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热身

“高傲？”梅罗纹加扬起自己那显得有些尖细的下巴，嘴角翘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这样你也要说我是高傲，那你让人瞧不起了。因为，你没有正视，你我之间的差距。”

        说着，还在远处的他双手轻抬做了一个虚托的姿势。

        “轰……嗡！”沉闷的雷声在一次响彻两人的周围。

        无数的碎石突然像是失去了地球引力一样，很是诡异的漂浮起来。并随着梅罗纹加双臂的抬高和用力，漂浮起来的碎石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很快，方圆百米内的石头就全部离开了地面，甚至一些本来半掩埋在地下的岩石也挣脱束缚，升到了半空中，宛如土星光环一般在元皓的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

        当然，元皓知道这些石头和那土星光环的情况完全不同——你见过会威胁到本体生命的光环么？

        正常而言当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眼下这个光环却是梅罗纹加造成的，他以自己强大念动力造成了这一幕。元皓从其中感到了深深的恶意。

        此时，梅罗纹加的手已经放下，但空中的巨石并没有落下。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梅罗纹加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其上的神色虽算不上紧张，却也不是轻松可以形容。现在的他无疑更多的加了几分力量。

        相比元皓的强，让他也不得不提起些许重视。

        没有任何言语，梅罗纹加只是轻轻的打出了一个响指。

        一阵破空声从元皓背后突然传来，元皓下意识地一偏头，一块脸盘大小的岩石从他耳际呼啸而过，以毫厘之差偏离开去。元皓感受到了飞旋巨石上的棱角说刮起的劲风在自己脸颊上留下的丝丝疼痛。

        而这明显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块碎裂的大理石板旋即接上，从侧向凌厉的滑向元皓的腰肌，碎裂的边缘宛如锋利的斧刃，0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呜呜”声。如果正面击中，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元皓切成两半。然而元皓猛然吸气收腹，腰枝如巨龙之躯般，用力一扭，便游刃有余地闪开了。这一刻，他的脚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而接下来的第三次攻击几乎是与第二次攻击同时发动——两块巨石一左一右的夹击过来，似乎要将元皓拍成肉饼，可元皓却是伸平了双手，轻柔的一引一拨，两块高速旋转的石块像是拨弄的滑轮一般滴溜溜的滚到一边。

        看着元皓如此轻易的应付了自己的攻击，梅罗纹加眼睛微微一亮，轻声赞许道：“不错！有点门道……不过这样又如何呢？”随着他话音突变，他抬起伸平的双臂骤然合拢。

        霎那间，空中响起一阵诡异的尖啸，方圆百米内漂浮的岩石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夹带着巨大的动能和刺耳的破空声，向着位于中心位置的元皓飙射而去。

        这是早就经过了精密算计的汹涌攻势。在梅罗纹加的精准控制下，除了数量之外，这些飞石还有着极高的层次性和连续性，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炮和攻击。

        一时间，飞石乱坠，烟尘升腾。落下的飞石没有任何一块因为相互碰撞而导致攻击失效，他们在梅罗纹加的指挥下宛如一发发算计已久的飞弹，将元皓的周身都笼罩了起来。

        在元皓的感觉里，原本还算开阔的空间一下子收缩到了极小的程度。在这里不要说展开身形闪转腾挪，就算眨一下眼睛甚至长呼一口气似乎都是异常艰难的事情。

        然而就算身处在这样近乎窒息的环境中，元皓的脸上却不存在丝毫的慌乱。他已经将真元和精神催动到了顶点，令其以一种莫名缠绕形态纠缠起来。

        他一心不乱，凝神专注，无数数据和代码在他的眼中展开。凭借着几乎可以被当成一个计算中心的金丹核心飞快计算出来的线路方针，他的身形陡然加快，动作也变得更加灵巧轻盈。

        紧接着，一种神而明之的感觉涌上心头，在那些数据线路还没规划出来的时候，他便明白自己该如何做。

        渐渐的，他不再刻意去想，甚至不再去看，而是将身体交给本能去应对。而他原本带着一些僵硬和滞涩的动作也渐渐流畅，越来越随心所欲起来。

        在密如骤雨般的攻击中，只见元皓时而如飞鸟穿林，时而如游鱼摆尾，时而如蜻蜓点水，在攻击中寻隙而行，小巧轻灵到了极限，那些如流星一般的飞石每每看似已经击中，到最后总是以一线之差擦身而过。而元皓甚至都没有走出所处位置的三米之外。

        “真是精彩……不过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们不是同时吧！因为本身的空隙，你才有躲避的余地，可要是这种空隙没了呢。”元皓的身法让梅罗纹加的眼睛微微一亮。强大如他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看破了元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根由。

        那是自己前面那一波的攻击中存在的漏洞。既然是漏洞，那么就堵上好了。

        梅罗纹加微微一凝神，眼中精光一闪，手势再动，凌空飞射的乱石突然一转，攻势顿时为之大变。不再是错落有致的组合攻击，而是同时向着元皓轰击过去。

        这也是经过了严密计算的攻击，没有了原先的连绵不绝，但却将所有弱点空隙都堵上了。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元皓只觉得一种空间的压迫正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好像周遭空间突然凹陷下去了一样，原来已经极小的移动范围，立刻几近消失。

        无数的乱石连成一体，俨然化成一双巨大的双手，正从两翼合围而来，想要将自己彻底的碾压至渣。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元皓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此时闪避已经不可能了。虽然石头之间的间隙还是存在的，但其大小已不足以让自己通过了。

        空间不够，骤然靠上，只能让自己受伤。

        没有办法的元皓，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既然没有路，那就让我打出一条路来就好了。”元皓迅速做出决断。

        在真元与念动力互相结合的力量作用下，元皓蹬腿跃上天空，在那些石头还没彻底合拢的时候，随意找了一个节点，重重的轰出一拳。

        “轰！”元皓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虚空中的一点上。螺旋状的劲力骤然透出，强大的破坏力将那个节点彻底击溃。随着一声雷鸣炸起，天空莫名的泛起了些许透白，随即便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涟漪从元皓拳头挥击的那个点向四周荡去。

        只是微微的阻隔了一下，元皓便听见自己耳边响起了类似玻璃碎裂的“咔咔”声。而后自由的感觉再次传来，显然已经破开了梅罗纹加的围杀。

        元皓趁机纵身一跃，穿过被自己打崩的石头阵来到了外头。

        只是，还不等他喘上一口气，正视眼前恢复开阔视野之时，，一个淡淡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耳际：“以点破面？你的力量真令我感到惊讶？那么接下来的攻击，你该怎么办呢？”

        “什么？”元皓一惊，猛然抬头，便看见梅罗纹加正风度翩翩地站在他旁边。那种从容优雅的姿态，仿佛这里不是半空中，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在这里静候了一样。

        “你……”元皓只来得及出口说出这么一个字，便被风轻云淡的梅罗纹加一掌劈在了肩膀上。肩膀骤然受力，左边的肩胛骨、锁骨以及其下的两根肋骨和上臂骨都在龇牙的“咔咔”声中出现了裂纹。狂猛的力量将他的半边身体摧残得完全失去了知觉，直接从这半空中往下砸落。

        “将自己的精神和自己的力量结合在一起进行攻击么？在你试图解析我规则，我也在学习你的战术。这样攻击究竟能造成怎样的伤害，我也想看看啊！”一击得手，梅罗纹加注视着径自下落的元皓，喃喃自语的说道。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起，令整个山区都震动了。

        元皓落下的位置先是向内塌陷，瞬间便以无比猛烈的姿态向外膨胀，扩张，喷发！

        以精神力和力量包裹缠绕元皓全身的力场在重力加速度和梅罗纹加的控制下化为纯能量爆发，耀眼的强光一瞬间就将整个山区照耀得一片惨白。随后爆炸引发的冲击波激荡而起，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半球状波动层，夹杂着大量的碎石、泥土、树木向四面八方席卷。

        与观景台相邻的一座山峰在地动山摇中先是大量碎石崩落。不多时，山体的一部分就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闷轰鸣之中，以看似缓慢实则迅猛的姿态与主体分离，向着深谷滑落。但是那巨大的回声也被掩埋在了爆炸的余波中。

        爆炸过后，山风重新回到这里，带走了爆炸扬起的的余烬。在刚才元皓坠落的地方，一个硕大而不规则的巨坑出现在峰体上，无数龟裂的痕迹蔓延到了大部分的峰体。原本矗立在峰顶的公爵城堡已经彻底化为了残垣断壁。

        观景台所在的山峰被削平了一大截，至今仍有碎石滚落。

        “真是令人炫目的爆炸之美啊！”梅罗纹加叹息一声，静静地站在半空中，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声音就飘飘荡荡地传到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出来吧，我相信你不会有事。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足以打倒你！”

        “呵呵！”一声讪笑，元皓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峰顶上：“好悬啊。没想到在你的领域中。你的速度居然这么快。而且还如此快的解析了我进攻的手段。”

        “这很困难么？你的手段也不过是一个想法罢了。该具备的条件，我都具备了！将他们组合起来，虽然还有些技术上的问题，没法做到那么完美，但基本的还是能够达到。”梅罗纹加淡淡的说道。

        说着，他紧接着皱起了眉头：“你的攻击手段我还能解析一些，但你的移动手段……你每一次出现，我几乎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要知道，这里每一寸空间都布满了我的意志，不可能有瞒过我的事情，我就是难以察觉你的行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元皓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从他轻灵如燕的动作来看，很显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他弹了弹手指：“看来我们都有看不透对方的地方。这样很好，因为揭开谜底和打倒你对我来说同样有趣。”

        梅罗纹加微微一笑：“我有同感。”

        笑容一敛，再次神奇地出现在元皓面前。认真的看了元皓一会儿，好像要把元皓身体的一切细节都牢牢记住，他这才平静的开口：“热身运动到此为止，开始认真打吧！”

        元皓也认真地回答：“没问题！”

        见元皓点头，梅罗纹加提出了自己建议：“你已经能够飞行了吧？让我看看你的空战怎么样！”说着，他的身形缓缓上浮。静静的战立在元皓的上方。

        元皓看着他升天，当下也不示弱，当下蹬腿向上，身体开始缓缓浮起：“正合我意。”

        两人在空中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有急着动手，只用气势在空中碰撞，用精神感知对方的破绽。

        但，很快两人都放弃了这样的作为。因为在彼此的感知之中，对方身上的明显破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看来……我们只能硬碰硬了！”梅罗纹加说着，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是如此之长，以至于整个山风都改变了方向，冲着他一个人呼啸而至。

        身在空中的元皓被山风推动着，要朝他的方向靠近，而在元皓的感觉里，彷佛一头洪荒巨兽正在醒来，危险预感已经庞大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

        就在这时，梅罗纹加猛地睁开了眼睛：“到此为止吧！”在元皓全神贯注的注视下，他的身形神奇地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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