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姜玉看两人走回来站起了身，“怎么了吗？”

        徐庆里看了眼文旭，“没什么，这不有说有笑的。”

        “外边天好像有点阴，一会儿不会要下雨吧。”文旭看了看外边渐阴的天。

        “先干正事吧，咱挂锦旗！”徐庆里拉过姜玉，“快快，赶在下雨之前办妥。”

        “好好，我这就去拿。”文旭招招手，“先跟我去办公室。”

        放在文旭办公室的是另一张锦旗，同样是为姜玉做的，只不过送到姜玉家里的锦旗目的是“颂”，挂在警局里的则为“扬”了。

        姜玉看着锦旗就被徐庆里挂在大门口正对面，其他两面旗打眼儿一看都是重大案件的见义勇为模范，小声问道：“是不是太显眼了？”

        文旭听了爽朗地笑了一声：“应该，应该。”

        姜玉礼貌地朝文旭笑了笑，看着徐庆里从椅子上迈下来，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对于从小只得过奖状拿过奖杯的姜玉来说，锦旗似乎只是颁给那些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民英雄们，而自己获得过的所有嘉奖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姜玉没再注意徐庆里和文旭又聊了些什么，静静地在一旁思索着，看着窗外的天好像又变得阴沉了些，门外刮进来的风都变得疾而汹，一旁的小女警赶紧起身关上了门，风撞击门板的声音打断了热火朝天的谈论，徐庆里也发觉外面变了天，和姜玉一起匆匆同文旭告别后就打算离开警局。

        大风猎猎，徐庆里刚迈出大门头发就被兜头全抄到脑后，她赶紧退了回来。

        “估计你们还没打到车就得下大雨，要不待会儿吧，我看天气预报说是阵雨。”文旭提议道。

        俩人商量了一下，姜玉当即就给家里打了电话。

        文旭给两人安排到自己办公室坐会儿，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接到报警电话匆匆出警了。

        姜玉坐在靠窗的沙发旁，眼看着倾盆暴雨瞬间淹没闪烁的警灯，濛濛的雨雾霎时沁上玻璃，办公室里寂静得甚至能听到楼下值班警察的聊天声。

        姜玉看向坐在文旭办公椅上的徐庆里，她背对着自己转着椅子，正在大脑放空的样子。

        姜玉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大雨，也开始发呆。

        徐庆里回过头看向姜玉的背影，又转过身随意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转起来，“姜玉。”

        “嗯？”姜玉转过头看过来。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其实想很多，想起过去每个大雨天发生过的事。

        空调的温度有点低，感觉呼出的气都是白的。

        徐庆里也想很多，她在想自己的下一次任务会什么时候出发，不同的是这回她第一次考虑到自己会不会发生意外，于是她就这么问了，“姜玉，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会想跟我说什么？”

        姜玉猛地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徐庆里，“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而惊惧，徐庆里停下动作放回笔，转过身安抚道，“假设，我是说假设。”

        姜玉只是紧紧盯着徐庆里，一声不吭。

        徐庆里摸了摸鼻子，起身坐到姜玉旁边，轻笑，“干嘛？吓着了？文旭她们普通民警都有变数，别说…”

        “我喜欢你。”姜玉看着徐庆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所以你别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秒，窗外雨声白噪音一直在耳边像单调的催眠曲，无意识地淡化着时间的意识，似乎拉长了一分一秒，又像是融化又凝固。

        姜玉看着徐庆里的嘴角慢慢扬起，之后，两人几乎是同时探过身，徐庆里自然而然地抬起姜玉的眼镜，姜玉伸出一只手覆到徐庆里的另一只手上。

        沙发的皮面温度很低，覆在一起的手轻轻勾在一起，指缝间的体温相互交换，耳边仍然只有空调制冷的嗡鸣与雨声。

        姜玉听见自己的心脏平稳地跳动着，只是体温与脸颊的温度好像在不断攀升。他不敢接下来的动作，率先结束了这个简单轻柔的吻，抱住了徐庆里。

        他从来没抱过任何一个女孩，那感觉与男生之间的拥抱截然不同。姜玉也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徐庆里是个女孩，她要比自己抱过的每个男人要单薄、瘦弱，但她却是最强大、最勇敢的。

        两人松开后，姜玉在重新看到徐庆里的脸时迅速地脸红了。

        徐庆里忍不住笑了，她用指尖揉了揉姜玉的嘴唇，“脸红什么？我是女生，对我负责！”

        姜玉也笑了，他敏锐地觉察到两人间涌动的气氛终于真正地被置换了，想到这后嘴角就再也没下来。

        流过心脏的血液似乎都提高了流速，姜玉感觉全身都开始变热，要开心得晕过去了。

        徐庆里看着姜玉的眼睛都开始发光，望向自己的眼神满含期待和爱意，如果姜玉是一只小狗，那他的尾巴已经快摇上天了。

        这个想象和平时那个清冷禁欲的小美人根本是俩人，徐庆里想着想着就笑了，轻轻颔了颔首，姜玉立刻又扑过来狠狠抱住了她，“徐庆里，这是真的吗？我不会在做梦吧？”他问。

        “那你就再亲我一下看看。”她说。

        姜玉抿了抿嘴，迟疑了一秒就轻轻吻在徐庆里耳旁的颊边，那处正邻她的发际线，姜玉能闻到她发丝间的香气，只属于女孩子的温柔的体香。

        雨停了，姜玉在迈出警局大门时尚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反复确认着周遭的景物与行人。一切看着都很清晰，不像意识模糊的梦境。

        一个小时的暴雨，足以灌满一个大水坑。远处的一对情侣正在为难，女生在意自己的鞋子，于是男生就弯下了腰背女生走了过去。

        “你能背起我吗？”徐庆里突然好玩地拷问道。

        回去的路上，姜玉真的背着徐庆里走了一段路。

        “三分二十七！”徐庆里无时无刻地不在计时比赛。

        “我不行了…”姜玉慢慢蹲下，徐庆里跳到一边拍拍手，“快过来，轮到我了！”

        姜玉张了张嘴，看了看四周，“有人呢，我会不会太丢脸了？”

        “管他呢！快上来！”徐庆里催道。

        姜玉顶着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硬着头皮被徐庆里背了起来。

        “你有一百二十斤吗？我都能背着你再跑几圈。”徐庆里背他看着确实很轻松，姜玉忍不住又把头埋得低一些，脸都要藏在徐庆里锁骨里了，“我有！你小点声……”

        后来因为徐庆里执意不放姜玉下来，时长早就作废了，顶多在徐庆里胳膊有点麻的时候才换姜玉背徐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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