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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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不知从何处闯入城镇中心的异兽,生有与人相似的脸、挥舞着非人之力,来势汹涌所行之处皆是亡魂。
忽如其来的□□像是前兆,雫逢之后各个区域,它们似是凭空出现,如雨后春笋般恣意逞凶,击得人类措手不及。
加之先前与圣空星一战大量折损尚未恢复完全的兵力,即便雷伊与雷蛰协力指挥,在那灭而不少、实力强劲的庞大数量下也难以压制。
自新皇加冕数月后,空前劫难降临雷王星。
能力远超普通魔兽的类人形魔物,这一消息传出,即使雷王星之外,无人不为之惊惶,各族高位唯恐此等形势延至自家地盘,便纷纷出手派人进行相关调查、或是联系进购军火。
力量神使自然不会置身事外,他降下神谕,令座下天使以及其余眷族供出战力以助雷氏摆平厄乱。
因而,不出半月严峻形势已趋向平缓,再过半月,便不再有类人魔物半□□影。
显然此番策动来得快且有力,在阴影尚未来得及在人心中根种时,便已将其消磨,自觉前景渺茫的众人因此得见未来的光芒。
无论是立场不定、或是抱予敌视,陆续开始有氏族自主归顺力量神使,而对于强大与否,他始终一视同仁来者不拒。
是力量神使拯救了雷王星,世人彼此耳语,心怀虔诚,就连原先对其持有怀疑的雷王星卫兵也都渐渐放下了防备。
或许力量是最令人信服的追求,他们开始相信,在这风谲云诡、暗潮汹涌的世界,力量神使能给予一隅安定,庇护不堪局势困扰、寻求温暖的灵魂。
是力量神使拯救了我们。
“经残骸样本检测,该生物群体皆有明显基因改造迹象,基于人体与魔兽,以药剂辅助进行预估有近五年的拼接融合……”
“停下,”一旁的派厄斯忽然打断官员发言,懒懒地挠着脖子,一手指了指另一人,“换你说。”
“陛下,这是相关证物。”
呈上的一摞纸信,是这五年内乔家家长出入星境、各类采买账单以及通信记录,而这无非都锁定着——
“这样的技术,我想想是圣空星和硅基星。”站于王座一阶之下,派厄斯困困地打了个哈欠。
“不过,加上这些,”他拈起其中一张证物随意地摇晃,红色瞳孔朝上移去,“也只能是超能研究所了。”
天穹的白光透下白霭,重重横梁棱光凛凛,映于灰紫的精纹皇盔,其下一向肃穆的脸并没有多余情绪。
“看来,陛下您对此已有打算?”
指尖一张张掀过纸页,紫眸随字行转动,并没有言语。
“不过那研究所,即便是你雷王星,不颇费些功夫也没法动得。”
“天使大人有何谏言?”雷皇压下纸张,直接打断道。
一听,派厄斯便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回,神使命我长驻皇城协您处理灾祸余下的事务,我想这时您的眼光该好好放在自家星球上,至于其他自然来日方长。”
他来到王座旁,俯下身一派恭敬模样,故作的关切之意在那对红眸中顺着眼角漾起。
“三皇子殿下的伤养好了吗?听说近来四皇女的身体欠恙,都一个月了,看来皇城的医疗不够劲啊。”
王座之上,拳掌愈加攥紧,归顺的皮下隐忍为之藏匿。
力量神使成了救赎信仰,雷氏一族失去了仅存的自由与尊严。
魔物□□之后,灾祸在雷王星子民的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是郁积成荒、苦于释怀的哀恸,不论能否知道真相,人们都需要宣泄,需要舆论。
始作俑者是谁,他们没法知道,但承载口舌之快、仇怨之情的必须存在。
那么这次献上的待宰羔羊在哪里?
民众的目光从来不敢朝上望去,可这次,无比鲜明、像是闪闪发光吸人眼球的靶子,就在那肃穆幽黑的皇座之下,降与罪责的四皇女身上。
于是他们壮胆往上瞧去,森冷的视线锁紧关于这位皇女的任何言语,起初是隐约递出点真消息的士兵,随后是他的家属,再然后是街坊邻居。
言论由真——半真半假——三分真七分假如此变化,舆论不断扩大,煽风点火的唾沫星子因她飞溅。
诡异的是,涉及到皇女的清誉,皇族对此似乎并没有进行任何干涉。
一切如镜湖之面,了无波澜、静无涟漪,而其下汹涌——深不可测。
此时铜壁震鸣,古钟摇荡,羽翅激起腾飞,苍凉钟声扩散在碎云密布的落霞天际,遥远、悠长地横穿遍野。
涩热的眼皮掀起,她干咳出声,脸上仍是发烫,正挣扎着起身往床边摸住杯子,才发现里头没有一滴水珠,而房间里也没有水壶,拉着喉咙叫了几声,仍旧是没有人应答。
那天,看到长/枪下那具碎尸,她不堪冲击直接晕了过去,时昏时醒地发了将近一个月的烧,要不是靠昂贵疗物吊着,这条小命不可能撑到现在。
而发烧的原因,隐约听是机体强行觉醒元力导致,艾妲缓缓地爬下床,挪起瘫软的步子朝门口蹒跚而去。
门锁了,她拧了拧门把只能作罢,于是一步步挪进卫生间,颤抖地打开洗漱台上的龙头,盯了眼满臂的针孔,看着双掌间清透的水,干涩的喉间滚动,随即将其拍在脸上。
「私自跑出城外的、接触魔物一家的、刺怒那些东西的——不是你吗?」
感受着清冽的冰凉,艾妲尽力呼出热气,以解浑身浓重的晕沉。
「差点害死他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水浸润额前的发丝,滑密地贴合皮肤,她紧紧地将脸埋入双掌中。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真是劣根难消。」
放开了双手,她抬起头,看见镜中的自己。
「雷茜,你可知罪?」
紫发,紫红眼睛,压着脸上死人般灰白的色调,不协调地如挖空内芯的人皮制偶,森然若失了躯壳的鬼魂。
“……”
水温起不到任何作用,她走出了卫生间,一眼便落在了这时本该摆上餐具的圆桌,而到了下午,却连早餐都没有传进来过。
她想起最近的一日三餐,不是做的稀烂、便是放有异物,很明显的恶意,是段不太好的记忆,想到这她便将目光转向抽屉里,小石子、琉璃珠……
而细薄刀片,是昨天晚餐的面包里塞的。
这已经不是捉弄的程度了,因此她将这些告诉近卫上交刀片以示证据,艾妲定定地看着抽屉里的东西,或许是刚才往脸泼了把水,此刻她牢牢把控思绪,意识是清晰无比。
今天的餐食都没有送过来,自早上治疗进来的医生之外没有其他人,按理来说出了这样的事应该不会放任不管,她呆呆地半躺在床上,模糊地看向窗外的晚霞。
深蓝天际上轻浅扫过淡淡橙黄,冽风顺敞开的窗户拂来。
艾妲转而仰望天花板,眼看顶上褐黄光斑如潮水般缓缓褪去,一只手触到了另一边脉搏的跳动。
因身体的灼热,她感受不到一丝冬日的冷意。
“父亲。”
铁笼里,光蝶因天寒而蜷缩一块,仅微微的亮投于纸页。视线从桌上抽离,黑紫眼眸抬起,书室里壁炉黝黑。
“为什么?您明明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窗外霞光漫延,男孩身着宽松衬服,胸前包扎的绷带依稀可见,他平静地问道。
“雷茜,她私自跑出皇城,未经允许干涉他人家庭私事以致身陷险境。”
“你说她哪里不是错?”
布伦达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皇,是那一贯不容忤逆的严厉姿态,他深吸了口气,皱起眉不解道。
“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鼓动的她,我屡次跑出皇城,我也参与了干涉,那为什么我的这些罪只字不提,却只对艾妲?”
“——你是王位继承人。”
“那艾妲她不是皇女吗?!”
壁烛跃动的火光,噗呲——一声细不可闻地爆响。
“即使如此,那为什么要对外宣称她犯是‘勾结邪佞之罪’?这不是在污蔑她吗?!”
“……”
“艾妲不是我的妹妹、不是我们的亲人吗?为什么要这样冤枉她?父王,您到底怎么了?”
像是她全部的委屈移往自己身上,布伦达难抑激动,声音不由得哽咽。
“明明大伯他——”这时,布伦达却掐了声,逼下鼻间酸涩。
而雷皇对他刚才那番话没有回应,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寂静持续了几秒,布伦达忽然开口道。
“父王,请您让我见见她吧。”
男孩垂下疲沉的眼帘,整个身子泄了气般,言语间颓然道。
“我不会再带着她随意外出了。”
夜晚降临。
她听到了门外悄悄的脚步声。
是谁?
门外,脚步隐隐徘徊。
她想起身,可没有用过中、晚餐的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
脚步声静止,寂静一片,难道是走错房间的人?
咔,咚。
一道身影,从门缝夺隙而进,随后便是一道门响,紧接的是上闩的声音。
那是位年迈的女人,不对——应是说脸色稍显老态的女子,她的背紧紧靠在门上,似乎有点慌乱,那身黑白衣裙显然是厨房制服。
艾妲撑起身,望向那闭着眼大喘气的女子,正要开口询问,只见那人渐渐平静,那黑色的眼珠随着头看了过来。
她的目光,腾起勃然怒气,背后的手抖如糠筛。
艾妲为之一怔,手朝床头的呼叫器伸去。
“啊!!!!——”
伸去的手赫然炸疼,女子尖叫着飞扑而来一把将人摁到床头,双手如握救命稻草般扼住她的脖子,裹挟极端怒意的黑瞳似是恨不得一口把人吞下去。
女子此刻化身野兽,额头暴起青筋,一口叼起艾妲的手臂,疯狗般狠狠咬进她的皮肉,双掌顺着急剧的呼吸紧紧缩起。
“呜呜呜呜呜!!!!——”
比起濒临死亡的窒息与剧痛,她错愕地瞪着那极其扭曲的脸,从未感受过的怒意震颤神识、锯割心弦。
可这时,她的手臂从那嘴里吐出来,脖子豁然一松,身体骤然颠倒,女子一腿紧紧压在了艾妲的胸膛上,手中的匕首寒光凛凛。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尖厉的叫喊像把刀切割着空气,疼痛地钻入耳膜肆意搅拌,癫狂的脸凑近惊骇的脸,刃尖在她脸颊上划落,目眦尽裂地向她索人。
“是你!!!是你杀了她!!!”
那人的哀伤憎恨,化为脸颊上道道血痕,盯着那张沟壑扭曲间夹杂泪水的脸,本能的痛呼被其紧紧捂在口腔里。
她没法动弹,只能任折磨的痛楚击荡灵魂,直至血红糊满了双眼。
可那血痕遍布的脸,似乎未解女人分毫恨意,反倒是彻底击碎了理性,仅存的感性选择破釜沉舟,磨满茧子的手朝那小臂伸去。
红丝密布的利刃,对准那只细白的手臂,一刀,全部没进了皮肉,扎入、拔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弄出那些怪物!!?”
刃具的冰冷一次又一次,夺去她灼烫的温度。
“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砸了我的房子毁了我的家!!”
望着自己皮开肉绽的胳膊,意识的混沌是极佳的麻醉剂,灵魂像是安稳地浮于身体之上,仿佛只是一场电影,银幕上血肉淋漓,幕光下她不痛不痒。
“你拿什么还?!你拿什么还?!该死、真该死啊!!”
一刀一刀,捅刺、拔出——床单上黏糊如潮汐漫延,甩出的殷红斑驳了墙,血液浸润的紫红瞳孔看着那癫狂女子,烧似乎逐渐消退,灰暗室内血光莹莹。
突然,一声天崩地裂的雷响,光芒撕裂黑夜,宛若白日骤现。
身前的人忽然停止了咒骂,也停止了动作,猝然下坠,像只昆虫一颤颤地抖着双手抖着腿。
视野晃动,她也随之倒下,头砸在腥黏的被子上。
氧气仿佛被血包浆,眼前宛如一片赤红之海,湿冷的潮水涌动,这时她才真切地感到冬日凌冽之寒。
四周乱哄哄的,各类惊呼呐喊交插,高低音调纷杂是一团乱麻,具体什么艾妲已听不清晰,只知有什么拢住了身体,将自己抱起,是炙热裹挟。
不断叫着她的名字,是熟悉温暖的气息,温暖得令心中一阵钝痛。
“哥哥?”
皮肤苍白得有如瓷器,鲜红伤痕如龟裂般,汇成涓涓溪流,覆盖她的脸、她的双臂。
“嗯”
一粒滚烫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的鼻尖。
“你的伤好了吗?”
“你别乱动,不要睡着了,很快、很快就有医生来了,特别痛吧,别怕,不要怕啊……”
颤巍的炙热,因顾及伤势,便沿着她的下巴,松松地搂住了她的头,比起艾妲,布伦达反是惊魂未定。
“不要担心,我不觉得疼。”
对于她的话,布伦达是充耳未闻。
“很害怕吗?艾妲,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布伦达埋头道,身上的颤意未消。
艾妲闻之一怔,血珠顺着她轻颤的眼睫落下。
像是为了时刻引动她的神识,为了不要让她忽然睡去,布伦达慢慢展开她血红的手,随即,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还记得吗?当时约好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小指相勾,不知世人用过多少遍,许下无数或真或假,如此俗套、却仅仅只需真情,无需代价的方式。
脑内赫然一闪,黑暗迅速扩开一片光亮,照耀着那个夜晚,那时没有血腥斗争,不知世事叵测,还能笑着挥手告别。
“这个约定,我想它应该一直延续下去。”
“不管过了多久,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找到你,回到你身边。”
她颤颤地抬起头,眼前仍是整片的模糊赤色,男孩影绰的轮廓轻轻摇晃,他粒粒炽热如淅沥的雨,纷纷落下。
“一定要坚持下来,我一定能找到你……”
霎时,她感到心中筑起的厚墙裂开缝隙,所有郁积的情绪翻涌,汩汩喷溅而出。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
酸楚、细小地迸出眼窝,冲去了淤积的血液,视野渐渐清晰,她得以看清布伦达极力憋下泪水的模样。
想起布伦达曾这样教导过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像个小孩哭哭啼啼。
可瞧见了布伦达那副皱巴巴的哭脸,艾妲也难以抑制地泣声哭了出来。
俩人的泪水,大把大把地全部落在艾妲的身上。
这时她才感到那些伤,痛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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