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找到了小鱼

“咔”的一声，滕保捏碎了手里的木牌，恨恨说道：“管他是谁，必须全抓了活祭苟婶和阿大！”

        苟东重重的拍了下滕保的肩，说：“就是，一个也不能放过！”

        铁柱四面环顾了一圈，问道：“那个残寇可是往这里跑了？”

        “不确定，我们循迹追到前面个山头时断了踪迹。怕他往这儿来，所以过来通知下你们。看之前踪迹，他最快出山的路径是从前面的山头继续往前，过悬壶岭再向西没几天路程就能到祁州地界。所以估计他未必会走这个方向，我们在此休息一宿，明日便继续追这贼子。”

        “明日我们随你们一起追。”

        “哼，一个贼子我们三个还摆不平么？要你们去干嘛？好好的磨练自己才是真的。唉这个操蛋的乱世啊，躲在这里都不得安宁。”滕莒颇有感触的叹道。

        苟老爹也附和道：“没错，你两好好的练着，滕老弟的意思告诉我了，你两本事成了就走出去，给咱村挣个天大的脸回来。顺便你们也看守住这个方向，万一这家伙想躲进深山里呢。”

        又是走出去，难道这苟老爹也是和义父一样受约束的人物？天大的脸面，那是多大呢？

        天还没亮，滕莒和苟家父子便早早出发，继续追踪。

        滕村的变故让铁柱觉得生命是何其脆弱，昨日还一起欢笑的人，今日就天人永隔。一直生活在滕村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自己仿佛从没觉得自己身处乱世，地球的记忆也从来是和平安定、生命至上的，战乱从来就离得很远很远。

        感叹于这次危险竟然如此的近；也感叹于乱世的生命居然如此轻贱；更感叹于所有人对生命的态度。报复就是亲手剥夺对方的生命吗？生命难道就像孩子间争夺的玩具一般，你抢了我的我就去抢你的？牧铁柱彷徨、恐惧、愤怒、无助，各种情绪纷踏而至。走出去？走出去就真实的接触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好像充满了恶意啊。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也都早早的憋着股劲开始训练。滕保草草热身后就对着树桩噼噼啪啪的使劲击打，打的树皮木屑飞溅，很快两手也都渗出血来。可还是埋头击打，仿佛眼前的树桩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铁柱热身后，木然的看着滕保在发疯，也没阻止也没劝解。默默走到平日打坐的巨石处，开始盘坐入定冥想。

        可是，过了很久，心境还是一片紊乱，根本没法静下心来。越是这样却越是烦躁。

        铁柱狠狠的捶打身下的巨石，放声嘶吼，“啊”，竭力的想将胸腔中郁垒发泄掉

        “啊”远处也传来了嘶吼声，滕保在跟着大叫，跟着在发泄。

        听着滕保破锣般的公鸭嗓子，铁柱嘴角却露出一丝莞尔，纷乱的情绪平缓了一些。还好，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兄弟，我还有义父，还有村里那么多对我充满善意的乡亲。

        好像自从接受义父的训练后，每天不是在挨揍就是在疗伤，或者很苦逼的给大伙炮制舌尖上的美味，很少打太极拳了。虽然忙碌而又辛苦，但很充实，不再是孑然一身，尽管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之前自己一个人心里藏着各种秘密无人可说，孤独烦闷时倒是每天都打太极，平和心境确实很有效果。

        想到就去做。铁柱跳下巨石，两脚站定拉开架势，平缓吐纳，缓缓的打起了太极拳。

        一遍又一遍，烦躁的情绪逐渐平和

        一遍又一遍，纷乱的思绪渐渐放空

        一遍又一遍，呼吸如溪涧流水般平缓顺畅，动作如风中细柳般回还自然。无思无念，无滞无碍。

        当全身心的放空后，铁柱习惯性的开始了冥想。

        铁柱感到浑身舒适，感觉毛孔全都打开了，自由的和大自然交换着空气，而人体也犹如浸泡在海中，随波浮沉。他似乎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整个人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突然，小腹处感到微微一跳，很奇怪的跳动。凭现在铁柱对全身肌肉筋膜的掌控程度，他知道这并不是皮肤或者哪块肌肉的抽动。很轻微的跳动，没有多想，念头一闪而过。他陶醉于现在的状态中，不想脱离出来。

        继续浮沉，宛若婴儿在母亲胎中。如此温暖，如此舒适，如此无虑

        细微的跳动又出现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跳动出现的地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

        铁柱没有去管，他也没法管，他此时全身的感知似乎被放大了很多倍，甚至能感到空气在流动，能听到蚯蚓在游走，甚至还能感觉到滕保在远处挥汗如雨训练动作，宛若亲眼所见一般。但是头脑思维却好像被限制了，只会去解读各种感觉，却不去做任何思考下任何指令。

        渐渐得有的跳动点逐渐靠近，并融为一点。仿佛树叶上的两滴晨露，渐渐靠近而融为一滴。

        跳动在全身移动，越来越多的汇聚在一起。逐渐在全身形成了几条犹如小蝌蚪般的存在，依然在身体里游走。

        等等。

        小蝌蚪？小蝌蚪再汇聚会不会变大成小鱼？

        “倏隐倏现，纳于体内，其状若溪边小鱼，游曳周身。是为觅鱼。”

        突然，滕莒的这句话在铁柱脑中闪现。

        难道，我找到了“炁”？这就是“炁感”？

        这个念头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过来，整个人脱离了刚才那种舒适的状态，但是身上的几条“蝌蚪”还在“游动”，只是感觉越来越浅，终至消失。

        铁柱赶紧还想进入刚才那种状态，可是越急越无法达成。

        但是，刚才清醒后，还持续了一会的“小蝌蚪”明确的告诉了他，“炁”真的存在，他找到“炁感”了。

        找到了就好办了，总算是跨进门槛了，下来就是继续感悟和逐步掌握的事了。

        铁柱知道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接下来还是放下了《驭炁经》的修炼，进行其他日常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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