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阿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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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天生与本宫相克,还寡廉鲜耻地妄想傍上圣上与表哥这两棵大树。”林染衣的声音响起,出手敲动了棺盖,发出咚咚声响。
“是你自己找死,偏要往我跟前撞的,怨不得我——我们走!”
及至脚步声渐渐地远离了,我方将胸口中憋着的一口气舒出。
咬牙伸出手,手指头抓着棺盖里面,想要将其推开。
但棺盖是用隼接定死了的,若不是从外面打开,里面根本没有办法撼动半分。
不过是徒劳功罢了。
棺内空气稀薄,不过片刻后,便已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更遑论我原先就中了迷药,四肢都乏软无力。
一时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疼得紧,心脏温吞吞的发胀,像是有棉花压在了心上。
不重,却也足以让人感到生不如死。
不知是不是那三只蛊虫被白子墨取走的缘故,偏生在这样的情况下,浑身上下忽冷忽热起来,一股奇怪的麻痒感觉自骨子里传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耳朵里嗡鸣声响起,像是有人用长长的指甲划着地板,体内仿佛还存留着蛊虫,最初时候于身体之中叫嚣,跗骨之蛆般地在骨子里钻来钻去。
这种症状……
我心里暗道不好,脑袋里轰然一声炸开。
勉强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尝到丁点儿的腥涩味儿后,才终于舒缓了些。
但不过是饮鸩止渴。
锥心的刺痒慢慢地攀爬,一寸寸地爬遍了浑身上下。
难以忍受的极致折磨,让人恨不能将自己的心脏挖出,将皮剥了,才能结束这种苦痛。
“咚咚咚——”
耳畔忽而传来了声响。
从棺盖上传来的。
我遍体都被这种麻痒刺痛之感侵袭着,听到那声音,也只能勉强逼迫着自己稳住心神,好听清楚外面的动静如何。
但静默了良久。
良久后,一声轻笑骤然传入耳中:“姑娘若是难受得厉害,就将那药给吃了罢。”
那药……
我如今的症状……
棺内空间狭窄,我的双腿微微弯曲起来,才能够觉得舒坦些。
听闻此言语,我身躯凛然一僵,双腿也不自觉地松懈了开来,踢动了棺身。
“白子墨,你究竟将什么东西给我吃了?”我咬牙切齿,双手环抱着自己,指甲拼了命地挠着两臂,希冀能够因此而纾解些许。
“姑娘这可就猜错了,微臣是奉了圣上的命令,一定要将姑娘的性命救回,将那可恶的蛊虫取出……呵!”
白子墨用手轻轻刮着棺盖,发出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加剧了我身躯的锥心之痛。
他用着轻而慢的语调,不疾不徐地说着:“若是没有圣上的应许,微臣如何能够擅自做主,就给姑娘用这样狠毒的药呢?”
“姑娘身为医者,难道不知道,阿芙蓉有多么难得,又有多么珍贵?”
阿芙蓉……
果真是——
容易让人依赖上的药物!
白子墨说得极是理所当然:“不用微臣多言,姑娘吃得多了,发作之时,定然也会猜测得到。”
“所以微臣就来赌上一赌,姑娘若是将那药吃了,微臣即刻就将姑娘从此地救出,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样?”
我感受到自己指甲都已经被抓得断裂,可还是制止不住自己的行为,恨不能连带着骨头也一齐刮着。
白子墨轻笑一声:“如若不然……微臣只当也会救出姑娘的,到底微臣很是爱慕姑娘,所以也就不忍心见到姑娘这样难受,姑娘既然不愿意吃下去,微臣也不介意当个坏人,强迫姑娘吃下去。”
“里面那样狭窄,姑娘难道不闷吗?不若就快些将药吃了下去,微臣也好将好消息告诉姑娘。”
我咬着自己的胳臂,几乎将整块肉都给咬了下来:“你死了这条心罢,我就是死,也决计不会如你的愿。”
一旦吃下他给我的药,那我便更难以摆脱这药的控制。
也难以摆脱白子墨的控制。
我绝不会沦为别人的傀儡。
竭力从怀中取出那瓶药来,颤着手想要打开,却在最后一刻,还是咬牙将瓶子扔到了脚边。
发出“砰——”地一声,尚有余音。
“姑娘话可不要说得太满……”白子墨毫不在意,很是耐心地与我耗下去,“不若微臣给姑娘讲讲姑娘所疑虑的地方罢。”
“微臣虽然不是好人,但胜在敢作敢当,冤枉姑娘的事情,可真是半点儿也舍不得做,所以——今日污蔑姑娘的人,姑娘可莫要再将脏水往微臣身上泼去。”
听罢,我不由得冷笑起来:“那药是你送来的,况且你现在追来此地,你说不是你做的,有何证据证明?”
白子墨大呼冤枉:“微臣脑袋笨得很,自然是找不到证据的,可好歹也救过姑娘数次性命,姑娘难道连这丁点儿的信任也不肯施舍给微臣吗?”
“微臣之所以追来,不过是见林婕妤行踪实在鬼祟,微臣生来又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所以来凑这个热闹……哈,顺便再做一回小人,让姑娘认清事实。”
浑身还是难受得厉害,我已忍不住将脑袋向身下撞去。
所幸这棺木原是固定在了此地,所以不管我怎样用力地去碰撞,还是半点儿动摇没有。
白子墨很是好心地提醒着:“姑娘若是将脑袋给撞坏了,微臣可是半分责任不负的。”
“姑娘终究也是要吃下去的,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不是比要微臣来勉强好得多吗?姑娘这样聪慧的一个水晶人儿,难道不该凡事都想得通透?”
但究竟是折腾得太久了。
呼吸困难起来,就连挣扎想要用力去自残,也没有多少的力气,反而助长了体内那股子刺痒感觉。
渐渐地,便失去了挣扎的气力,只能蜷成一团,靠着意志力来抵抗想要去将脚边的药瓶夺来的念头。
绝不可以!
就算是死,也决不能成为一个轻易让人掌控的傀儡。
倏然间,棺盖被白子墨由外打开。
见到我还存有一丝气息,白子墨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而后一举将棺木推翻,从棺木的底部将那药瓶捡了起来。
“砰”地将红绸塞子取下,将那丸药倒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凑近了我,还盼着我自己能够自愿接受。
“姑娘——可不要逼微臣做一个强人所难的小人呐。”
我恨恨瞪着他,伸出手抓着棺沿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肩膀,把我死死扣在了棺材当中。
他摇头可惜道:“姑娘还是教训不够,还不够乖啊……”
就势掐住了我的下巴,将那丸药强硬地喂到了我的口中,不管我怎么挣扎,还是以手捂着我的嘴,直至那药生生滑进了我的喉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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