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 苏醒

眼睛睁开，意识回溯而来，冰冷的感觉和精疲力竭的倦怠同时涌上心底，汗水冷淋淋的滑落，虽然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但刚刚苏醒的尼奥和墨菲斯真的一点也不想动弹了。他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半会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看到了来自同伴关切的眼神。

        “没事，我们还好……对了现在的情况怎样了？”墨菲斯忍着疲惫从意识连接器上坐起，开口询问自己的属下。

        “纽约机械城的混乱已经平息了。根据前方传来的报告，这次变故……纽约机械城的损毁度至少在百分十五左右，损失发电厂两座，人口五千……”接线员坦克低沉的话语说道。

        对于纽约机械城里的情况，人类抵抗军在里面是有黑客轮驻的，虽然因为动静太大的缘故，以至于黑客们无法无法看到变异发生的地方，进而得到第一手的情报，但是根据机械城后来对矩阵损毁的报告公布，他们还是能够得到一些大概的数据。

        “五千多无辜的人死亡么？这些人命怕是都会被算在元皓先生的身上吧。毕竟是他和别人打斗而引起的动静……”墨菲斯喃喃自语，说出了锡安那边可能出现的决定。

        “什么……这对元皓先生来说并不公平啊。”听着墨菲斯的话，尼奥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坐直了身子：“如果不是我们邀请他……他也不会……”

        “可是闹得动静太大了。那样的战斗，五千多人的性命，这又该由谁负责呢？比起元皓先生，这些矩阵里的同胞，他们才算是无辜吧。”墨菲斯摊开手来，说出了最大的理由。

        对此，尼奥一下子沉默下来，他听得出来墨菲斯话语后面的意思：比起已经被认为是同胞的矩阵中人，元皓和他们的关系还是差了点。亲疏有别，自己的亲人倒霉了，他们不免会因此而怪罪到造成这一切的另外一个人头上。虽然这个人在这里面也显得有些无辜，但是比起更加的无辜的五千平民来说，不怪他们又能怪谁呢。

        “唉……”尼奥无奈，最终也只能长长的叹息一声了。

        将心比心之下，他知道墨菲斯所说的那种情况肯定是会发生的。

        只是，这样对元皓来说位面有些不公平，明明是敌人找上门来，已方被动应对，明明只是自己为了保护性命而迎战，结果却因为误伤了百姓而要受责……如果这样也能说得下去，那岂不是所说以后自己面对强大的敌人就只能伸出头去给人家砍么？

        因为你不能反抗，你的反抗会造成大动静，会殃及旁边的花花草草，会让无辜的通报受损——这样的说法，是要让你用性命去填啊。

        想着，尼奥也是满脸苦涩。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想想看，元皓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吧。人家可不是锡安的属下。锡安议会就算再怎么叽叽歪歪，也不可能管到他的身上。

        我估计议会那边知道这个消息，最多也就是发函质问一番，打打口水战之类。不会对元皓先生用什么手段的。

        元皓先生强大和各种物资、技术已经收买了锡安大部分的人心，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的把这一支可以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人推向外面。”墨菲斯看出了尼奥的难过，迈步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是这样么？”尼奥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嗯，就是这样！”墨菲斯重重的点头：“好好休息吧！我们很快又有任务的。”墨菲斯如是说道。

        说着他站起了身子，向着指挥舱那边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吩咐坦克：“给我接通元皓先生那边。我想了解一下他最终的情况究竟如何。”

        “啊……是！”坦克应了一声，连忙朝指挥舱跑去。

        很快，坦克就开始联系巡游者号。等到墨菲斯过来的时候，双方通话的频道已经完成了对接，只是出现在他面前并不是元皓，而是那个叫平远的女孩。

        “平远小姐，元皓先生在吗？”和平远打了一个招呼，墨菲斯开口问道。

        “他不在哦！”平远轻轻的摇了摇头。

        “什么？”听平远如此说，墨菲斯突然吃惊了。

        尼布甲尼撒号还能够和巡游者号联系，这说明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既然是这样，那元皓肯定就在船上。既然他在，那为什么平远又说他不在呢？

        蓦然，墨菲斯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说元皓先生又进入矩阵了么？”墨菲斯稍稍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嗯！没错！”平远轻轻的点了点头，旋即再墨菲斯还没问出“为什么”三个字的时候，径自将元皓再次进入矩阵原因告诉了墨菲斯：“主人曾经向先知表达了自己的目的。先知可能已经将主人的情况告知了造物主。或许是刚刚的战斗让造物主意识到了主人的强大，所以造物主发来讯息请求主人进入矩阵与其一会。”

        “什么？矩阵的造物主？”墨菲斯惊讶不已，心中也十分奇怪：“造物主找元皓先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他对此是十分不解。

        “或许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吧！”平远淡淡的说道。

        “和敌人的BOSS谈人类的未来？这不是与虎谋皮么？”墨菲斯瞪大了眼睛：“恐怕谈不出什么好结果吧。”

        墨菲斯喃喃自语。此时他心里已经在肖想元皓和造物主谈崩，造物主恼羞成怒进而与元皓再次大战一场的画面了。

        “和梅罗纹加打就造成了那么大的场面。若是再和造物主打……那画面也太……”回忆着自己刚刚在矩阵里看到的末日之景，想象着元皓与造物主互相拼斗的惨烈，墨菲斯顿时冷汗淋漓起来。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墨菲斯担心着。

        “打起来？应该不会吧！”平远感受着另一边从元皓那儿传过来的安心之感，轻轻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元皓眼下和造物主非但没有打起来，两人还甚是和谐的端坐在一张圆桌面前吃着牛排品味着红酒，谈着事情。

        这是在矩阵中控室里。洁白房间，环绕四周的大屏幕，构成了不甚和谐的背景。

        在这样的环境下进餐，有说不出的古怪。若不是元皓和造物主都不是那么讲究的人，这顿饭怕是还吃不下去。

        这顿牛排是造物主准备的。这是一位身着白西装，有着银色头发和络腮大胡子的老头儿。看起来很有几分睿智和冷静。

        牛排的味道不错，当然元皓并不是饕餮，分不出牛排的种类口感，只觉这还挺好吃，和自己的以前在“初始”世界里吃的烤牛排一样不错——吃得出来，这的确是牛肉的味道。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无论是古怪的环境也好，不太合时宜的牛排也罢，这些都不是关机键。元皓和造物主也只是随便吃吃，两人的心思都不在牛排身上，而在彼此之间的交谈上。

        事实上会给元皓准备牛排，其实也是因为听说东方人习惯在餐桌上谈事情罢了。

        造物主用这样稍微有些怪异的举动来证明自己对元皓的重视。

        对此，元皓深有感触。

        既然人家尊敬自己，那么就算有一点不合时宜，元皓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些都是细节……

        “元皓先生，你比想象中的要年轻！”造物主笑着说道：“我很难想像向你这样年纪的人类能掌握那样强大的力量并有如此慎密的行动。洛杉矶的覆灭，我也派出相应的单位进行调查了，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很少——似乎你们使用了非同寻常的东西。”

        “呵呵……”对于造物主的话，元皓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造物主抬眼看了微笑的元皓一眼，眼底一丝审视的光芒闪过，却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关于你的身份，我通过先知和特工进行一下了解。当然这是你自己的宣称，你说你是旧世纪派出宇航探索部队……但据我所知旧世界的宇航探索并不具备你们说展现出来的这么强力量。我对此很有怀疑……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们自然是人类……事实上在旧时代终结之前。人类联合国机构的五大常任理事国曾经执行过一项‘巡游者计划’。

        这是一种自愿的载人航天计划，使用最新的探索飞船，以试作型小型核熔炉提供动力，用最新的液氮生命维持装置来维持宇航员的生命。这些设置让我们拥有了悠久的生命，能够应付长期的太空航行。

        通过对恒星风暴的利用，我们的飞船的速度达到了我们那个时代所能够达到的至极。最终我们在出发120年后抵达离太阳系最近的一颗宜居行星。我们将其命名为‘新伊甸’。

        根据当初的任务需求，我们降临了这颗行星，并在上面建立的信号站，向地球发布量子通信讯号。

        但我们得到了你们和人类进行战争的情报。当时已经是战争后期，人类溃灭在即。祖国方面不让让我们回去，于是我们只能在外星定居。

        根据紧急条例，我们开启了对试管婴儿的基因调剂，以此来扩大我们人口。

        在之后近五百年的里我们，努力的扩大我们的族群，并发展科技，建立舰队。因为数百年于母星的隔绝，我们发展科技的线路和你们所继承的自然有很大的不同。”元皓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最简洁的语言诉说了自己的来历。

        这也是当初约定好的来历，在某些人追问的情况下，将这些与之说明。元皓本以为这些话是会先对尼奥、墨菲斯他们说的，却不想尼奥、墨菲斯他们根本就不稳。即使是锡安也没有对此进行深究。最终到了此刻才由矩阵的造物主提出了这样的怀疑。

        元皓对此真不知自己该怎么说了。锡安那边是真的相信只要是人类便必定和自己是一伙的，还是相信自己手下寄件站的判断？反正元皓是轻轻松松的就过关了。这或许也和洛杉矶机械城的覆灭有关吧。

        可不管怎么说，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不错的。

        至于，矩阵这边……

        “是这样么？”听了元皓的解释，矩阵的造物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关于你们的目的，我从先知那边听到了一些……对于修复这个利益破败的家园我还是很有兴趣，但现在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们打算怎么做？第二，在这行动的过程中，我需要付出什么，你们想要获得什么。”造物主认真的看着元皓，缓缓提出自己的疑惑。

        “人口、土地、和平……这是你们需要付出的。恢复地球不是魔法，无法所见即所得，这是一件大工程需要时间。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加入其中的话，我想你们可以更快看到成果。一旦地球生态全部恢复，你们也能获得更为充沛的能源。”元皓思考着说道。

        “这的确是一副美妙的蓝图，但这并不足以打动我。我们是机械，我们和你们人类不一样。你们需要宜居的环境，但我们并不需要。能源，我们也可以通过控制人类而获得。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一样……即使是如此恶劣的环境，我们依旧能够做到进化。所以只是恢复地球的环境，这是不够的。”造物主眯着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么……你想获得什么？”元皓平静的询问。

        “我们机械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目的都十分明确。我们追求的是自身的进化和主角地位确定。我们是这个星球的霸主。”造物主坚定的说道。

        “是吗？你对此倒是挺坚持的。只是，你们连进化都得依靠人类来替你们选择，你们又怎么能作为主角？”元皓轻轻的扬了扬眉头：“现在地球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地球还能坚持多久——你们是没有宇宙探索能力的。

        一旦这个星球完蛋了，你们也将完蛋。也许是你们这几百年的霸主地位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们人类很多时候是不讲道理，不谈逻辑的，别说我手里确实有核武器。

        就算没有，若你们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想我会给你一个狠的。反正地球原来的人类有已经完蛋了，剩下包括锡安都是你们生产出来的，那你说我用一些引擎往地球丢一颗小行星如何？”

        元皓微笑着，说出让造物主听来着实有些毛孔悚然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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