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四.每一个自己都叫美丽

十四每一个自己都叫美丽

        从来没弄清楚过如何定义美丽，直到独自在公园望到角落里几近枯萎的杜鹃，

        豁然明白，有一种美丽，叫做凋谢。

        重庆的地形总是有坡度的，公园也是具有园中有山，山上有湖，湖中有花的

        特点。上上下下的方式，让巴渝人民享受了登山的乐趣，更领略了汗珠滴答的劳

        累。有乐子的地方总有人气，小桥流水依然是拍照的绝佳背景，浓艳茶花才是重

        庆之春的高贵代言。离开嘈杂的熙熙攘攘，慢步轻盈的踏进清幽小径，望着路边

        草丛里的杜鹃，寂寞冷清却又隽永无它。

        临近凋谢的时候，自然难以聚集更多的目光，更何况在一个人气本来就不多

        的公园的一个不叫做风景的路旁。去主观的品味它的芬芳与柔情，似乎显得过于

        矫情。可是看到它已经不再山花浪漫，不再娇艳欲滴的时候，何曾想过其实它已

        经拥有了漂亮，而现在的它，是在面朝自己的现在，把好看升华成美丽。

        对于走下坡路的事物，总很难勾起我们的喜欢热情。凋谢的花儿，逝去的青

        春。我们有意无意的喜欢怀念以往，更喜欢祭奠人生的高光时刻。浓缩成传记，

        拍摄成电影，抒发成诗意。其实，都是我们宁愿记忆，而不愿老去。很多人把生

        活相对较多的经历看成是宽度，把自己逐步成熟的看法看作是经验或者阅历。以

        机警怀柔的姿态来审视世界，以独一无二的方式来取悦自己。很重视眼中的别人，

        实际上是渴望被重视的是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根本原则就是活着。说得更多，

        做得更多，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生活本来的面目就是维持生命，但我们更愿意

        赋予这场生命更多的意义，经历更多的场景，享受更多的体验。这样，也许我们

        才能承受命运之重，承担起迫不得已的抉择。

        从呱呱坠地到垂垂老矣，其实中间只是一个时空的演绎。如同那些花儿的灿

        烂与凋零，从开始就清楚结局，基本上剧情雷同，绝非虚构。痛苦就在难以接受

        这样的流金岁月，难以麻痹那样的喜怒哀愁。所以每时每刻都要洗刷自己不幸的

        遭遇，每时每刻都要镀上生活的纯金。自己，还是别人，停顿不下的与世斗争，

        舒缓不下的给予索取。把自己打造成理想，把别人塑造成幻觉，以自己的方式来

        迎合世界，又以自己的需求来禁锢周围。从个人到家庭，从集体到社会，都是人

        在改造人，都是思想在改造思想。因为恐惧命运的限制，所以对无能为力的折腾，

        我们只能呐喊，只能愤怒，结果也只能遗憾。

        没有得到什么，得到了什么。本质也是自己的评判，是对自己存在的一个佐

        证。每当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想到历史上一定有无数个类似的镜头，一

        样的集市，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喜怒忧思。而且在未来，也是一样的方式来表现

        世界，来证明存在。我们能见到的每个人都是唯一的，也是片刻之间的，在他们

        每个人眼里看到的我们也是一样的属性。跟那些花儿一样，见到的那一刹那代表

        现在，也代表曾经，更代表将来。因为我们的感受就是那一刻专注时候的凝固或

        者升华。

        人何尝不是如此，欣赏的，厌恶的。努力回避的，渴望得到的，其实都是那

        一刻那份心那种情那种满足。一切结果都是腐朽，一切过程都叫传奇。大道可简

        化，也可繁琐。小道可惊险，也可安逸。感受自己的感受，唯有此时此刻才是最

        美。花有花的风格，人有人的特性。我们见证了彼此的状态，我们就拥有了所有

        可以贴上标签的傲娇。年轻与老迈，繁华与颓败，只是在互相印证而已，还好，

        他们的共同内核，都是美丽的不同演绎。

        张彭

        二零一六年叁月二十七日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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