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杜太后崩

　　黛玉知道明玉回宫，高兴极了。
　　湘云看着黛玉，说：“我说呢，这次的才是贵妃娘娘，哦？”
　　黛玉瞪了她一眼，说：“知道就好了，管住自己的嘴。”
　　“我又不是傻子！”湘云抗议，又说，“你是怎么认出贵妃娘娘的？”
　　“感觉。”
　　湘云顿时觉得黛玉也是傻子，不过，她好像也觉得不一样：“也对，那位一直是冷的，但是，贵妃娘娘明明是心善的人，哈哈，楚贵人这回可倒霉了，一直嚣张得像谁一样，皇后娘娘重用她，怎么不给她升个贵嫔？皇后娘娘压制了金珠姐姐，令她管理永宁宫就是重用吗？哼，这都看不穿，以贵人的身份管永宁宫，清清楚楚地授人以把柄，真是傻子！”
　　“你是女官，这样对一位娘娘评头论足，也是授人以把柄。”
　　“这不是咱俩私下里说的嘛。”
　　“隔墙有耳。”
　　湘云顿时闭嘴了。在宫中就是这点儿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抓住话头就要丢命。有诗为证：
　　寂寂花时闭院门，
　　美人相并立琼轩。
　　含情欲说宫中事，
　　鹦鹉前头不敢言。
　　——
　　当天，皇帝在永宁宫用的晚膳，自然而然要在永宁宫留宿。
　　明玉在城外初见皇帝时已经不着痕迹地将平安簪以功德加固了，避邪清心，如今心里十分安稳。
　　宫侍都在忙着为明玉梳洗。
　　明玉突然说：“皇上，我不喜欢严妃。”
　　金珠手一顿，险些给明玉跪了。娘娘，嫉妒是要不得的啊！
　　皇帝抬头，笑了一下，问：“怎么说？”
　　“她可不是人，那年中秋夜宴上令人惊艳的嫦娥仙子，我至今记忆犹新，她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呢？真不是人！皇上，您说吧，宫中美人美得各有千秋，她凭什么美成仙呢？大家都是美人，她是仙，太过分了。”
　　皇帝听得大笑，说：“就算她占了第一美人的称号，你的美貌在宫中也排不上第二，何必嫉妒她？”
　　“怎么不是，我天生丽质，是以美貌得封贵妃的！她……”
　　“错了，错了！要是朕爱美色，严氏就不会在丽人位份上一直升不上来了。”皇帝听了，笑得直不起腰。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看中了你的美貌，才将你封贵妃的啊？你对自己的误解可真是偏了千里万里。
　　“怎么，皇上觉得我长得丑？”明玉走近皇帝，脸色阴沉，手已经放到了皇帝腰间，抵着他的软肉。
　　皇帝脸色一僵，笑声顿停，立了立脸色，严肃地说：“怎么会？贵妃一直是最美的。”
　　明玉哼了一声，收回手，环抱胸前，冷冷地说：“皇上眼睛有问题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我是第二美人，第一美人是严妃！”
　　周全等人努力让自己不跪下请罪，恨不得没长耳朵。贵妃娘娘，您真的是恃宠而骄了，骂皇上眼睛有问题，往大了说是诅咒皇上，要没命的！
　　“朕就喜欢第二美人。”皇帝听了，掩嘴压下笑意。你居然还自负容貌之美，觉得自己美貌第二？看来，被你承认第一美的严妃，果然是戳着你的痛脚了。
　　周全心说，贵妃娘娘果然是得宠的，得罪不起呀！就说嘛，往皇上嘴里灌苦茶硬塞甜品都没事，说皇上一句，皇上是不会在意的，嗐，我真是没长进，贵妃娘娘说句话怎么了？跟“恃宠而骄”完全没关系嘛！
　　明玉听了，笑了一下，突然又说：“唉，岁月催人老，很快我就算不上年轻了，很快就人老珠黄了。”
　　皇帝干咳了一声，笑意从眼里溢出来，摆摆手令宫侍退下。算了，口说无凭，他还是证明一下自己是喜欢“第二美人”吧。
　　——
　　明玉以前在宫外养病，虽然说名义上是因病避让东太后，也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大家都认定了，这不过是皇帝怕贵妃受到来自后宫的伤害。
　　在明玉跟着皇帝回宫之后，明玉摘了面具。
　　皇后看明玉的眼神再压制也有愤怒嫉恨的火星子溅出来。没想到贵妃是假失宠，可惜了，到底没将贵妃打压下去！
　　由于明玉冷漠尖锐，其替身更擅长冷眼旁观，这三年多来，众人都将贵妃当透明人了。现在，皇后等人的注意力在严妃身上——
　　经过一次次的内廷争斗，别人不降位就是幸运了，严氏居然逆流而上，顺利升到二品，可见，严妃的宠妃系统还是挺有本事的。
　　皇后带领上三品妃和中三品妃给东太后请安，也不过是在院子里叩头。不过，因为东太后病情不见好转，皇后想求一个孝顺的名声，都是十分积极地往慈宁宫去。
　　诸妃一齐向皇后行了礼，请安。
　　皇后一脸严肃地说：“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问安，走吧。”
　　皇后当先走了出去，众人跟上。
　　严妃走近明玉，说：“贵妃姐姐今天有些不一样呢。”她虽然没有见过赵贵妃的真面目，却知道赵贵妃的容貌比不了自己，荣宠也是虚的，也因此，一直认为被自己的系统定义为有大气运在身的赵贵妃大概也是名不副实的，而今天一见，她却从心底感受到了危险。她万万没想到，赵长生胆大包天地无中生有造出一个“事实”，而贵妃也胆大包天地用替身！谁说赵长生不是贵妃生父？他们一样的胆大包天嘛！
　　曾经，身处底层，高高在上的赵贵妃是不可小视的，但是，时移事易，严妃和宠妃系统如今已经没有人扶明玉为皇后的心思了，还是将这位赵贵妃踩下去得到的好处多。
　　明玉斜了严妃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当年吴贵人移魂之事自己都能察觉，所以，替身之事可以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有系统在身的严妃。不过，严妃若是聪明，就不会揭穿这明显是皇帝遮掩的骗局；她若不聪明，那可就——太好了啊，阿九很快就能再次升级。
　　因为自己的死对头徐氏废了主位称号且降了位份，没了敢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皇后心情一直不错，再加上严妃生下了七皇子，比假失宠的贵妃更可恨，所以，皇后并没有揪着贵妃说教，只是冷哼：“本宫一直以为严妃目中无人，没想到今天，严妃居然主动向贵妃示好啊。但是，你果然是骄纵惯了，不是主位，还敢称贵妃为姐姐，真是不懂规矩！”
　　皇后虽然娘家失势，自己失宠，但是，她毕竟还在后位上坐着，何家也还在，她还有一个嫡长皇子傍身，所以，依旧是稳得住的。这时候，她再也不觉得皇上宽厚是错的了，也因为皇帝的宽厚终于是给她了，她对宫妃的嫉妒厌恶就更加强烈了。
　　严妃听了，眼眶一红，泪水如珍珠一般一颗滚落，美极了，道：“妾万万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皇后娘娘明鉴。”赵贵妃对我的恶意居然是满值？我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她是觉得我不像金珠、初晴等人那样服侍她吧？这也太霸道了！赵贵妃，你想置我于死地，就休怪我狠辣了！哼，我可是得了仙人帮扶，连皇后都能踩踏的，你不过区区一个贵妃，也敢与我结仇，我看你是活腻了！
　　“好好的，哭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是对太后娘娘大不敬！”明玉不待皇后开口，便十分嫌弃地说，“皇后娘娘愿意指点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你有什么好哭的？”
　　皇后听了，微微一笑。
　　严妃面上哭得更委屈了，心中恼恨，说：“这个赵贵妃分明是恶毒的！就算她哥哥嫂子得力，我也不能饶了她！系统，你有什么合适的道具推荐给我吗？”
　　系统看着真正的贵妃，对她身上滔天的功德十分眼红，漫不经心地说：“道具有的是，不过，花费积分最少的是狂暴药剂，只要一千积分，给赵贵妃用上，她能当场发狂疯癫，半个时辰后就能残废。”我疯了要对有大气运的人用阴毒的招数？反噬，懂吗？你不懂没关系，我懂，我怕。
　　“你抢劫啊，我只有一千积分了，花完了这一千分，我连个保命的底牌都买不了。”
　　“那你就要再侍寝一次，用一百积分买了孕子丸，到时候再生个皇子，就有两千积分赚呢。”
　　“说的好听，皇上根本不待见我，怎么会招我侍寝？你就不能改改，让我先欠着积分？”
　　“不能，你不乐意借一还三，系统概不赊欠。”
　　脑海中争执许久，严妃泪如雨下，惹人怜惜，伤心地跪在明玉跟前，说：“贵妃娘娘恕罪，莫因妾气坏了身子。”
　　明玉皱眉，眼中寒意森森：“说的好听，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是真的向我道歉吗？”
　　严妃被噎了一下。这个傻子心直口快的，到底怎么得了皇帝的宠？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两个哥哥有本事？这贵妃挺狂啊，我是二品，她是一品，就可以这样任我跪着？
　　皇后等人险些笑出声来，也没有打圆场的意思，就看严妃话中有话，对抗贵妃的直来直去。摘了面具的贵妃嘴巴更毒了，幸好是对着严妃。
　　韩妃和王嫔等人与严妃交好，心里厌恶明玉嚣张，却也因为明玉的嚣张而不敢有什么举动，只暗暗盘算着“事后”怎么帮严妃“不那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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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太后年近八十，在这‘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真正高寿了。
　　众人也心照不宣，东太后这次是熬不过去了。
　　这天，东太后突然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众人明白这是回光返照，杜嬷嬷忍着泪，笑着说：“主子今天的气色不错，可有胃口吃点东西？”
　　东太后听了，慢慢坐起来，说：“让赵贵妃过来，给我做碗粥吧。”
　　宫人给明玉报信的时候，也向皇帝和西太后报了信。
　　明玉很快赶到，向东太后行礼里。
　　东太后说：“我病了很久了，也就你送来的饭菜可以吃些，那饭菜极美味，你有心了，孩子，哀家得谢谢你的用心。”
　　自贵妃入宫后，有自己的小厨房，经常往慈宁宫送吃食，可是，她从不来自己面前打扰或者索取什么。没人知道，东太后舌头极其敏锐，入口的一旦不是那个滋味，就知道明玉不在宫中了。
　　皇帝说：“母后说的是，贵妃极有天赋，厨艺极好，她做的饭菜您爱吃，就是她的孝敬到了。”明玉天南地北地跑，各地大菜系，各地的风味小吃，她见过的吃过的，就算她自己不能做出来，她身边的人，还有她从那地方买回来的人，总可以做出来的。因这些人管着明玉的小厨房，他还可以以自己的喜好调整，他吃得极合脾胃。
　　西太后听儿子称另外一个女人为母后，虽然习惯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还是顺着东太后的话，说：“贵妃在吃喝这事上，确实极有天赋，哀家吃着也是可口的。”
　　“谢太后娘娘夸赞，昨天您宫中的嬷嬷说，您喝了不少面汤，今天，您愿意再尝尝其他味道的面吗？永宁宫小厨房里什么都方便，一刻钟就可以，不必久等。”
　　“那就让人去取，你在这里坐会儿，陪哀家说说话吧。”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在宫门口，想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东太后说：“请皇后进来吧。”
　　皇后进来时，听东太后正在说：“杜嬷嬷陪了哀家五十年，哀家希望皇帝能好好对待杜嬷嬷，可以吗？”
　　西太后听了，有点儿心酸。东太后当年位居中宫，生下太子和武王，是何等风光何等体面？一朝风云变幻，如今，居然只有一个婢女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皇后眼中也浮现出一分悲凉。东太后有两个儿子，得先帝敬重，还保不住子孙血脉，靠着当今皇上宽厚孝顺，才落得与人并尊太后，在宫中万事不敢沾手，对上皇帝小心翼翼的，这一辈子，唉！我可只有一个儿子……
　　皇帝说：“母后放心，朕会善待母后身边的人，至于杜嬷嬷，只要她不违国法，朕保她日后无忧。”王福来在朕的掌控中，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身世，就算杜太后有别的什么隐藏，他也不怕，这世间的东西，藏着藏着，就被人遗忘了。而且，王福来他都容下了，一个杜嬷嬷罢了，有什么容不下的？
　　杜嬷嬷伏在地上，说：“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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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皇太后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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