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去官府

柳怀素浑身一震，这声音是谁她再清楚不过。

        大堂亮起了灯，忽然的光线让柳怀素还不适应，她微眯起眼，下一瞬就被人抓了起来。

        “柳怀素，你还有什么课狡辩的！”宇文煜走出大堂。

        方才吓她的“骷髅头”正垂首站在宇文煜身边，态度谦卑，原来这全是宇文煜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套她的话，让她在害怕之下亲口承认自己所作所为。

        柳怀素浑身战栗起来，面前是她深爱的男人，可正因为深爱，所以她知道当他发起火来，会是怎样的狠戾无情——他曾经亲手凌迟了一个背叛他之人。

        而她害死他至亲的所作所为，怕是被他挫骨扬灰，都不能给他解气。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全是因为对他的一片疯狂的爱意，致使她投机取巧。

        宇文晴死后多年，宇文煜都没发现，这让她壮大了胆，更得寸进尺地对秦怀袖下手，谁曾想会在多年后的今天暴露。

        还没等她说什么，她头发就被宇文煜狠狠地拽起，拖行到宇文晴和秦怀袖的画像前，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脑袋就被用力地按到地上，后背被宇文煜一脚压住，挺不起身来。

        “给我跪在她们面前忏悔，还有……”

        他一字一句的道：“本王要你给她们偿命！”

        “凭什么让我偿命，该死的人是秦怀袖，明明是我先爱上你，可她却先我一步抢走了你！你们一心都向着秦怀袖，谁又来关心我？我恨宇文晴，我恨秦怀袖，她们抢走了你的爱，抢走了你！我以为秦怀袖死后，你便会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可是没有，宇文煜，你明明那么恨秦怀袖，为什么还想着她，为什么不能分一点念想给我！”

        柳怀素痛心地大喊，她从小便爱慕着宇文煜，家人也有意将她许配给他。

        她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过嫁给宇文煜，连出嫁那天戴什么首饰都想好了，哪曾想凭空出现一个秦怀袖，夺走了她的挚爱。

        从此她的世界崩塌，她的小姐妹都在嘲笑她。

        “知道为什么本王不爱你么？”宇文煜森冷地道，“因为你不配！你个蛇蝎妇人，本王要你为你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哈哈哈。”柳怀素发疯似的狂笑，“即便你要了我的命，宇文晴和秦怀袖也回不来了，有她们俩人给我陪葬，我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值了！”

        “来人，把她拖下去，送去官府！”

        明明已经抓住了罪魁祸首，明明已经替宇文晴和秦怀袖复仇，为什么他一点复仇的快感都没有，反而感到无比悲痛和绝望。

        是啊，即便抓到柳怀素又如何，失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了。

        他颓然地抚住脸，望着宇文晴和秦怀袖的画像，哑然失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害了你们。你们放心，我会让柳怀素付出代价，替你们复仇。”

        扮成“骷髅头”的贴身侍卫闻言，内心一声长叹。

        只可惜，王妃和郡主都见不到了。

        柳怀素和那位车夫一起被押入官府审讯，当年犯下奸杀案逃逸的人们也被宇文煜的人抓捕归案，所有人一律仗刑伺候，打入大牢。

        柳怀素的父亲京兆尹拼了命想把她救出来，奈何宇文煜强权压制，更何况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京兆尹还想托关系打点狱吏，好生照顾柳怀素，谁知被宇文煜发现，宇文煜直接不顾亲戚情意，抖出京兆尹收受贿赂的把柄，上奏朝廷。

        当朝天意最恨贪污受贿之人，立马下旨彻查此事，顺藤摸瓜，竟然查出了不少官员。

        圣上勃然大怒，依律抄家处死，亲眷发放边疆，永世不得归京。

        圣上对他赞赏有加，赏赐白银万两。

        然而这些荣耀，却再无跟他分享之人。

        秦怀袖已经离开了五天五夜，宇文煜的人也在山头山底寻找了五日五夜，却一无所获，这山陡峭，下面栖息着好多野兽。

        宇文煜都不敢多想。

        宇文煜每日抱着秦怀袖的画像，喃喃自语：“害死你的柳怀素已得付出了代价，可你怎么还不回来。对不住，如果我早些发现真相以及你的异样，你便不会走了。袖袖，你在哪，只要你回来，我愿一命换你一命。”

        然而他的懊悔，他的痛苦，也不可能打动阎王爷，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他痛苦地借酒消愁，搬到了秦怀袖的厢房居住，不准侍女擦拭厢房里的任何一物，只为了让他可怜地在秦怀袖触碰过的一切上寻找她残存的痕迹和气息。

        当然，一无所获，留给他的只有冰冷和寂寥。

        一直到有一天，一只信鸽飞到了厢房的窗前，慵懒地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是他因公离京时，秦怀袖用来跟他通信的信鸽。

        只要他离京，这只信鸽就会往来他与秦怀袖之间，虽然他从未回过信，但信鸽依然锲而不舍地给他送来信。

        但回京后，信鸽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秦怀袖饲养在何处。

        宇文煜眼中亮起一片光，莫非是秦怀袖来信了，她还活着？

        可他失望了，信鸽脚上空无一物，看起来仅仅是路过歇脚而已。

        宇文煜苦涩地垂下眼眸，忽而又亮起，他能否借信鸽给秦怀袖送信？也许她能收到也说不定。

        宇文煜喜上眉梢，抄起笔，奋笔疾书，在信纸上写了一列又一列，似又担忧自己的话太重，语气太急，吓着秦怀袖，反反复复地斟酌和修改字句，到得最后，只落得一句：“汝在何方，吾甚念之，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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