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名存实亡

杨天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没有知觉了，一种奇怪的力量在自己体内冲击，杨天刚准备清理这股力量，却发现力量尽失于自己的左臂，小龙正在享受着这股力量，杨天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杨天抬头望着牧落，刚才的一击不但消耗了他的力气，还伤了他苦练而来的精血，他病态地站在杨天对面，看见杨天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嘴张的老大。

事实上，杨天哪里是毫发无损，全身暂时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不是他及时将自己的身体黑化，如果他的身体弱了那么一点点，此刻杨天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和白骨。

可是这几个牧落都不知道，牧落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杀杨天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远处的方甲早已与蛇狮合为一体，敏捷的四肢在孤辰门修行者的血里奔流，这些人不是牧星，没有魂妖的再生能力，一个个修行者在方甲的利爪和獠牙下变成了碎肉，从敌人死后的景象来看，他们几乎与杨天一样，没有一具尸体。

"孤辰门徒听了，杨天已经严重受伤，大家不要害怕，把他杀了吧！"牧落猜不到杨天在刚才那一击中到底有没有受伤，竟卑鄙地让自己的门将上前试探，杨天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杨的心眼扫视了一下先前形成的血之纹章图案，过了短短的时间，孤辰门周围几乎全是一片血光纹章，杨天怜悯地看了一下正奔向自己的修行者，他的目光像是盯着死人一样，这样的目光使牧落的心掉进了冰窖，没由来的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九个地方差不多都满血了，纹章也早就形成了！”血色的光芒在杨天的眼中猛然泛起，黑色的暴风雨瞬间变成血色暴风雨，杨天的背后出现了血之纹章的幻影，杨天双手放在地上，怒吼道：“九焦！独辰门顿时绽放出血光，在九个不同的位置腾起九道粗大的光柱，天象变幻，乌云滚滚，血色的闪电不停的劈入九道光柱中，轰然炸响，土石冲天，天地之间像有一道不可名状的裂缝，血气汹涌，九道巨大的光柱交织在一起，遮蔽了整个天空。

独辰门的修行者感觉像是被千钧之力击中了胸膛，未及反映已经被扑天的血气击中了，身体当即成了焦尸，纷纷倒下，杨天红着眼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怨气，心音在方甲的心中响起：“不要反抗！”一个巨大的血手将方甲包住，拉到杨天的身后。

血幕退去后，孤辰门还剩不到一名修行者，地上流淌的血漂浮着数具焦尸，牧落看着眼前的修罗地狱，呆若木鸡，尽管他还活着，但一只手、一只脚都被血气打成了焦尸，牧落四个兄弟除了自己之外，都变成了焦尸。

杨落脸色惨白，气喘吁吁，颤巍巍地朝牧落走去，牧落两眼一瞪，吐出一口血来，惊恐地倒下，相界七门之一的孤辰门已名存实亡，只剩下几百个修行者疯狂的疯疯癫癫，傻傻的，杨天用尽力气，倒在地，杨天的左手小龙，嗖的一声，捡起地上的尺子，回到杨天的左臂后，喀喀喀咀嚼起来。

方甲身上的血手也因杨天的昏迷而消失了，他傻傻的看着四周的血鬼，背起杨天，悄然离去。

苏醒时，杨天脑中一阵震颤，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望了望四周，那是一片树林，稀疏的阳光洒满了地上的落叶，方甲坐在一旁，见杨天醒来睁着眼睛，很快就又闭上了，似乎不愿意被杨天发现。

和方甲呆了一会儿，杨天知道只有在丛林里，方甲才能真正地放松，仿佛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地安全，他站起来，走到方甲的身边，流力涌向方甲的体内，快速地愈合他的伤口，自己的伤口在昏迷期间，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昏迷多久了！"杨天收回手中的方甲，在与孤辰门修行者的战斗中留下了不少伤痕，但在融入了自己意志的黑流中，转眼间就恢复了。

“一天！方甲的头发是乱七八糟的，太长了，太扎眼了，只要是见过一次的人都会记得，杨天穿的衣服也特别扎眼，杨天慢慢地取下了眼罩，经过孤辰门这件事，带不带眼罩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他知道孤辰门的事情已经在相界流传，自己也许已经演变成一个嗜血魔头。

"去吧！时间不多了！”虽然杨天心中仍记得松林门的约定,,一个月之内重创十宗，但牧落的事情却让他对这个口头约定产生了动摇，杨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本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秘密，十宗，关于帝皇殿，关于图腾家族，自己何时沦落到需要别的宗门帮助，想到这里，杨天也释然了。

牧落几个人的恩将仇报激发了杨天心中一直隐藏的仇恨，自己的爷爷、父母都是死在相界第一层势力手中，自己若没有了黑暗的毁灭流力和心界，此刻也早已回到了大自然最原始的状态，杨天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与他们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曾经，杨天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幻想，希望通过解开图腾家族的秘密，将当初漆黑一片的相界，死气充盈，以及寻觅帝皇和原十宗宗主五大帝皇之死的秘密，都化解掉，现在杨天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身上涌动着刺骨的血腥味和浓烈的杀气，这是血门的气息。

每一次，杨天施展血之纹章之后，血门的气息就会提高几倍，这一次也不例外，血门吸收了无数修行高手的血液，威力只在最神秘的黑门之下。

方甲不知道杨天要去哪儿，但他只是默默地跟着杨天，他跟随杨天离开松林门的原始丛林，是来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义的，此时意义还在寻找之中。

此刻这条路方甲很熟悉，就是他昨天走过的那条路，地面上仍有一点血迹，杨天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前方，方甲也同样看着血色的地面，这里就是杨天昨天杀掉孤辰门无数修行者的地方，血气咫尺，若普通修行者早已在这种血气中昏倒。

就在此时，孤辰门残垣断壁的瓦片下，四面散落着十宗和五大帝皇殿的人，他们互相交谈着，杨天听不见，杨天知道十宗的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力量之强，孤辰门无法与他们相比。

杨天的心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其中的一个人影让杨天的眼皮跳了一下，杨天的眼中闪过一丝血色，看不出表情来，心中狠狠道：“沈守南！杨天看见沈守南身边站着的人都带着佩刀，选择了自己的下手目标,,寻战宗，十宗中唯一用刀的宗门。

如果有若无的残酷笑意在杨天的嘴角上扬，方甲奇怪地看着杨天，他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他顺着杨天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剑眉星眼的青年，此人一脸傲慢地站在人群中，此人的身上飘动着刀息：“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这几个人都是杨天的旧交，上一次自己也被十宗的临界者包围，除了田波和魏雪儿外，其余八个人都在。

杨天对方甲看了一眼，二人悄悄的离开了这里，二人不知离开了多远，血腥味早已消失，杨天转身问方甲：“带我去寻访战宗所附设的地界！”不料方甲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杨天一愣：“你不知道！”方甲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杨天说不出话来，现在他很肯定，在这之前，方甲根本没有离开过松林门的丛林。

去吧！杨天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往前走，他和方甲两个人都是不懂相界的人，杨天觉得浪费时间在这里思考走哪一方向不如直接去找认识的人。

杨天和方甲来到素光城，长久以来，杨天都游走于山林峡谷，碧数幽泉，今日突然闯入嘻嘻嚷嚷的人群，显得十分不自然，可方甲瞪大了眼睛，看到什么都忍不住上去摸两下，二人顺着人流来到一座繁华的酒楼，在诱人的佳肴刺激下，胃部不由自主地收缩，仔细想想，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二人忍不住咽口水，尤其是方甲以一种渴望的目光看了杨天一眼，杨天顿时手忙脚乱，难道要吃霸王餐？

杨天皱着眉头，竭力想着对策，在方甲渴望的眼神里，杨天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说一分钱都不值，杨天虽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他的确是难为情了。

""想不到，你还能忍受吃东西！"酒店里传来的声音让杨天的身体一震，这声音是杨天太熟悉了，而且这声音的语气，充满了调侃，杨天淡然一笑，走进酒店。

这冷淡的笑容，顿时映入杨天的眼帘，白衣的莫景客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手中的酒，杨天径直走了过去，坐在莫景客对面，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不必客气！"莫景客的话音还在舌尖回响，方甲满身泥巴的手已插到盘中，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般朝食物咆哮着，他呆呆地看着方甲把菜揽进胳膊里，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看杨天：“你们多久没吃过饭了！”

杨天想了想，严肃地回答：“不记得了，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景客翻着白眼：“当然是等你！全等你五天啦眼珠一转，凑到杨天的头上，压低嗓音问道：“孤辰门的事，真是你干的！”杨天面无表情地点着头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莫景客瞪大了眼睛，怪兽般地看着杨天，这样的眼神让杨天很不耐烦，巨蟒瞄了他一眼，此时巨蟒正经历着流力的不断破碎，即使杨天不加以控制，仍隐藏着微弱的漩涡，莫景客心中一惊，暗道：“好诡异的漩涡，感觉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莫景客冷笑道：“别忘了我是从哪儿来的，我们的情报可是相界最完善的，连十宗都比不上我们！”莫景客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之色。

杨天轻轻哦了一声，莫景客的真实身份是五鬼方，这个被相界化成危险妖异的神秘势力，杨天转念一想：“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孤辰门的事，十宗和帝皇殿一定会派更高的修道人来追杀我，你也最好是五鬼方！”杨天眼中凝结着血气：“相界要化天！”

莫景客嘿嘿一笑：“你可知道我从那儿出来要花多少钱，哥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也是个光彩照人的人，放心吧！你别再拖后腿了，我刚修完，你不必担心

杨天没有理睬他，低着头沉思了一会道：“这顿饭吃完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总得跟着我！”莫景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我们一起决定来到神秘海域时我们是怎么说的，那时我们的实力很弱，面对相界的强敌我们也不皱眉头，难道我们现在的实力提高了，你却要赶我走！”

莫景客的声音很大，整个酒店的修行者都纷纷回头：“看什么，没见过人啊！”即便是此时莫景客也没有忘记一点幽默。

“那时候是我太无知，看不起相界的人，到这里来我才知道，以前自己连井底之蛙都不如，跟我在一起随时有生命危险！”看着莫景客，杨天眼中流露出一丝悲痛，莫景客是杨天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也陷入困境。

“笑话，我们还是井底之蛙的时候都不怕它们，如今已跳出井底飞翔于云端之上，那就不用怕它们了，别忘了，我们已商定，一起为自己的修行开辟道路，言而无信，非你莫属！”虽然说的是歪理，但也说得头头是道，杨天本就不善言，曾经在“五重名”十大星球对战中，杨天便被莫景客说服，杨天知道与莫景客的口水战最后输定了。

杨天沉吟了一下，表情凝重地看着莫景客，一字一句地说：“这次不同了，真的要死了！”

莫景客笑道：“切，我早就活腻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杨天轻哼一声，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莫景客，选择了最有利的沉默，但是莫景客的话却让杨天孤独的心升起了一丝温暖，在杀戮和死亡的边缘徘徊，让杨天的心渐渐接近麻木，每一天，杨天都要好好珍惜，每一刻他都要小心地防范身边的一切，因为在他逃亡的生涯中，每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但是杨天的心中也有一个曾经无法解开的谜，这也是杨天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杨天看了看莫景客，莫景客的才智已不在自己之下，又在相界最神秘的五鬼方或许他能猜到一点，杨天决定把自己心中最困惑的谜说出来。

有一点，景客，我总是想不明白！杨天望着侍者，停了下来，莫景客接过侍者递来的食物，头也不抬：“怎么啦？

“相界十宗十帝五帝要我死，几乎相界的人都知道！”。莫景客听了，奇怪地看了杨天一眼，不知他在说什么？

莫景客放下手中的餐盘，等候杨天下旨，杨天皱眉道：“你想，十宗如此强悍，其中的高手数不胜数，在我刚到相界时，我连自己都不敢在他们面前还手！”莫景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现在还不明白杨天想说什么？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呢？莫景客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你们想，他们的门人，在相界的各个角落，探查一个人的下落，应该不难，而且，我平时很少碰到秘密刺杀，暗杀，相界的修行者都知道，我是十宗要杀的人，十宗想必也开出了诱人的条件，让他们来抓我的人头，你们该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偶尔遇上刺杀，这才是应该的，可是，我却没有遇到，你们说这正常吗？

听到杨天的叙述，莫景客也露出了怪异的目光，在他的想象中，杨天应该是每天都在不明修行者的暗杀和十宗、帝皇的追杀下度日，一手拉住腮帮，一手敲桌子，喃喃道：“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真是怪怪的，为什么十宗要让你长大！”莫景客看着杨天道：“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地步了，不正常，很不正常，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一定有阴谋！

杨天与莫景客四目相对，茫然不知所措，莫景客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杨天的眼睛一亮：“你知道！

“我知道就怪了，我要说的是想不出来就暂时别想，能不能活下去？”莫景开始猛攻，指着正在搏斗的方甲说：“看他有多厉害！

杨天没有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不知谁说早就生腻了，变得可真快！”莫景客疑惑的看着杨天：“谁呀！"拍拍正吃着的方甲："是你说的吗？"方甲嘴角塞满了饭碗，摇着头，莫景客哈哈大笑，忽然身子一正，笑道：“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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