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节聚

第445节聚

一群人走到房间，这次的聚会包间全部订在同一个楼层，所以房间都是紧挨着连号的，张里等人走进时，各个房间里又是涌出不少人，有男有女，听到外面的说笑声，都出来张望。

于是乎，又是一阵乱糟糟的相互寒喧客套，相互间亲热的招呼，张里有些应接不暇，其中有些同学已经是大变样了，曾经或许是瘦小的，现已成了肚大腰圆状，也有曾经的羞涩不善交流的木讷辈，现在变成了开朗的口若悬河，反正是说不尽的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大家只能靠着过去仅存一些印象，相互间不断地笑着去一一对照，努力找回当初记忆中或许已经模糊或生疏的名字。

张里还好，大多同窗他都能一一叫出名字、对上号，也有极个别变化鲜明的认不出，但是很快就能重新定位好。但是这些同学无一例外的，对他都相当热情，这其中自有同窗的旧情在内，也有今时的差别之意，张里能感受得到，真诚热烈激动的情绪中，掺杂着些许社会世故的现实。

董局和张里二人也有一个房间被安排，两人在走廊上好一会的热乎叙旧，才慢慢进到房间坐下，当然，随之涌进来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当初的几个死党，身在省城的陈君和陈金虎二人，他们与张里不算隔得太久，因为张里这几年因工作的缘故曾数度前往省城，相应的，他们之间聚过几次，很熟悉。

一帮人开始在房间里递烟客套，喷云吐雾起来，张里也抽了支烟，这种场合和这种时刻，大家都是情绪高涨，很容易凑成一堆，在烟雾缭绕中，叙说十年来的些许经历或是感悟，不断地交换着看法，或是了解相互的近况等等，话题是永远说不完的。没多久，主席也满面笑容地进门而来，走到张里身边坐下后，主席笑道，过一会十一点半准时吃饭，班主任也要过来，大家都留点量，下午还有活动，晚上可以放开喝！

众人哄然，其中有人起哄道，说，不行，中午我就要一醉方休，晚上再喝晚上的！

也有人立马反驳道，好呀，你喝，我们大家一人搞一杯，非把你灌爬下不可！

于是，那人接道，搞车轮战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单挑！怎么样，敢不敢？另一人应说，好单挑就单挑！

屋内又是一阵哄笑，气氛热烈。

主席也笑着，重新对张里道，估计这次能来个三十人左右，还是聚不齐啊！刚才电话联系过了，有好几个来不成了，有点遗憾啊！

张里点点头，笑道，能来这么多就不错了！百分之百聚齐不太容易啊，大家都有工作有事，哪能全部凑齐呢！

主席点点头也笑说，是啊，反正该通知的该联系的，我们全部做到了，来不来只能由他们自己了，要是心里重这份情的，自然会来，不重的，就是八抬大轿恐怕也抬不来啊！

张里笑笑点赞同。

说笑了会，午饭时间也到了，主席起身招呼众人赴餐厅，于是一大群人又乱烘烘的出门而来，餐厅就在酒店大楼后面，整整三桌，恰好摆在一个房间里，倒也是方便了众人的叙旧。

安排坐位上，张里被主席推着到里面一张稍大点的桌上坐下，班主任老师已然就坐，看到昔日弟子济济一堂，这位为人师表传道授业的先生也是满面笑容，脸上容光焕发的，身边围着不少弟子陪同说话。

看到张里过来，班主任先生也连忙笑着起身，道，好好，张里，是吧？张里忙笑着上前恭声问候，老师好！

班主任于是乎一连声的笑应，好好，边说边伸出手来，张里连忙伸出右手，两人紧紧地握到一起，很是客气热情，然后一番地寒喧才分别坐下，张里紧挨昔日师长坐下，另一边则是原来的老班长徐长文，现在他也是清安市纪委的一名干部，只是级别不高。

张里心下有些叹然，这个座位应该是主席或其他班干部来坐，在校时，自己其实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贫穷学生，要说有什么值得自豪的话，也许只有学习成绩了！如果不是有今日之工作职位，恐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

同样，坐下后，说笑间，张里发现这一桌，都是混得不错的同学，在省城的两个死党陈君和陈金虎也是干部之列，其他几位要么是生意兴隆的小老板，要么也是在机关里工作的，反正比一般的人要强些，张里估计，这也是主席的安排。

“张里，听说你现在已经是正处级啦？干得不错啊！”班主任老师在身旁，一脸的笑容开腔道。

“嗨，都是老师教导有方，学生才有今日！”张里连忙谦虚道。

“哎~，”班主任老师一摆手，笑道：“这是你的能力所致！在社会上工作可不是在学校学习那么简单，你做得很好，当初成绩好，现在走向社会依然是人才，是金子总要发光的！理所当然啊！”

惭愧惭愧，张里连忙谦笑道，侥幸而已！

师生两人在一起聊了起来，班主任老师很热情，不断地评价张里当初在校时的优点和长处，以示今日之地位早就在当初有昭示，而他，则是早就在关注了！

张里只好一一应付着，他知道，也许班主任老师为了见见今天的自己，可能仔细回想了自己这个当初表现得很平乏的学生，想来想去，也只有说这些了，张里明白，原来在校时，自己并不是家庭条件或相貌能力表现出众之辈，顶多也就只能以平常而概括，实在谈不出优秀二字，那时班主任对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关注，今日讲来，似乎过去的一切都变了样，没有特殊表示，被说成了暗中注意，而且是那种‘此子非池中之物’的默然关注，令张里心下不禁有些发笑！

经过了社会的工作历练，这种虚与委蛇的场景，张里当然是驾轻就熟，他没有对班主任的表现作出轻视或是讥笑，相反也高兴地投入到其中，叙谈些许旧事。师生二人一时间聊得热火朝天的。旁边的几个同学也都是满面笑容在听着，二人无形中成了桌上的中心，也许这就是主席安排这一桌人的初衷吧！

说话间，其他两桌人也纷纷安排就位，张里在闲谈的间隙偷空放眼瞄过去，两桌上大多是男人，女生只来了七八个人，凑在了门边的一桌，显得阴盛阳衰，男人们在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女人们也是面上欢颜的凑在一起，不住地边说边笑，很是开朗，但是声音明显很少，在这个嘈杂的房间里，女人们的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间或的有人还偷偷地指点这边桌上男生们，像是在议论某某怎怎样，某某如何如何之类的。

扫过有限的几个女生，突然间，张里心下一震！

酒宴开始，主席是组织者，当然是由他先发表了一通讲话，无非是人生十年，机会难得，今日相聚，回首走出校门的一小段路，才陌然发现其实友情最可贵，同窗之情最珍云云，最后就正式开始共同干杯，主题是先敬班主任，然后大家再同饮！

热热闹闹的酒宴开始了，两杯饮罢，身边的班主任老师满面笑容地端起杯，侧过脸道，张里啊，我敬你一杯！

慌得张里连忙欠身，急声道，不敢不敢，老师，学生敬您！敬您！边说边端杯，略低了下口沿与对方地杯子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班主任老师满脸意气风发，道，坐坐，我们都不要站起来了，共同共同！

接着，一个个地按规矩轮流地一一碰杯喝了起来，酒下得很快，话说得也多，人人神情亢奋，慢慢地脸上有的浮现出了酒红，声音也粗了起来，说话摆手的姿势也有些大了，毫无疑问，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渐渐地情浓了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其中。

张里应接不暇，桌上的同窗们轮流上来，架式有些像是毕业聚餐的那天晚上，但是如今，大家都斯文了许多，那时是年少冲动，面对临别难以自抑，而今天则是沉稳多了，大家酒喝得快，但都不是狂饮滥喝的那种，主要还是交流讲话，也许是张里的工作职位原因，端杯的同学们一个个在笑逐颜开的表情下，都有些拘紧，虽然是小小的，但张里还是感受到了。

这一点，从另外一个桌上的情况上就能看出来，那一桌的男人们早一会就已经进入状态了，小杯换成了小碗，高谈阔论变成了粗声粗语，外带一切不在乎的狂劲。倒也是热闹万分，像是在上演几千年传统的酒桌文化般，生动、感人。

好容易把本桌上的来往搞定，张里松了口气，和大家一起点了根烟，快节奏的喝酒，有时需要缓一缓，白酒下肚，这一桌上的气氛明显也上来了，但是还是没有另两桌的高潮，欢呼声不断。

手上的烟抽了半截，张里刚要起身串联，结果另两桌上的人就开始过来了，

老师，学生敬您！

主席，搞两杯，——

可能是刚才喝得多的缘故，涌过来的几人，嘴里喷着酒气，直接就插到了这一桌来，张里见状，心下有些打鼓，连忙跟身旁的老师告个罪，拿过杯子和筷子，就和一个上来要喝酒的同窗坐到别一桌，战场转移，相反这边的热度降多了。但也是够呛，降温只是相对而言，很快这一桌又因他的到来，重起了温！——一一应酬完毕，张里端着杯子，涌着酒意坐到了女生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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