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改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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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的狼藉,到处都是伤残哀嚎,全都交给了那大哥处理。
云尚他们带着那个男的离开,在上车的时候他叮嘱阿有。
“你们带他回去吧,我待会儿再过去。回去后你们身上的伤让医护好好看看。另外,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去医院了。”
“嗯好,云哥你小心点。”
云尚点点头,刚要转身走,阿有就拉住了他胳膊。
云尚回头:“怎么了?”
阿有脸上带着些崇拜:“云哥,刚刚打架,谢谢你一直护着我们几个。”
说着上了车的那两个也探出头,眼睛带着感谢看着他:“谢谢云哥!”
云尚笑了笑:“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他想起了什么,又嘱咐:“对了,你们别跟任何人提起帮我们的那个人。”
阿有他们知道他心思,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看着阿有他们离开后,云尚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转身对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白图挥了挥手。
“上车,我送你回去。”
白图倒也没拒绝,走过来从善如流的上了车。
上车后云尚因为不知道他家地址,就给司机说了学校名字。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各自靠着车座发呆,整个氛围透着异样的气息。
车开了一会儿,云尚却忽然让司机停了车。
白图有些茫然:“这儿不是学校。”
云尚边下车边说:“先去把你的伤处理一下。”
白图轻轻抹了抹下颌骨,不是很想去诊所:“没事,我回家洗洗上点药就好。”
然而云尚就那么站在车门口一动不动,就等着他下车。
等到司机都看不下去了,问他们:“到底要不要下车啊?”
白图:“不下师傅。”
云尚听到声音,弯腰探头进去,伸手就要去横抱他。
“你干嘛?云尚!云尚!”
白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边看着司机道歉一边赶紧推开他:“好好好下车!我自己走!不好意思啊师傅。”
云尚听后又退出去,看他有些不情愿的下车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拉着他胳膊,把人带了进去。
动作有些强势,但白图看着他黑沉沉的脸色也没说什么,一直都很配合他。
……
“嗯,伤口长但不深,不用缝针,消个毒用点药就好了。”
女护士拿着消毒棉小心翼翼给白图洗掉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然后将伤口仔细消毒,最后贴上纱布。
“好了,待会儿医生会来给你开点消炎药和外敷药,拿回家用一周左右应该就能痊愈,注意伤口没结痂前别碰水。”
“好,谢谢了。”
“不客气。”
看护士转身要走,白图忽然想起什么,喊她:“护士,能不能让医生帮我再开些活血化瘀的外伤药啊?”
“可以啊,你等会儿跟他说就好了。不过你们先坐着休息会儿,医生那边还在处理另一个伤患,待会儿就过来。”
“好的,谢谢。”
“没事。”
护士端着用具离开,出门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屋里两个大帅哥,压力太大了点!
白图坐在外伤科室的办公室凳子上一动不动,乖巧等着医生过来开方子。
他的对面是墙,云尚就坐对面墙边的凳子上,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白图被他盯得发毛:“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那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面前,也怪吓人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在那儿。”
“那你去那干什么?喝酒?蹦迪?唱歌?一个人?”
“不行吗?”
“谁告诉你我在那里的?”
“……”
白图愣住了,云尚的眼睛几乎看穿了他,像是在告诉他,说谎也没用。
白图本来就是为了他去的,觉得这样撒谎也没意思,只是低下头说:“刘剑昆。”
“……”
云尚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刘剑昆三番两次诱导白图,到底想干什么?
白图轻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刘剑昆告诉我,要是我没来,今晚被砍掉手的可能就是你了。”
“结果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不停的往这些地方凑呢?我说过很多次,让你别再找我了,算我求你行吗?”
“我做不到……”
“……”云尚愣了一下:“什么?”
白图抬头看着他:“太危险了云尚,把你留在那里面不管不顾,我做不到。”
云尚:“……”
直至今晚,他才明白云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斥抗拒他的帮助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么的危险。
就是因为太危险,所以不想连累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想要帮他的人,杜国强,和自己。
白图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靠近他,诚恳的说:“云尚,你欠了多少钱,得罪了什么人,你跟我说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让你摆脱那个地方那些人过正常的生活,好吗?”
云尚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抬头无法理解的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两个的距离很近,白图没有因为他的抬头而后退,而是就那么和他对视。
他不想再隐瞒了,直接跟他说:“因为杜老师留了遗嘱给我,让我照拂你帮你。”
“留了遗嘱又怎样?遗嘱你就要无条件的帮一个陌生人吗?遗嘱你就要把它当圣旨吗?”
“是,我就是把杜老师的遗嘱当圣旨,所以帮你,是我的责任。”
“……”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固执的对视好一会儿。
最终云尚又因为闻到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而一把推开他。
他站起来,压抑着情绪说:“我不是谁的责任,我自己会对自己负责,如果你再靠近我,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就往外走,打算离开。
白图看着他的背影,瞬间气急,快速而大声说:“行!以后我每个月都帮你付医药费,每周都去快餐店和游戏城找你,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都没用!我会直到你愿意辞职离开那里回学校,愿意告诉我你的苦衷你的困难让我帮你为止!”
云尚在他说付医药费的时候就在门边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听完这些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他站了几秒,突然转身,猛的一下用拳头砸向办公室的木门,中间那块玻璃小窗活生生被他砸裂了,碎片落了满地。
门哐当一声,几乎也摇摇欲坠。
云尚简直快要疯掉了!
他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不说刘氏不打算放过他,就算他能离开刘氏,那些得罪过的人就会放过他吗?就能保证不伤害白图吗?
如果他们要做什么,他保护不了白图!他为此感到痛苦不堪!
他真的好害怕白图跟杜国强一样出意外!
真的好怕!
云尚低着头,胸腔不稳的起伏着,手背被玻璃划伤,血很快就飙出来滴落在了地上,晕出几朵红红的花儿。
白图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又揪心,轻声喊他:“云尚……”
云尚紧紧的捏住拳头,几乎哽咽着说:“求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白图:“……”
刚好过来看到这一幕的医生:“……”
……
离开的时候白图给医生道了歉,也给那扇门做了赔偿。
两人一个脸上贴了纱布,一个手上包了纱布,最后各自提着一袋药一起离开了诊所。
云尚还是拦了出租车,要送他到学校才放心。
两人坐在车上,又是诡异的安静,各怀心思脸色也都很阴沉,搞得司机都忍不住频频透过后视镜瞧他们两。
窗外的风景快速略过,就这么沉默了半晌,终有一个人打破这种让人尴尬窒息的氛围。
云尚像是妥协一般,轻声说:“我会去辞职。”
白图一听喜出望外:“真的?”
“但是我承着那个老板的人情,他不一定会轻易放我走。”
云尚抬头看向他:“不过就算他不愿意放我走也不会为难我的,所以如果我走不了,你以后真的就别再来找我了。”
说着语气变得像是在安慰人:“危险什么的我自己会注意,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这种工作到底有多危险白图经历过两次已经深有体会了。
不过白图很乐观,只要云尚愿意去辞职,后面的事他都会尽全力帮他处理掉。
所以很欣慰的说:“只要他同意你辞职,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帮你。还有,如果你欠了债我也一并帮你还了,你也不要觉得有压力,就当是自己换了一个债主,知道吗?”
云尚看着他像是解决了什么棘手大问题般释然高兴的样子,很是心动,但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说了半天,白图终于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呢?”
云尚轻轻抿了一下唇:“你这么执着想帮我,总不能,一直拒绝你的好意吧。而且总是什么都不说的话,这样可能会让你不安心……毕竟,死者为大。”
而且还有可能适得其反让白图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先不说从刚刚用刀子挟持人质的白图来看,就知道他是个果断又胆大的人,他说的话大概执行率也相当高。所以云尚不得不重视他刚刚放的狠话。
再加上每次白图来找他都会受伤,上次是被拳打脚踢,这次被刀子划伤,下次又会是什么呢?
而且这行的人多少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比如今天这些人如果记住白图了,难保以后不会私下去找他报复。
所以既然逃避不掉,还不如妥协一下。
当一条路横竖走不通的时候,人总要试着去接受和改变些什么,好的,坏的。
白图看着他忽然变得乖巧温顺的模样,故意冷哼一声。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这件事杜老师在天之灵也算能安息了。”
云尚看着他,认真说:“谢谢你,白老师。”
白图笑了笑,伸手想要去揉他脑袋,结果看到那个抹着定型膏但还是因为打架散乱了一些的大背头,尴尬的转换了路线,变成拍了拍他肩膀。
“不客气~”
说着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好奇的问:“那个,我还想问问,刘剑昆,是你朋友吗?”
说到刘剑昆,云尚磨了磨后槽牙:“不是,他是我老板的儿子。你别跟他走太近,他不是什么善茬。”
白图点点头,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又有些疑惑。
刘剑昆是云尚老板儿子,今天云尚去让人道歉就是为了刘剑昆,那他为什么还要亲自跑来告诉自己云尚的行踪呢?
既然云尚刚刚说他们不是朋友,那证明刘剑昆一开始就在跟他撒谎套近乎。
而且他们关系不怎样,那么今天晚上他跑来告诉自己云尚的情况,就一定不是为了帮云尚。
云尚明明是在帮他,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云尚看他拧着眉头想得出神,担心他追根究底又跑去质问刘剑昆。
就打断他的思绪:“你别想太多了,刘剑昆就是个肆无忌惮的富二代,做什么从来不计后果,不管他那些行为是为了什么,你都别管,只要远离他就好。”
刘氏家族背景错综复杂,他不想白图跟那些人扯上什么关系。
白图听他这么说,试探问:“……你跟他,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云尚愣了一下:“算是吧。”
白图了然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那就说得通了。”
云尚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问:“什么说得通?”
“学校到了。”司机停了车打断他们的对话。
白图笑了笑:“没什么,我先下车了。”
他推开门下了车,关门的时候又弯腰探头看着云尚,提醒他:“说好了,要去辞职哦?”
云尚点点头:“明天就去。”
白图伸出食指歪歪头指着他:“那我明天等你消息!”
“嗯。”
关上门后,出租车很快就开走了。
白图站在路边直到看不见车,才收回视线。
尽管云尚说明天就去辞职,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也特别不安。
一来他还是想不明白刘剑昆无缘无故干嘛跟他套近乎,以及今晚跑来通知他的目的是什么。
二来云尚工作的那个地方并不是普通场所。他也知道,在那些道上混的人,应该不是那么轻易能摆脱掉的。
秋分后的天气虽然还是有些炎热,但夜间也会变得凉爽很多。
白图背脊一凉,觉得有些冷。
算了,不管怎么样,明天等到他消息再说。
他抱了抱胳膊,打算回家。
但是他刚转身,就看到一个满脸欣慰却又有些哀怨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是宋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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