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站在风口的猪

　　
063    站在风口的猪
后世有个卖米的家伙说过，站在台风口，一头猪都能飞起来。武达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头幸运的猪。
武达什么事都没做，注册资金高达一亿的桃源空调（帝都）有限公司就成立了。武达及其研发团队以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十，属于白捡了一千万的幸运儿。
幸福啊！
这种幸福一直维持到，武达到厂区之前。
看着占地数十万平的场地，空荡荡的厂区和十几个破旧的厂房，武达瞬间就感觉自己不幸福了，而且是极度的不幸福。
这是又穿越回鱼梁县了吗？怎么一股子鱼梁机械厂和开发区的既视感。除了地盘大点，厂房多点，似乎没什么区别呀？
陪同的人员介绍说，这里原本是一个军企，因为改制搬迁了，就剩下这么个厂区荒着。上级觉得怪可惜的，就萌生了在这里造空调的想法。想必，以武达同志丰富的商业经验和对家电产业的熟悉，一定可以再创新高，再立新功。
武达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的体重不够，御风而行的技术不过关，很有可能被那股台风吹上天，然后重重得摔下来，来个粉身碎骨。
这种大号的军企，一般人都不敢碰。
因为工人的脾气都大，一言不合就会对你饱以老拳。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基本上不能开除任何一位员工，甚至连处罚的权力都没有。
既不能罚款，更不能开除，那还管理个屁啊！这不是管理，这是伺候大爷来了啊！
不干！
武达掉头就走，白给钱也不要！爱谁谁去，我是不伺候！
昨晚还没跟窦建国商量一下来帝都搞研发的事，那家伙当时就炸了。他说就在鱼梁待着，哪也不去。就算公司倒闭了，他就在街头摆个小摊，修自行车。
给那个德国鬼子比尔一说，比尔倒是很高兴。
一个德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这是什么精神？
要不是被武达的赌约所牵制，人家老早就跑了。
就鱼梁那个破地方，虽然公司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但青山绿水再好，也有相看两讨厌的时候。
时间一长，比尔就想念家乡的酒吧，和酒吧里开朗的美女了。
听说有这么个机会，比尔一再怂恿武达，一定要好好地把握这次机会，把桃源品牌做大做强，走出国门，冲向世界。
比尔为了能够早一天到伟大祖国的心脏看看，更是抛弃了所谓的原则，大包大揽地许诺，空调的关键部件压缩机的制造全交给他了。
都是制冷的，空调和冰箱的压缩机能有多大区别？
什么，还需要制热？
来个逆转不就行了嘛！
武达相信，这时候你就是让比尔造个航天飞机，他都敢打包票说，有什么嘛，跟飞机差不多！
看武达走了，陪同人员也不拦着，一点都不把武达当领导。
武达就奇了怪了：“你不应该挽留我一下吗？”
“不用。林仁同志说了，你一定会留下来的，不是吗？”那位陪同的装模作样地掏出一份合同，大吃一惊，“我忘了。合同上，你只是第二股东，只负责技术研发和品牌推广，不参与公司管理。慢走，不送。”
那股台风一定是过去了，武达还没有飞起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管了，回中官坟圈地、建房，先把桃源网络公司的招牌竖起来。这个鸟空调厂，自己麻溜地把设计图搞出来，就算是完成任务。
酬劳也不菲，不是吗？
一年做出样机，转让技术，最多允许他们沾一下桃源品牌的光，给他们做做广告，就能白得十亩地。
也行了吧。
武达低估了市场对空调的渴求，更低估了负责这方面的同志的魄力和胆量。
这边的厂房刚刚破土动工，一场盛大的奠基仪式就举行了。
各路记者，各种长枪短炮围绕着武达，旁边的那位正牌的总经理。
跟耷眉丧脸的武达比起来，这位总经理显然更合格。
不仅意气风发，容光焕发，那发言讲得更是极有水平。从国外谈到国内，从大政说到民生，无不头头是道，让人心悦诚服。说到精彩处，更是引来阵阵掌声。
最后，大合影的时候，那位总经理还亲切地拉着武达的手，面向镜头，充分地把武达的价值挖掘了出来。
原本还有人疑惑，这个桃源空调跟那个做冰箱的是不是一个厂家。照片一出，大家都明白了，还是武达的厂子，还是那个乐于救助失学儿童的良心企业家。
支持！必须得支持！八字还没一撇，空调厂的订单就接到手软了。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许诺，也不是一句空话。
有搞产品外包装设计的给出图样，有搞模具冲压的给出机壳样品，有做线路管道的更是提前把自己的样品送来，希望能搭上这趟顺风车。
别人是开心了，武达却是一肚子的不爽。
这个可以理解，无论谁被人当车给上了，都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在接到了苏菲娅不怀好意的电话之后，武达的心情就更差了。
苏菲娅的心情极为不好，因为她的撤资的提案被否决了，而且是极为严厉的否决。
爷爷不舍得直接骂她，苦口婆心地说了一番大道理，着重讲解了爱国的重要性，把苏菲娅说得一愣一愣的。
爹地卫斯理就没那么客气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你想把卫家连根拔起吗？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会那么愚蠢！”
派人修理武达的话，根本就没来得及说出口，苏菲娅就已经被骂哭了。
“我就知道，你只疼你的儿子。我明天买机票，直飞英国守着妈妈，再也不回来了！守着你的二房和便宜儿子过去吧！”
苏菲娅的妈妈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是卫斯理心里根本不能碰触的痛。
一听苏菲娅说要去给妻子守墓，卫斯理一下子就心软了。
十多年前，卫斯理出去喝花酒，苏菲娅的妈妈自己开车去医院看病。因为身体不适，精神不能集中，遭遇车祸身亡。
自那以后，苏菲娅的性格大变，对所有的男人都不假辞色，上学的时候根本就不和男同学交往。
大学毕业后，更是只和几个女生联系。有不可靠的消息说，甚至已经和一个叫莉迪亚的英国女孩确定了恋爱关系。
“你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我也不从什么国家大义说你，就说你蔑视大陆人，轻视你的合伙人，这种心态就要不得。
一个成熟的商人，一定是一位平等看待合伙人甚至是对手的人。你这种态度，将来一定会吃大亏的。回来吧！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好好磨磨性子。”
“我不，我就和莉迪亚过一辈子。”
女女关系，卫斯理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这要是把女儿送到英国，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听见女儿要“自寻死路”，卫斯理怂了：“好好好，爹地不逼你相亲，也允许你在大陆继续经营生意。但是，爹地劝你一句，跟武达联系一下吧！对你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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