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正如这样那样繁多的事！

可能是前几日下过雨的原因，今天的天气晴朗的过分，没有了云朵的遮掩，突然升高的温度让路上的植物都显得有些焉焉巴巴。

        织田作之助抬出一只手摸抹了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散乱的和服正装，推开了位于武装侦探社下方咖啡厅的大门。

        “欢迎光临！”

        一股凉气拂面而来，这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因为赶路而产生的疲惫。

        “织田作！！”

        瘫在椅子上的太宰治朝着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在他的面前是一杯刚喝了几口的维也纳咖啡，半化的奶油上还有店老板细心点缀的七彩米与巧克力糖浆。

        “来一杯冰美式。”

        朝着店老板点了点头，织田作之助拉开了太宰治对面的椅子，同时，一份古朴的仿佛是从平安时代穿越过来的文件被他推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这就是你们这次去京都交涉了三天才拿到的东西吗？”

        太宰治眯了眯眼，随手弹开了一只被咒力吸引而降落在文件上的蝇头，才动手打开了那包裹严实的密封袋。

        “还真是谨慎啊，那群老橘子。”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庞突然间就露出了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态。

        他犹豫了一番，才缓缓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咒术师与非咒术师之间的差距真的有那么大吗？”

        “有的哦……对于那群自以为是的封建大家族来说。”太宰治漫不经心的用异能力阻隔了文件上附带的束缚和恶咒，开始一目十行的扫视着里面的内容，“非咒术师非人——就是这么残酷的信条呢。”

        “织田作你是看到什么了吗？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啊。”织田作之助稍稍思考了一下，开始回忆起了他这惊心动魄的三天咒术界之旅——

        在诸伏景光的事件结束之后，五条悟带走了处于昏迷状态的诸伏景光。随后，与收到太宰治信息后匆匆赶来的异能特务科——准确的说，是他们的好友坂口安吾交接。

        出于跟太宰治的默契，他并没有在报告中如实禀明当时的情况，甚至还抹去了太宰治的异能力效果和西野奈绪的存在，着重夸大了自己以及一丢丢伏黑甚尔在这里起到的作用。

        但是，位于横滨，观测到这一切的“窗”早已向上层发送了紧急讯息。

        也许是出于对于双方实力与人脉的考虑，咒术界高层连夜展开了争讨，最终，他们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成功让国会传达了一份会议邀请名单。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双方赫然就在那份会议“邀请”名单当中。

        武装侦探社，由于太宰治的坠楼事件，福泽谕吉社长与江户川乱步成为了这次的主力，织田作之助则是作为护卫算在了随行人员当中。

        港口黑手党方面，除了首领森鸥外，还颇为小心地派出了干部尾崎红叶以及芥川龙之介。

        到达指定地点后，每个人都被蒙上了眼睛，随后被悄无声息的带进了灯光有些灰暗的会议中心。

        这所上了年纪却又珍贵的建筑从来没有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当中，恐怕是只有借此机会才能够一睹为快。

        可是身处在这个地方，你却只能从那腐朽的气息，淡雅的香薰，适宜的温度，以及周到的服务中感觉到扎根于这个国家的世家究竟有多么穷奢极欲和贪生怕死。

        与此同时，和横滨谨小慎微的咒术师不同，位于京都本部的咒术界高层，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屑法，这无疑让织田作之助大开了眼界。

        倒是隔壁港口黑手党的森鸥外能够面不改色的与那些咒术界的高层打着交道，即使面对对方的傲慢无礼也能够忍耐下去，只为了搭上一些人脉，这究竟是何等的敬业！

        可惜，那水磨洋工的会议进行到一半，感到无聊的江户川乱步就提议要回去了，这无疑激怒了那些咒术界高层。

        望着那些苍老扭曲的面庞，他兴致缺缺的将对面那群人，如倒豆子般讲出了他们私底下做出的恶心事，让他们一个个恍如扒了衣服在处刑后。

        仿佛是扯下了什么不得了的遮羞布，这个陈旧恐怖的“国中国”甚至想要直接判处江户川乱步的死刑。

        只是，在他们做出了这一决定的时刻。

        森鸥外就已经与他们就站在了另一条线上。

        劳动力、设备、财力以及时间，失去了太宰治这个好用的脑子后，为了达成最优解，几乎每时每刻他都在心力憔悴的思考着这些问题……

        而这些鼠目寸光高高在上，以为别人捧他们一下就当自己可以比拟首相的家伙们……光是想到他们要在自己的面前做了多大的死——处死武装侦探社的核心江户川乱步？

        森鸥外的心中就很难不产生恶意。

        你们是在看不起福泽谕吉还是看不起森鸥外，就算闹崩了，我们之前可是师兄弟的关系啊。

        在他的指令下，早已按耐不住的芥川龙之介率先发动了攻击，港口黑手党的霸道可见一斑。

        而这些正面的交锋则与织田作之助无甚关系。

        在接下来的乱斗当中，他所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在那些防不胜防的诅咒下，保护好他们侦探社最核心的大侦探——差一点被攻击波及的江户川乱步。

        最终在五条家中立的情况下，剩下的高层顾忌着对方也许会顺水摸鱼，以付出了大半个场地被破坏，十几个高层受伤为代价，双方这才算得上是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可是当晚，安排的住宿就已经表名了双方的态度。

        拆迁中占得主力的港口黑手党被咒术界高层中的高层，显山不露水的加茂家邀请入住，而武装侦探社则被随意安置在了禅院家的一个偏僻的角落。

        根据江户川乱步看出来的信息，这周围并没有像是主家一样强悍的结界，有的就只有那些包含恶意的，被放出来的可控二流咒灵。

        被送来招待他们的是一对年幼的姐妹花，年长的叫真希，年幼的叫真依。

        除了服侍他们之外，还承担着监视他们的作用。而出于对方的年纪和看起来似乎生活的十分压抑的境地上，福泽谕吉也不好直言不需要对方。

        只是，跟咒术界的其他人比起来，织田作之助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格格不入感。

        但是出于礼貌，他没有深究。只是在他尽所能及的条件下默默帮助着对方。

        转机发生在，他们入住的第二天。

        照常早起锻炼，顺带帮助俩姐妹制作早餐的织田作之助，发现一只连滚带爬过来求救的禅院真依。

        [真希！请你救救真希！]

        那个孩子这样对他哭诉到。

        于是他就被带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

        穿的厚厚的禅院直哉——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的继承人，正在被发怒的禅院真希追得直乱窜。仔细看去，他的手背上，还有被咬出血的牙印。

        后来根据江户川乱步的推断，那个[崇拜着伏黑甚尔的小子]为了来获取一些对方的信息，竟然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少年人的自尊心和羞耻心的作用下，为了不留下咒力残秽，甚至在真希张嘴咬他时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恶狠狠的威胁了几句。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了，于是内心有些担忧的织田作之助在福泽谕吉社长的默认下，把武装侦探社和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禅院真依。

        不要小看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为了八个孩子父亲的男人啊。

        在狠狠击败了禅院直哉之后，在拿到文件的最后一晚，所有的孩子倒是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听他讲关于他的所见所闻了——尤其是关于伏黑甚尔的。

        “怎么说呢。”织田作之助向着送上冰美式的店员道谢，畅快的喝了一大口，“不谈人品的话，咒力还真是方便啊，在调节体温上。”

        “哈哈哈哈！”太宰治笑得前仰马翻，他摸了摸眼角笑出的生理泪水，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不愧是你啊，织田作，会是你说出的话呢。”

        “说到这个，奈绪是不是也能调节自己的体温？”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突然间有些蠢蠢欲动，“有些好奇呢。”

        “奈绪酱的话，现在正在五楼的仓库里。”太宰治笑眯眯的喝光了剩下的咖啡，“她和敦君正在被国木田狠狠地训练着呢。”

        “要知道，在你们出发去京都的那段时间，他们两个可是做出了了不起的发言呢。”

        “真不错啊。”织田作之助的眉眼柔和的放松了下来，他偏头看向了欢快的走向门外的太宰治。

        “那你可以讲给我听吗，太宰。”将价值两份咖啡的零钱留在了桌子上，织田作之助起身与他走出了咖啡厅，在他们身后，冰美式内残留的冰块融化，发出了“叮——”的响声。

        “可以哦！织田作我跟你说——”

        “谢谢惠顾！”店员小姐的声音也在门后变得影影绰绰，融化在了微热的风中。

        伴随着电梯的到达，他们两个与国木田独步狭路相逢，对方严肃的示意他们两个安静。

        [睡着了呢。]太宰治蹲了下来，戳了戳西野奈绪熟睡的脸庞，然后朝着织田作之助比了一个口型。

        [嗯，睡着了呢。]织田作之助点头，然后将身上的羽织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太宰治搓了搓下巴，走到国木田独步身边，跟他协商了一番。最后，他心满意足的拿着手上的异能产物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轻声说道：

        “一、二、三——！”

        “咔——！”

        伴随着照相机快门的按下，一张写满夏日回忆的照片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悄悄被贴在了武装侦探社的信息板后。

        等待着在将来的一天，某人突然在众多的信息里能翻找出来，然后看着这个场景，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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