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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新生


“大姐,你是骗我的对吧?”

        宝钏终究还是知道了薛平贵身死的消息,她扶着金钏的胳膊,喃喃着,眼睛里一片茫然。

        周扬也在一边傻愣着,和宝钏如出一辙的表情。直到王夫人把孩子交给他,他才询问似的看向王夫人,王夫人示意他不要说话,抱着孩子待在原地。

        宝钏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周扬担心地看过去,三步之外的宝钏身上笼罩了一股子彻底的悲痛,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睛里冒了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哑声对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只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的大姐,又问了一句,“大姐,姐夫的消息是假的,对不对。”

        金钏摇头,宝钏哀戚意味更重,她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眼睛发直,里面满是虚无。王夫人在一旁心疼地拉着宝钏起来,“宝钏,你不要这样。”

        “宝钏,快起来。”金钏已经拉着她起身了,她却对周扬和王夫人的话不闻不问,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王夫人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宝钏身体在发抖,偏偏表面还看不出什么。

        周扬看着怀里孩子无邪的笑容,眼睛有些发酸,金钏给宝钏拍着背安抚,“宝钏。”他们三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宝钏的这种状态很是担忧,又不敢随意惊扰了她。

        “娘,大姐,娘。”周扬也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腾出一只手来安慰她,宝钏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抱着母亲肩头的手青筋暴起。

        金钏和王夫人拿起帕子给宝钏擦着泪水,却不知她们的脸上也已经泪流满面,之前知道消息的时候,金钏和王夫人已经哭了一遍,但都没有此时此刻哭得猛烈。

        她们心疼宝钏,为宝钏的难受而难受,王夫人此时甚至对那已经身死的薛平贵有了怨气,本以为支持宝钏觅得了一个良人,谁知道,这个良人才是害得宝钏命这么不好的凶手。

        听着女儿无助且痛苦的叫唤,王夫人一声声应着,心里却痛如刀绞,“宝钏,我可怜的宝钏……”

        “娘,你说平贵怎么就走了,连念念的存在他都不知道。我之前还想着,等他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让他给念念取名的。”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宝钏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把自己的绝望透于言表。

        “宝钏,别哭了,你还有念念呢。”王夫人已经和宝钏抱在一起泪流满面,情绪一时不能平静下来,周扬递来的帕子宝钏都没有瞧见,金钏接过去,给趴在母亲肩头哭的妹妹擦着泪,声音还算平静地劝着。

        三个女人其实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宝钏完全放下了平常的体统,王夫人也没有之前的体面,就连金钏,也在不断地流泪。看到这场面的周扬眼睛更酸了,他低着头看孩子,却发现泪水已经滴到了孩子脸上。

        他清楚地明白,薛大哥的死对于宝钏来说是多么沉痛的打击。这寒窑本就是一所别人都因太过破旧而闲置的场所,对于宝钏来说,这里是她和丈夫成婚的地方,是她等待建功立业的丈夫回来的地方,她可以受得了清苦,可以一直等着薛大哥,也早就抱着一直等下去的打算。这个消息,对于宝钏姐来说,太残酷了。

        宝钏现在还在哭着,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那份悲痛欲绝却不减反增。他看着这样的宝钏心疼不已,宝钏无论多么困难,哪怕是在生念念的时候,她也没有大哭过。

        她平日里多数是平静的,也有微笑的时候,眉目间甚至积累了一抹轻愁。如果说往日的宝钏是戴着从来不会哭的面具,那么现在她就是脱下了那个面具,在至亲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冷风呼呼地敲打着窗户,屋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屋子里,金钏托着王夫人,宝钏趴在王夫人肩头哭着,王夫人一边安慰一边跟着哭,金钏细细地安慰着她们两个。

        周扬抱着孩子在宝钏眼前站着,他眼睛发红,脸色苍白,似乎站也站不稳,却固执地站在那里,孩子紫葡萄似的眼睛灵动地看着这一切。

        她们已经哭了一炷香了,周扬敛眉,看着怀里不哭不闹的孩子,“宝钏,你看看孩子。”

        “孩子,念念。”宝钏泪眼朦胧地看过来,金钏和周扬为宝钏终于对他们的话语有了反应而激动不已,王夫人搂着宝钏的手也放了下来,周扬有些急切地转了个方向,让宝钏能够更加清楚地看着念念。

        金钏松了一口气,扶着王夫人站在了周扬另外一侧,让开了位置,让孩子离宝钏更近些。宝钏眼睛定定地看着女儿,她才那么小,就像是知道了娘亲的心思,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

        宝钏举起发软的胳膊,踉跄了一下,周扬扶着她,她用手摸着女儿柔嫩的脸颊,不住地摩挲,“宝钏姐,你还有念念呢,你还得看着念念长大呢。”

        周扬目光试探地看着比起刚才,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宝钏。宝钏不语,却将手摊开,示意把孩子给她,周扬有些欢喜地看着她,就连王夫人和金钏都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哭声,所有人都看着宝钏接过孩子,熟练地逗弄孩子的动作。

        这孩子,是宝钏新的希望。这点,在宝钏怀上孩子以后,王夫人就有所预料了,那时候,只想着薛平贵一年半载不回来,起码有个孩子能给她多些安慰,省得她胡思乱想。女人有了孩子,就像是突然间成为了战场上的将军,能够不惧任何挑战。她生的孩子她自己最了解,宝钏虽然看起来是三个姐妹里最乖巧的,但其实这孩子比谁都倔,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回头,她生怕这孩子因为一个薛平贵就不顾父母长辈,追随而去。

        任何一个父母在有了自己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放进了自己的心里,都不想让她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

        金钏此时也是这种想法,有了孩子以后,宝钏就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了。宝钏最是知恩图报讲究因果的,她肯定不会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的。这些日子,她看出来了,她的三妹也成长不少,不再是一副为情所困,诸事如过眼云烟的人了,尽管她现在还是对薛平贵的死难以释怀。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而要治愈宝钏伤口,就必须得把那化了脓的部分狠狠地去除掉,这样,她才会有新的生活。这是金钏支持娘亲实话实话的原因所在,死心眼的宝钏哭出来,才会获得新生。

        她对自己那位雄心壮志的妹夫没有多少意见,只是心疼宝钏在这寒窑里待了一年,受了半年的苦,她和娘亲鞭长莫及,要不是周扬,只怕宝钏会把自己搞垮。

        她那么娇软可爱的妹妹,最后在这里……金钏不能接受那样的想象,尽管她知道娘亲之前对她说的话,明白宝钏确实是那样一个处境。

        这下好了,薛平贵死了,宝钏也该解放了。金钏看着还在瞧着女儿的宝钏,“宝钏,要不,你带着孩子跟娘回家。”

        这里比起相府来说,还是条件差了点,念念以后还得有人教导,明白养大一个孩子的不易,她想着回家有父母在,好歹能够给宝钏分担些。

        王夫人也期待地看着宝钏,周扬虽然早就明白答案,还是把目光看向宝钏。宝钏摇了摇头,低头逗弄着孩子,“你舅舅说的对,娘还要看着我们念念结婚生子,等着喝那女儿红呢。”

        宝钏无声的拒绝没有引起金钏和王夫人多少失落,她们更为宝钏话语里的未来而振奋,周扬看着宝钏笑。

        “宝钏,你能这样想就好。”王夫人欣慰地抹着眼圈,金钏害怕宝钏又哭起来,“咱娘这是高兴呢。”

        宝钏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大姐和娘亲,顿了顿,“娘,大姐,你们放心,我想得开。”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惹得金钏和王夫人都哭起来,偏偏她们还要高兴的嗓音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只有丞相府的守夜仆人才知道,夫人这两天是如何地夜不能寐,大小姐快踏破了夫人院子里的门槛。

        周扬已经倒了水让她们洗洗,宝钏把孩子给周扬,母女三人携手去了用帘子隔开的内室收拾。

        两人走之前,周扬被金钏拉出去交代了一大通,多注意宝钏这两天的情绪,别让她一个人待着,给她找事情做,但也不要太累着她。

        金钏来来回回叮嘱了好几遍,周扬觉得自己都能背下来了。他还是在金钏每一次说的时候答应下来,哪怕是这样,王夫人和金钏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手上刚换上的帕子被揉得皱巴巴地,临上马车时,看着周扬在宝钏旁边对他们隐晦地点头,才放下车帘离去。

        宝钏一路上看了他好几眼,却没有多问什么,离开了家里人的视野之后,那股子被她压下去的哀愁又表现出来,若不是周扬提醒,她能一直走下去。

        到家之后,周扬往桌子上放了两杯水,等着正在照顾念念的宝钏出来,宝钏待在里面的时间有些长,出来的时候眼圈红肿,面无异常。

        “周扬,你想说什么。”宝钏坐下。

        “宝钏姐,你不要压着自己。”周扬微微张口,顿了顿,心一狠,“人死不能复生。”

        “我和娘说好了,要给你薛大哥做个衣冠冢,他就那么没了,我总得给念念留个可以纪念他的地方。”宝钏说着自己的话,笑容挤满脸颊,“这两天我把你薛大哥的东西收拾一下,你帮我多照顾念念。”

        周扬叹口气,“宝钏姐,不用说帮字,念念是我外甥女,我会照看好她的。你已经给伯母说好了,就不要再想不开了。”

        “我很好,周扬,你放心。”周扬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严重,宝钏不觉得自己是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她一定不会做傻事的。

        周扬眼神沉重,宝钏有些不自在,“我进去看念念了。”

        宝钏还不知道,她面对至亲和周扬时是两个样子,在周扬面前,她的演技没有那么好,身上气息如死灰,没有一丝活力,就连好不容易出现的活泼性格,也被她亲手埋葬在心里。

        周扬听着里屋宝钏细碎的声音,暗自担心,金钏的嘱咐不是没有道理,宝钏很有可能再崩溃一次,如果没有旁人在,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

        马车上,金钏也满是担忧,“娘,你说宝钏真的放下了吗?”

        王夫人揉揉眼皮,不抬眼地说,“哪有那么容易,宝钏那性子……”金钏立马撩起帘子,发现已经离寒窑越来越远了,“那,这,怎么办?我们不在,周扬一个人能处理好吗?万一……出事的话。”

        王夫人没好气地瞪了金钏一眼,“宝钏不是那种人,她既然答应我们了,就不会做出那种事。”

        金钏在马车上坐踏实了,“那您的意思是?”

        王夫人叹气,“她还会憋着的,要是憋不住了,就是她和周扬的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插手?”金钏更不解了,王夫人却没有解释的意味了,“你还是忙你的事去吧。”

        “宝钏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刚刚她哭成那样子,差点吓死我。”金钏不再纠结,聪明地转移了话题,这点上,她明白王夫人的意思。

        “回去可别对你爹说。”王夫人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就闭目养神起来,年纪大了情绪一波动,头疼得厉害,还要在马车上给这个在大事上聪明能干,小事上看不清的女儿提点,王夫人真的有些累了。

        看着娘亲脸上的疲色,金钏没有多说什么。

        平静无波地过了七日,薛平贵的衣冠冢也建好了,没见宝钏去过几次,平常神色也多是正常,时有恍惚。周扬被这表象骗了,放下了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把心思放在了文案上面。

        王大人已经交代完毕,他再参加一场考试就可以直接被举荐入朝为官,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夏,周扬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他坐在案几前,心不在焉地翻着书,心里打算着宝钏娘两的未来住处,他已经想好说辞让宝钏离开了,宝钏的话语却让他面上染上了薄怒。

        “宝钏姐,什么叫万一念念以后没人照顾了,劳烦我多顾看些?”宝钏垂头不语,周扬气还没消,他冷笑一声,“宝钏姐,你可不要忘了,我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

        这种拿孩子作威胁的话语,周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来,他是一时气急,非要说反话,其实就算宝钏真的有什么万一,他也不会把念念交给王老爷和王夫人,而是会孤身抚养她长大。

        他听不得宝钏这交代后事的口气,宝钏也明白他的气话,在他脸上薄怒还没褪去的时候,宝钏开口,“我这不是怕,我……念念就没人管了。”

        宝钏那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周扬瞪了一下,消了音。

        “宝钏,你会长命百岁的。”周扬憋红了脸,只说出这句话。

        宝钏有些失落地点头,周扬连珠炮似的话语迫使她抬起那颗快要低到地面的头,“宝钏姐,任何人都不可能像你对念念那样对待念念,哪怕是我。因为我不是念念的娘亲,一个孩子可以没有爹,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娘,宝钏姐,你懂吗?”周扬言辞恳切,宝钏红着耳朵点头,她为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羞愧,周扬还在继续,“宝钏姐,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活得更好,把死去的亲人的那份也跟着一起,长命百岁,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他看着提起薛平贵又红了眼的宝钏,上前一步抱住她,“这是我爹给我说过的话。哪怕我后来沦落街头,或许曾经想过一了百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我那时候想着我要听我爹的话,我不能就这么死。没想到,日子就越来越好了,我有时候觉得,我爹肯定在那看着我,保佑我,要不我怎么能这么幸运。”

        宝钏闷闷地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幸运?”

        周扬柔声细语,“因为我又有了亲人,我又有了家。”z言语间,周扬已经放开她,她看着眼前说完那句话就红了一张脸的青年,眼里装满了泪水,“周扬,我好难受,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胡说什么,会过去的。”周扬摸摸宝钏的头,宝钏泪眼朦胧地问他,“什么时候?”

        “我想想,大概等明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再不济,等念念会翻身,会走路,会说话的时候。”周扬还真的一脸思索,食指抵着下巴回答了宝钏的问题,宝钏擦擦泪水,“周扬,你惯会哄人,拿我当小孩子呢。”

        心情舒服很多的宝钏对周扬躬身,又进内屋了,看了看她的背影两眼,周扬拿起手中的书继续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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