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看到她差点摔倒，有些愧疚：“嗯，我是。刚才碰到你了，不好意思。”

        “啊……啊？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哥，”季寻巷揪了揪他的衣摆，“是她帮了我。”

        他看向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善睐。

        他的心底仿佛有个声音。

        叶衿这年级可能不太懂什么是喜欢，可他季寻陌已经18了。

        季寻陌：“那个，谢谢。”

        季寻巷适时插嘴，：“阿若姐姐……我跟哥哥说几句话，可以等我吗？”

        叶衿点头。

        季寻巷拉着季寻陌走到拐角处：“哥哥，我想让阿若姐姐陪我一会儿。”

        看着行事小心翼翼的妹妹，他叹了口气：“寻巷，不行，太晚了，她得回家。”

        其实父母离婚后，季寻巷就没再让人唤过她囡囡。

        “可是她同意了啊。”

        “她的家人会担心。”

        “……家人？”多么美好的字眼。

        “寻巷，我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跟我说。”他像是猜到了季寻巷在想什么一样。

        “……嗯。”得知叶衿不能陪她，她心情有些低落。

        “明天吧。明天是假期，我带你出去，可以邀请她。”

        “真的？”她的眼神变得亮晶晶。

        “嗯。过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好！”

        她叫……阿若么？他，记住了。

        “阿若姐姐，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今天太晚了……”

        这么乖巧的女孩子谁能拒绝？

        “这，可以是可以……你哥，同意吗？”

        “我同意。”

        看着后脚过来的季寻陌，叶衿抿了抿唇，不由得有些紧张。

        “送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作天作地的少女此刻异常乖巧。

        “不安全。”他顿了顿，“况且，你帮了寻巷。”

        “那，谢谢啊。”她表面答应的勉强内心很雀跃。

        季寻巷和叶衿在前面走着，怕她们尴尬，季寻陌不做声，只是远远跟在后面。

        “囡囡，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啊？”她小声问。

        “他叫又又，怎么了吗？”季寻巷有些疑惑。

        叶衿尴尬地挠头：“没事，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叶衿家附近。

        “我先走啦，囡囡，明天见，我答应过你的。”

        然后转头看向季寻陌：“那我先走了又又。”

        “……”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说出来了呢！此时她真是追悔莫及，脑瓜子嗡嗡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可比她大了三四岁呢，直呼姓名都很不礼貌，她还直接叫人家的小名。

        “啊，那个：我……我，我不是……”她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哎呀！明天见。”

        她居然直接红着脸跑了。

        听到她叫他又又，他的耳朵蹭一下就红了。

        啧，明天见。他心里默默说了一声。

        二人刚打算离开，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停步。

        “等一下！”

        叶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塞了一堆糖在季寻陌怀里，迟迟不敢抬头看他，轻咬了一下唇，看向一侧的季寻巷，低低说了句：“姐姐请你们吃糖。”

        说完飞快地抬眼看了看他，转身就又跑了：“再见。”

        青春期的偏爱不屑于隐藏，只想把喜欢的一切都给他。

        她的声音顺着风传入他的耳朵，他像是忍不住似的勾了勾唇。

        路灯下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这会儿过了放学时间，路上早已没什么行人，偶尔会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

        回家路上，季寻陌神情没有了刚才的和颜悦色，很严肃，季寻巷能感受到他生气了。

        “以前被欺负过？”

        季寻巷摇摇头，看到季寻陌表情更加凝重，又不得不缓缓点头。

        他停下脚步：“寻巷，有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已经很累了，她不想他天天为自己的事操心。

        “我也没真被欺负过……他们都不敢动手，之前跟我要钱，我不给也就不了了之了，没真发生冲突呀。”

        她今天格外依赖叶衿。其实并不是因为她保护了自己，主要是平时没人愿意和她搭话，突然一个小姐姐愿意给她糖还这么耐心跟她说话，她就止不住地想向叶衿靠近。

        “寻巷……你”

        “哥，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我肯定告诉你，好不好？”她也就只有在她哥面前，不那么怯生生的。

        看出季寻巷不想多说，他也就没再说话，打算私下去查。

        再之后，便是季母的身体，季家兄妹匆忙出国。

        只是那个约定好的明天，只有叶衿一个人站在那个小巷外，从午后阳光等到落日黄昏，逆光而去。

        那个手里抱了一大盒糖的女孩，那天依然扎着高高的马尾，只是头上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蝴蝶结，遗憾的是，没能等来他们。

        没能等来他。

        整整一周，叶衿都闷闷不乐，她明明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但这次的情绪有些说不明道不清，很像是失望，并没有非常的生气。

        这样的情绪持续到一周后的一个清晨。

        他就站在那儿，一周前分开的地方。

        她在原地怔愣了很久，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他，她上前轻拍对方的背。他并未言语，而是在等对方开口。

        “阿若同学。”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手攥了攥，慢慢打开，里面躺着一枚胸针。

        “这是我……这是寻巷让我带给你的。抱歉，那天我妈她身体突然出状况，我们连夜出国，没来得及跟你说。”

        “啊……阿姨没事吧？”她并没有接，而是推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最近稳定了很多，不过，晚会我就要回去。”

        她不再做声。

        季寻陌摸不清女孩是什么意思，直接把胸针塞到她手里：“以前自己做的。等以后，寻巷会回来的，等她回国再找你。”

        “……好。”

        囡囡会找她，他呢？不过叶衿不会问出口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那个，别嫌弃啊……我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剩这几个糖了，都给你。”

        真把他当小朋友看了？

        季寻陌看着手里的糖有些哭笑不得，“不会，谢谢。”

        想到一会儿就要离开了，他心里有些堵得慌：“下次，我回你份礼物。下次见。”

        “嗯……下次见。”

        时间不等人，他该回去了：“那，我先走了。”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转身打开车门的那刻，听到女孩的声音，仔细听还带了一点点委屈：“又又哥哥……说好了，下次见！”

        “好。”

        本以为下次见面会很快，没想到他还是失约了，再次相见，已时隔四年。

        叶衿站在季寻巷门前，她想要开门的手有些胆怯，迟迟没有推开。

        季寻陌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别怕。”

        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背后的男人一瞬间，她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推开门。

        额……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俩默了默，季寻陌闻到了屋里的酒味。他刚想询问，发现叶衿神色慌乱，还有几分……懊悔？

        他俩退出来，季寻陌带上门，把怀里的人圈在自己和门之间。

        叶衿倚在门上，开始飞速思考怎么跟他说。

        她的表情从纠结逐渐趋于平静。

        “说说吧？你都想好借口了。”季寻陌挑眉。

        “……”她又纠结了。

        现在该怎么办？说真话？

        “她……她昨晚心情不好，就喝了一点点！”她手上还比划着。

        “嗯，一点点。”季寻陌表示肯定。

        “……”叶衿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也不清楚寻巷喝了多少，这是重点吗？不是，重点是你妹妹，她昨晚非常难过。”

        “也是你妹妹。”

        叶衿呆滞了一下，不留情地一口咬在身侧的手腕上：“你正经一点。”

        “阿若，但我看你的样子，就没打算跟我说实话。我要是问……你还得浪费脑细胞去编借口。”

        叶衿有些底气不足：“问不问是你的态度问题，我说不说那是原则问题。”

        季寻陌哑口无言：“……你说的都对。”

        两人一直保持着壁咚的姿势，叶衿提醒：“季寻陌，这是外面。”

        还没等季寻陌说话，叶衿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声，意识到是季寻巷醒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起他，进了隔壁。

        刚关上门，她就听到了旁边门的开动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才吓死她了，还好反应快！

        再一转头看到他的背影，他正盯着她的床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有些莫名的微妙。

        突然联想到今天的吻，叶衿有些臊的慌。

        “那……那个什么，咱们出去吧？寻巷应该是下楼了。”

        “一起下去？她们只会误会更深。”他转身看着叶衿，“还是说，不敢和我待在一个屋？”

        “季寻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

        “嗯？”

        “算了，你你你……你先出去！你别撩我。”叶衿果断地推着他往外走，直到把屋门关上，她直接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被推出门的季寻陌有些无奈。难道逗过头了？看她没有出来，就叩门说了一声，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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