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开始

人生总要有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最难忘，也最不舍得忘。每个人都会有十八岁，许多人的印象里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在每天因为要面对大量的作业而烦恼；因场次繁多的考试而焦虑；因自己的分数而发愁；因一天一天逼近的高考而恐慌这个时候也是我们大多数人最为发愁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我们往往情窦初开，对这一份“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总是充满着幻想，但现实有总让人觉得造化弄人，不得不割舍，最后只能借酒消愁，趁着酒劲感慨一句“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最正确的人”。

        高中高三年级的二楼男厕里，马天鸣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其实在学校里的厕所抽烟是一种很不明智的行为，因为厕所的空间狭窄，烟雾并不能很快的散去，烟味只会附着在人身上。学校里一直抓抽烟的教导主任每一次并不是看不见，只不过想给学生们一点面子，时间长了，学生们也就跟教导主任熟了，也就能放肆了。丙贺秋不抽烟，每次闻烟味就觉得恶心，他开着窗户看着操场上那些正在跑操的学生，一手在挥散飘到他眼前的烟雾。

        “今天第四节的体育课还能上么？”马天鸣看着手机朋友圈

        “能吧！”丙贺秋心不在焉的说“上回咱班不考得挺好么，她没道理停咱们体育课吧”

        马天鸣捋了捋头发“应该是”

        “你抽完了？”丙贺秋回身看了一眼马天鸣“抽完走吧，在这里边儿唠啥”

        回到教室里，丙贺秋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这件事不怪你，所谓‘不知者不怪’，但不允许你有下一次了。还有，以后在我这不许提关于他的任何一个字”。丙贺秋看完纸条就甩给了马天鸣，马天鸣看完刚要揉烂才想起来这不是给他的，就又把纸条还给了丙贺秋。丙贺秋看着陆陆续续回来的进到教室的同学们脸上的笑意逐渐明显，安文雅进到教室以后看见了丙贺秋，但像没有看见一样回到了座位上整理接下来物理课所用的书本与练习题。丙贺秋也并不在意，拿出书本以开始听课，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老师，直到后半节课干脆放下书本开始望天。

        体育课里，丙贺秋与马天鸣偷跑到学校体育馆的台球室。马天鸣一手掐着烟眯着眼睛拿着台球杆校着位置，在构思路线与找准角度，丙贺秋则是坐在沙发上抱着球杆看马天鸣在那比划着。马天鸣瞥了一眼丙贺秋，“咱班女排上一次不是赢了么？今天下午还有吧，你去么？”

        丙贺秋轻蔑的一笑“你没看我上节课甩给你的那张纸条吗？她跟我生气了，下午我要是再去，那哥们看见我再扭头走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要我说，你就是欠”马天鸣此时大力的挥杆，随之就是一声台球相撞的脆响“你说你非得招惹他干什么？他们之间爱怎么办怎么办，你非得搅一趟浑水，这下好，出什么问题都埋怨道你身上了”

        丙贺秋从沙发上跳下来，给台球杆擦了一些枪粉又拍了拍手，蓝色的枪粉染了他一手。“这小子这手真高明”丙贺秋一边在瞄准一边说着“就这么一下子，一石二鸟”

        马天鸣问“怎么个一石二鸟呢？”

        丙贺秋无奈的笑了一下“你是真看不懂还是装糊涂？他那天那么一走，既能测试出安文雅的真心，看是否还在乎他，又能让安文雅跟我生气从而疏远我，不得不说，高吧！”

        马天鸣也擦了一些枪粉“那照你这么说那小子心机挺重啊！整这么一出不就更好的吊着安文雅了吗？但是我还是没想明白那天他走啥啊”

        丙贺秋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天鸣“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一石二鸟嘛！”

        “不是，我那意思是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丙贺秋喝了一口水，突然之间又有了一丝尿意“等一会儿，上个厕所回来我告诉你”

        学校为了缓解学生们的学习压力以及频繁考试所带来的焦虑，决定召开男子篮球赛与女子排球赛。尖刀班、重点班、普通班在一起比赛，采取抽签制，把十八个班先是分成九组，让每个班的体育委员采用石头剪刀布的方法决定“抽签者”，在十八个序号里边剔除“抽签者”所在的班级，然后按照班号次序依次抽取。其实这种比赛也就是玩一个热闹，所参赛的队员大多学习不是太好，因为分高的学生大多害怕这种活动耽误时间，耽误成绩。安文雅本身的成绩不是特别好，而且对这样的体育运动十分感兴趣，所以就报名参加了女子排球赛。

        丙贺秋向来不太喜欢体育赛事，其实他是不喜欢各种集会，觉得人太多特别吵。天生孤僻的性格使得他平时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接触，不过跟他平时接触时间长的朋友们都知道丙贺秋的古道热肠。但是这场排球赛丙贺秋期待了好久，就是因为文雅要上场，即使特别不喜欢看体育比赛但他并不是奔着比赛去的，他的目标是排球赛场上的安文雅。丙贺秋那天到了比赛场地，由于他比赛开始时帮语文老师换了两桶水所以去的比较晚，等他到比赛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到了比赛场地，丙贺秋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赛场上的安文雅，而是赛场以下，围观人群里的安文雅的前任男友--徐小川。看见徐小川的到来，丙贺秋其实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自从安文雅与徐小川分手以后一直是一种藕断丝连的状态。但最令丙贺秋感到意外的是徐小川手里的衣服，丙贺秋一眼就认出是安文雅的校服。

        校服这种衣服可能是绝大多数学生的噩梦。穿上校服以后，无论你有多么好的身材都会变得十分臃肿，而且校服还及其极端，对于清瘦的学生来说架不起肥大的衣服而显得邋遢；对于肥胖的学生来说，校服没有弹性而更显现自身的魁梧。还有就是校服的质量普遍不是太好，特别容易开线撕裂，尤其对于爱运动的男生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校园里偶尔能看见将上衣围到腰间，把校服上衣穿成孙悟空的“虎皮裙”的学生，并不是他性格张扬，哗众取宠，很可能是他的校服裤子开裂，这么穿用来遮羞的。在外人看来，校服没有区别，全学校的学生穿着相同，只不过为了区分年级颜色不一样，但衣服的款式是相同的，所以并不容易区分。但是在常穿校服的学生来说，即使是把他的校服扔进一堆一摸一样款式，颜色的校服中去，他还是可以找得到，因为他对这件衣服太熟悉了。无论是凭借着衣服的气味还是衣服上特有的自己所话的图案甚至是一块洗不掉的污渍，总而言之，总有找出来的办法。

        丙贺秋对安文雅的校服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每一天看安文雅的时间甚至比看老师的时间还长。安文雅的校服上有一朵桃花的补丁，这是由于一次体育课上为了救球不小心被铁栏杆刮破的一个洞，安文雅的妈妈就在那个洞的位置用粉色的线缝上了一朵桃花做补丁。本来是想遮住那个影响美观的破洞，不想这朵桃花刚好起到了一个装饰的效果。安文雅最喜欢桃花，也最喜欢粉色，每一次笑的时候就像那朵桃花一样动人。丙贺秋一眼就看见了那件校服上的那朵桃花，就可以知道了，这是徐小川要帮安文雅拿着校服。丙贺秋对于这件事十分介意，因为他们之间的这种藕断丝连的状态使得他要追安文雅平添了很多难度，而最大的障碍就是徐小川。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但是毕竟丙贺秋也仅仅是一个安文雅的追求者，所以在吃醋的同时又有了一种无力感，毕竟自己现在跟安文雅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扯上一层关系，那也仅仅是同学而已。

        丙贺秋走到了徐小川的身边。其实丙贺秋为什么要去找徐小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吃醋转而恼怒，很多年以后安文雅再问道丙贺秋的时候丙贺秋依然回答不上。丙贺秋走到徐小川身边，还没等丙贺秋开口，徐小川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赛，头都没有转向丙贺秋，跟丙贺秋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

        “知道我？”丙贺秋也没有转向徐小川“不是很正常吗？我也知道你，徐小川嘛！”

        “我知道你喜欢安文雅，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你走了我不就可能了吗？”丙贺秋此时已经感到心烦了

        “没什么意思，你来替他拿着吧！”说完，徐小川就将安文雅校服递给了丙贺秋，转身走了

        丙贺秋当时并没有把徐小川的离开放在眼里，他甚至当时还有些高兴。可是随即丙贺秋就意识到事情比较糟糕了，因为她看到了场上的安文雅表情的变化，那是一瞬的变化。先是有些惊愕，逐渐皱起眉头，但是因为一个失球得分，她就又调整了表情与情绪，但从那开始，她就没有在场下看一眼。丙贺秋在临近结束的时候挤出人群，给安文雅买水以及湿巾，回到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他本来想找到安文雅把东西交给她，但是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安文雅的踪影。他找到了荆琳，问她看见安文雅没有，荆琳貌似很生气嗔怪丙贺秋

        “你刚才跟徐小川说啥了？咋把他气走了呀？文雅一下场就跑去找他了”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干嘛啊？你现在找文雅那不是给他添乱嘛！消停回班等着吧”

        丙贺秋回到班里以后将东西放在了安文雅的桌子上。回到座位上就看见安文雅红着眼睛明显是哭过了回到了班级里。丙贺秋站了起来走到安文雅身边，刚想说一句什么就被安文雅一把推开，随后安文雅回身看了一眼丙贺秋

        “对不起啊”声音颤抖，但还是温柔“我刚才有点冲动”

        “文雅，我刚刚没有”

        “别说了”安文雅打断了丙贺秋的话“不怪你，谢谢你给我的水和湿巾”

        丙贺秋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也不知道那天安文雅找到徐小川之后，徐小川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跟安文雅之间会有一条裂痕，很难修复，这就又为丙贺秋追秋安文雅又增添了相当大的难度。

        事实也跟丙贺秋所预想的一样，他跟安文雅就在这件事情以后渐行渐远，而那天走到徐小川身边成为了丙贺秋一生当中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马天鸣听完丙贺秋的讲述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大腿“我说一句话你别不乐意听啊！”

        丙贺秋瞥了一眼马天鸣“你要是怕我不乐意听你就不说”

        “你那天就不应该找徐小川去”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要不怎么说我后悔呢？可后悔没用，现在安文雅就认定是我把徐小川挤兑走了，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

        在马天鸣家楼下的那家烧烤店里，娄正南手里抱着扎啤杯子，身体整个靠在后边的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马天鸣顾着和他新交往的女朋友聊天，丙贺秋倒是一心都放在吃上。由于下午的事情他没有心思吃晚饭，独自一个人在学校体育馆的台球室里做了一个小时，这会正饿着。娄正南看一会儿天花板，几扎啤酒下去已经使他看上去有了一些醉意，处于一种叫“微醺”的状态当中，他突然间看着丙贺秋，眼睛发直，目光甚至有些呆滞。

        “你看我干啥？”丙贺秋被他看得十分不自然“你吃不是吃这顿都是你请，你不叫俺俩的么？”

        “不是”娄正南摆了摆手“我是想不明白，你说为啥啊”

        马天鸣放下了手机“啥为啥啊？”

        娄正南把扎啤杯子放下，两只胳膊拄在桌子上“你说我对荆琳还不够好么？那她整天跟我作啥呢？”

        丙贺秋学着娄正南的动作“作啥了？”

        马天鸣也学着娄正南的动作“又要跟你分啊？”

        娄正南翻开了手机，点开了相册中的几张截图“这是她跟他一个前任的聊天记录，我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联系，我为她把我能删的联系人全删了，现在我微信和□□里边的女的除了她就剩下我妈了，可是我没想到她还和他前任有联系，我最闹挺的是她不告诉我。这是上一回我俩在奶茶店里她去卫生间的功夫手机亮了我才知道的，原来他俩就一直没断过”

        “哎呀！”丙贺秋把身体向后靠了过去，叹了一口气“我认为吧，你现在别急着把事情就想得那么糟糕，那截图里边的内容不也挺正常的么？过分的词语你不也没发现么？这事儿你最好看见先当没看见处理，时间长了看看出现到了哪一步呗？”

        “走一步看一步的话到时候她要是让人家撬了呢”马天鸣伸手抓起几粒花生米，一粒一粒送进口中咀嚼着“按我说吧，你这对象处着也没啥意思，三天两头的作，分了正合适”

        丙贺秋不以为然，轻笑了一下“他要是能下得了那狠心还至于找咱俩？得啦，处着吧，管咋地你还追到手了，现在人不还是你么？你看看我，哼！他妈的我现在有火不知道找谁发”

        娄正南喝了一口就，由于喝得太急而打了一个声音很大的嗝“你又咋的了？”

        丙贺秋用筷子敲击着吃碟咬着牙说到“妈的，我现在越想越来气。今天下午安文雅她们不是女排比赛吗？上一回不是因为我，那个徐小川不看一半儿跑了么我寻思这一回我就不去了呗，别再看见我他扭头又走了，结果”丙贺秋又敲了几下吃碟，引来了许多人探头向他们这里观望“结果那小子也没去，我他妈好想看安文雅比赛的。嘿！他给我来了一个申明大义，他还不去了，我他妈现在恨不得捶死他”

        娄正南略带挑逗的说“人家爱去不去呗！你管得着么？”

        “管不着，要不我这么来气呢？”丙贺秋彻底把筷子一扔，整个人重重地向后仰了过去。

        “一共九十四”奶茶店的女店员把四份双皮奶，两杯奶茶递给了丙贺秋。丙贺秋瞧了一眼旁边的娄正南说到“怎么着？钱我花，我还得帮你拎着呗？”

        娄正南憨憨一笑“我拎这俩双皮奶和奶茶，你和安文雅的你自己拎”

        安文雅吃着双皮奶，丙贺秋坐在她前面拄着腮看着她笑。“你笑啥？”安文雅扎起一块草莓“我脸上有脏东西啊？”

        “还生气啊？”

        “原来这事！那你可小看我了，一份双皮奶就把我打发了？”

        “何止一份，我为了封住他们的口买了好多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请娄正南，荆琳他们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吃到一份”

        丙贺秋把自己的那份双皮奶推到丙贺秋面前“你喜欢的话我的也给你”

        “去去去，你愿意给我我还怕发胖呢！好啦！没事啦！我不都跟你说了么，这事不怪你”

        “我不是，你咋还不信我，我真的”

        “你再说？再说我生气了啊”安文雅咬着塑料叉子，翻了一眼丙贺秋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可别吓我，我胆儿小”

        “切，那天走过去时候胆子不挺大的吗？”

        “不是不说了嘛！”

        “喂，你搞清楚，我可以提，你不可以！”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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