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身和白月光跑了！4

自那晚后，陈观南在之后的一个月内再也没见过江婠。

        她也是后来看了某博才知道，江婠进组了。

        一进组就是几个月，陈观南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有股莫名的孤独感。

        在吃过江婠做的饭后再吃其他的饭菜，陈观南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太合胃口，所以一个月来倒还真有了点茶不思饭不想的感觉。

        但没等陈观南孤寂太久，李婕便上门来找她了。

        李婕来找她的时候，两眼冒光，兴致冲冲，手上还带着一本薄薄的剧本。

        “李姐，是有好本子了吗？”

        陈观南给李婕倒了杯茶，好奇的开口问道。

        李婕端起茶杯牛饮了一大口，然后才把那薄薄的剧本递给了陈观南，得意的扬了扬眉梢，说道“看看吧，难得一见的好剧本，保证你喜欢。”

        陈观南跟着李婕的这些年来很少见到李婕这么兴奋的样子，她带着期待的接过了剧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剧本名字叫《纳西瑟斯》，听起来好像是个西方的人名。

        陈观南略微皱了皱眉，然后继续往下看。

        女主角名叫姚女。

        姚女今年二十六岁，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父亲在她十六岁那年跟着小三离家出走了。

        因为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姚女的母亲为姚女安排了无数次的相亲。

        这天，姚女照常去相亲，结果发现这次的相亲对象是自己的初中同学――许围。

        因为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姚女很不喜欢许围，可许围却像是很喜欢姚女一样，从相亲开始便对姚女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甚至还带着礼物去拜访了姚女的母亲和邻居。

        周围的人都觉得许围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而且姚女本就老大不小了，脸上还有一道丑陋无比的疤，能嫁出去就算老天开眼了。

        在周围人的不断洗脑和劝说下，姚女逐渐变得没有那么坚定了，她觉得人都是会变的，万一许围已经变了呢？

        就在姚女要点头答应和许围试试的时候，姚女那个失踪了十年的父亲回来了。

        姚女的父亲一回来便又恢复了以前那种酗酒成性、酒后发酒疯打人的情况，甚至比之前还要剧烈，姚女脸上的那道疤就是小时候被她父亲酒后发酒疯用碎酒瓶子扎到了脸上造成的。

        这天，姚女的父亲又喝了酒，对着母女两□□打脚踢，姚女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结果意外在街上撞到了怀里抱着东西偷偷摸摸的许围。

        姚女疑惑的跟了上去，结果发现许围在虐猫虐狗。

        许围走后，姚女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挖着许围刚刚埋了被虐待至死的猫的尸体的地方，挖出了一堆堆死亡时间不一的白骨。

        一边挖，姚女脑海中一边浮现了初中的事：因为发育过早，初中时候的姚女身材就特别好了。穿着肥厚的校服也遮不住的好身材让是姚女同桌的许围起了色心，一次午休，姚女睡不着便趴在假寐，结果她居然看见许围在对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打/飞/机。

        姚女看见了许围的丑陋东西，听见许围在自己身边喘了一个中午，但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她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

        那件事给姚女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恶心感，让她时至今日都还没交过男朋友。

        姚女浑身湿透的、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完美的身材以及额头上那道丑陋的疤，想着她明明心地无比善良、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可就因为额头上的疤，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都觉得能嫁给许围是她的福气了，没有一个人真正爱她。如果没有那道疤的话，所有人都会爱她……可他们都配不上她，只有她自己才配得上她……

        这样想着，姚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明明和她长着同一张脸，但额头上却没疤、长得比她好看万分的女人。

        女人从背后环抱住了姚女，从后颈开始亲吻着姚女，而后，一夜云雨，从未停歇。

        女人常常和姚女共赴巫山云雨。

        但后来，姚女的父亲喝酒开车撞死了人，对方要求他们赔偿，不然就把姚女的父亲告上法庭，然后整天来闹得姚母不安分。

        姚母不忍刚刚回家的丈夫去坐牢，于是跪地求姚女想办法。

        这个时候，许围带着钱上门了，他说钱可以借给姚女家，但条件是姚女必须嫁给许围。

        姚女不想答应，但姚母一直跪地苦苦哀求。

        后来，姚女假意答应，然后背地里计划着带女人逃跑。

        可计划被姚母识破了，她用失眠药药倒了姚女，把她送上了许围的床。

        姚女再醒来时，许围已经死了，女人杀死了许围，并且杀死了姚父。

        姚女自知逃跑无用无望，最后牵着女人的手一起跳楼了。

        可后来据警方通报，一名女子在杀了父亲和一名男子后，跳楼自了。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女人死时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株水仙花，怎么也掰不开。

        最后警察只能把女人和水仙花一起放进了焚烧炉。

        读到前面部分时，陈观南还觉得剧情比较平淡，可读到最后两段时，陈观南顿觉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是她的精神幻觉或者是人格分裂！”

        陈观南恍然大悟的开口说道。

        “明天在江城大剧场试镜，记得准时参加。”

        李婕一看陈观南这模样便知道陈观南很喜欢这个剧本，于是便直接把试镜时间告诉了陈观南，嘱咐她养精蓄锐，明天自己会准时来接她，然后便离开了。

        陈观南看着手上的剧本，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她已经熟悉了所有情境，并在脑海中大致想了一遍怎么演，然后才终于放开了剧本。

        第二天，陈观南画了个薄妆，穿着一件小香风外套配牛仔裤，内里搭着一件白t，扎着一个马尾，戴着墨镜便出门了。

        到了试镜场地后，陈观南突然发现明明是试镜的地方，可是外面却连一个来试镜的人都没有。

        但因为试镜快要开始了，为了避免这些琐事扰乱自己的思绪，陈观南连忙压下了疑惑，开始在脑海里回顾剧本。

        “观南，一会儿千万别紧张，知道了吗？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知道了吗？”

        推开试镜大门前，李婕对着陈观南认真的叮嘱道。

        “嗯，李姐，我会的。”

        陈观南摘下墨镜递到了李婕手里，然后推门而入。

        进门后，整个大剧场内只两盏灯还亮着，一盏舞台灯，一盏从二楼观众席上打到舞台上的灯，周围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能看见有几个人影站在舞台下方，但却看不清面孔。

        陈观南深吸了口气，然后抬脚走上舞台，对着下面的众人鞠了一躬，朗声道“各位导演、编剧、制片人，你们好，我叫陈观南，今年二十六，我来试镜的角色是姚女。”

        从站上舞台的那刻起，陈观南便察觉到有无数道打量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她身上。

        陈观南吸了口气，尽量放松身体。

        这时，舞台下方的正中央有一道浑厚的女声问道“剧本看了吗？最喜欢哪一段？”

        “看了，”陈观南把视线移向了台下说话声音传来的地方，回答道“我最喜欢姚女发现许围虐猫淋雨回家后，因为发烧，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的那段。”

        “哦？”台下人刚刚还很平淡的语调微扬，接着台下响起了一片纸张翻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后，那道女声继续道“那就先试试这段吧，你自己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好。”

        陈观南点了点头，而后深呼吸一口，同时在脑海中飞快的把词给过了一遍。

        三分钟后，陈观南对着台下的人点头示意道“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

        说话的人的声音突然变得远了，听起来像是她往后坐了一点，完全靠在了椅背上。

        女人的话音落下后，刚刚还笔直站立的陈观南突然像泄了力一般，双手无力的耷拉着，双脚无力的拖拉着。

        她抬眼看着自己的正前方，眼神麻木困惑，视线先是落在了镜面中自己的额头处，然后左右转了转脸，端详着镜中自己脸上的伤疤。

        突然轻嗤出声“真丑啊……”

        接着视线又往下，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她挺了挺身体，一寸寸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目露迷恋“真美啊……”

        她又看向了自己脸上的疤，神色变得厌恶、自我嫌弃，喃喃自语道“如果没有这道疤的话，我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会得到所有人的爱……可就因为这道疤，毁了，一切都毁了，我的父母甚至觉得我能嫁给一个虐猫狂是天大的幸运……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在乎我……只有我，只有我，我只有我了……”

        “啪啪啪，”台下的女人动手拍了拍掌，脚下的凳子也跟着发出了声响，她问道“下一段戏还能演吗？我们专门找了个人给你搭戏。”

        下一段戏，暧昧戏。

        “……能。”陈观南略微停了几秒，然后才点头。

        “行，状态保持住，一会儿直接从女人出现开始演，”台下的人扭身朝身后坐在观众席上的某人挥了挥手，戏谑道“上场吧小江，也别干坐着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也是来面试演员的，而不是来试戏的了……”

        “哈哈哈”

        台下传来了一群女生的低笑声，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陈观南放松了不少，脑子也开始思考一些琐事了。

        小江？哪个小江啊？新人吗？

        台下有人正在缓慢的朝着舞台走来。

        陈观南的视线随着那道人影移动，却听见那道浑厚的女声喊到“准备，回到刚刚的状态啊，等小陈说完‘我只有我了’，然后小江你再上场，从背后环抱住小陈，从这儿开始下一场戏，明白了吗？”

        “嗯。”

        立在舞台上场台阶上的人笑着应了声。

        正在酝酿情绪的陈观南听见这熟悉的笑音后突然浑身僵硬。

        小江……江婠？！

        她不是在别的剧组拍戏吗？

        她要和江婠演暧昧戏？！

        台下的女人根本没给陈观南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在陈观南还处在震惊中时，女人喊了“开始。”

        陈观南不得不瞬间强迫自己入戏。

        她看向了镜中自己脸上的疤，自我厌恶又偏执的开口道“我只有我了……”

        脚步声慢慢从身后传来，江婠每多走一步，陈观南的身体就愈加紧绷。

        江婠的视线落在了陈观南紧绷的背影上，在距离陈观南三步以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她语气惋惜的笑道“我以为看见我你会很惊讶，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场上的人和场下的人皆是一愣。

        因为这根本不是剧本里的台词，而且江婠的走位也没按导演刚刚设计的来，这是临场发挥的。

        台下的导演眉梢微扬，目露兴味的看着台上的两人。

        本来今天叫江婠来试戏就是为了看看陈观南和江婠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咋样。

        现在看来，这化学反应可太足了。

        江婠话语出口的瞬间，陈观南脑海里快速飞过了无数个想法：

        江婠改了台词和走位，但导演没叫停，她就得继续随意应变演下去，不过这也还好，她其实更怕的……是和江婠演暧昧戏。

        虽然江婠现在说的这句话不是剧本里的台词，可它是符合女人人设的。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接住江婠的戏，同时不要违背姚女的人设。

        此刻站在镜子前的姚女正处于极度的挣扎中，她一方面极度厌恶自己，一方面极度迷恋自己，这两种极端的感情让她陷入了混乱状态，所以她才会分裂出女人――极度迷恋自我的她。

        思绪理清后，陈观南稍微放松了些，在台下的人看来，陈观南只是愣了一两秒后便自如的接上了江婠的戏。

        她抬眼看着自己眼前的镜子，从镜子的照射里一寸寸的打量着女人的脸，然后目露惊艳和痴狂“就该是这样的，你就该是这样的。”

        “哼，”女人红唇上扬，轻哼的一声媚得人骨头都酥了，她对着镜子里的陈观南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然后抬脚走到姚女身后，弯腰把头靠在姚女肩膀上，然后用姚女的手抚摸着自己的绝色脸庞，慵懒道“你满意吗？”

        她是江婠，但也不是江婠。

        感受着脖颈间江婠呼出的暖气，陈观南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陈观南要开口说话时，江婠缓慢的从背后抬手环抱住了陈观南纤细的腰肢，动作暧昧又饱含深意。

        她蹭了蹭陈观南的脖颈，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无比风情的眼神，自顾自的开口，吐气如兰道“我能让你更满意……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期待，也一直都很压抑……一切都交给我……”

        语毕，江婠在陈观南后颈处轻轻落下一吻。

        本来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颤抖的陈观南瞬间双腿发软，如果不是被圈在江婠怀里，她可能就要丢脸的跌坐在地上。

        但她此刻也没好到哪儿去，如果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在支撑的话，她刚刚差点就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很多女生的惊呼声。

        陈观南：？？？

        “哈哈哈，”江婠抱着陈观南，突然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她扭头看向了台下发出声音的那一片地方，无奈的笑道“导演，你们剧组的工作人员不行啊，不知道在片场不能随便出声音吗，这样会打扰演员的发挥的……”

        “噗碴”“噗碴”“噗碴”

        话剧场内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没等陈观南先抬手遮眼，眼前便已经出现了一双手。

        过了好一会儿后，江婠才收回了手，同时放开了陈观南。

        陈观南终于看清了台下观众的模样。

        台下的观众，全都是女生，除了现在正在过去训话的导演模样的人年纪较为大一点以外，其他的大多数看上去都像是她的同龄人。

        “刚刚发出声音、现在正在挨训的那几个小女生是我们这部戏的编剧，这是她们的第一个剧本，也是她们第一次现场看她们的戏被表演出来，所以情绪有些激动了，你状态没被影响吧？

        明明江婠的这段话中有许多令她觉得好奇的地方，譬如：这么厉害的剧本居然是一群小女生写的？再譬如：第一个剧本是怎么拉到投资，还请到了你的？

        可最后，陈观南问出的却是“你不是在别的剧组拍戏吗？怎么今天会出现在这儿啊？”

        江婠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开口道“连续拍了几天的大夜戏，凑够了一天的假期，请假过来试戏的，明天还得继续回剧组拍戏呢……”

        “哦。”陈观南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沉默了。

        “最近吃得不好吗？”

        伸完懒腰后，江婠突然开口询问道。

        “……”纠结了几秒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后，陈观南选择了前者“是有一点。”

        “怪不得我说刚才抱你的时候怎么感觉你的腰比之前瘦了不少。”

        江婠笑了笑，语气随意的开口道。

        陈观南听见江婠的话后，脑海中便冒出了刚刚拍戏时的一幕幕，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一会儿我们一起去？”

        江婠看着陈观南羞红的脸，眼眸深沉了一瞬。

        真的好想好想赶紧把这只兔子吃干抹净啊……

        满脑子都是刚才拍戏画面的陈观南根本没听清江婠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的“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后，导演训完人了，接着便把合同给了两人。

        两人很快就签了合同，然后前后脚的出了门。

        因为剧本还要花一点时间来修改台词方面的问题，所以这部戏会等到江婠把目前拍的戏拍完之后再开拍。

        导演只是叮嘱了一下两人保持身材、不要毁容就放两人走了。

        刚刚发出尖叫的几个女生站在门内，看着两人的背影，开始窃窃私语：

        “江婠肯定是上面的那个，你们谁跟我赌，我出200。”

        “我压你”

        “不赌”

        “赞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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