少女竟然真的就转移了注意力，低头想了一想，两手一拍：“对了，我爹还让我给你带一件灵简，你贴在眉心便是。”说完便整个人如泡沫般散了，这副诡异的场景把王扶摇正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看着手中所谓的灵简，他想着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就干脆地把那玩意拍在眉心上。一阵天旋地转。“不是吧，又来？”王扶摇心中再次无力地吐槽到。

        睁眼一片白光，眼前站着一位黑衣光头的中年人，虽是丰神俊朗，却难掩那股迟暮之气，他定定地看着王扶摇，王扶摇正欲张嘴，他却先言，声音沧桑腐朽：“水火之争，自古无共存之理，秦明两朝，虽同为炎黄血裔，却无幸大道同行，今日我这一助。一来是敬君之国士无双，二来是我已年老，你若身死道消，我恐日后无力回天，我虽为明相，却更为人族，三来则是为我这小女结一桩善缘，谋一条后路。你现在或许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是那背信弃义之徒。此番对话，恐怕也是你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平相处，从此往后，你我当刀兵相见，若你灵散，老僧我自当全力挽天倾，无愧大明，无愧…人族！”说罢，不等王扶摇开口，便散去了身影。

        王扶摇也醒了过来。心中不由暗骂，一个两个的都在搞什么飞机。骂归骂，却是坐在原地将这一天匪夷所思的经历细细回忆一遍，又拿出手机归纳出了几个关键词存入备忘录中。做完这些事后，这才缓了一口气，还得感谢那姚僧误的一声“醒”，自己现在感觉无比神清气爽，连家人生死未卜的心头阴云都驱散了一些。

        打量了一下四周，竟是双阳城里的渭水公园，自己家境一般，但父母在自己童年时每逢周末就会带自己来这里野炊，有时也会一家三口坐摩天轮，俯瞰这座美丽的城市。那是自己最美好的回忆，想到父母，王扶摇又是心头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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