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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船长的故事


楚凌这时候没有任何吹嘘成分。只是如实的讲了其中的故事。连美国队都没有提。

        随后,楚凌又讲了献王,陆吟霜,太虚幻境的梦境的事情。尤其是太虚幻境的故事,听得轩雅最是兴奋,说这个故事好,拍出来一定好看。,

        而凯拉一众人也是听的啧啧称赞,绝对太过神奇了。但他们也知道,楚凌断然不会说假话。

        讲了两个故事,楚凌便不肯再讲了,说是有些累了。轩雅和凯拉还想听。楚凌干脆转移话题,说道:“你们在海上一定也有不少好玩的故事,不如你们也说说吧。”

        凯拉立刻说道:“这个不好玩,他们能讲的故事都全部讲过了。”

        史蒂夫和史密达还有摩尔都是不由苦笑。史密达说道:“这船上的旅行,初开始有趣。但到得后来,也是无聊。所以我们都喜欢听故事,讲故事。今天难得老板有好故事讲给我们听。”

        轩雅则说道:“我正想多打听一些故事,收集一些素材。你们要真有什么精彩的故事,不要吝啬哦。”

        史蒂夫微微一笑,他是沉稳的性子,说道:“老板都讲了两个故事,我们也应该投桃报李。”

        凯拉说道:“那您可不许讲重复的故事。”

        “你这小淘气。”史蒂夫苦笑。“我要讲的你全听过了,不讲重复的讲什么?再说每次有客人讲故事,你都来的最快。要不你也讲一个?”凯拉连连摆手,嘻嘻一笑,说道:“我只会听,不会讲。”

        “我倒是有个故事。”便在这时,一旁的杰夫船长走了过来。楚凌知道他在一旁已经听了许久。杰夫船长穿着标准的工作服,像是英伟的海军。

        他头上戴了军帽,这时候取了下来,缓缓走了过来。

        杰夫船长的修为是通灵,他的身材挺拔,整个人沉稳中给人一种宁静,智慧的感觉。而且这哥们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帅哥,现在脸上多了一些风霜和胡须。

        凯拉见到杰夫船长前来,不由欢呼。“船长叔叔,你真偏心啊,平时要你讲你都不讲。现在就讲给楚凌听。”

        杰夫船长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他先向楚凌说道:“老板你好。”

        楚凌也是一笑。为杰夫船长让开了位置。杰夫船长坐下。凯拉给杰夫船长倒了一杯酒。

        楚凌和轩雅看的出来,大家都很尊重杰夫船长。

        杰夫船长喝了一口酒,扫视大家一眼,随后一笑,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华夏的一些佛法。那时候真觉得想出家,想四大皆空。所以我对华夏的和尚很尊重。”

        杰夫船长缓缓说起来,他说道:“那应该是三十年前,我刚好二十五岁。你们别看我现在像是四十岁左右,实际上我已经五十多岁了。”

        这点倒不奇怪,因为练武之人想要年轻一点是没多大难题的。

        杰夫船长继续说道:“那年我还没有这艘尼泊尔,我的船是货船,也干一些帮人偷渡到国外的勾当。那年,船上来了一名和尚。和尚法号觉明,看起来四十来岁。他穿着僧袍,很安静。当时我的货船是要去加拿大的。我就奇怪,这和尚也想去加拿大发财吗?”

        “三十年前的加拿大是大圈帮最辉煌的时候。”杰夫船长继续说道:“恩,一般我们货船偷渡人口,都是将那些人关在船舱里,不见天日。环境很恶劣。我虽然是老大,但也只能如此。不过我对觉明和尚还是很优待的,请他住到我的房间。”“由于我一直喜欢佛文化,所以我的中文很好。跟觉明和尚交流起来没有一点的难度。那天晚上,外面的风有些大。在房间里能听到外面海涛的声音。烛火摇曳着,我打算跟觉明和尚彻夜畅谈佛法。我说,大师,一切色相,皆为虚妄。大师方外之人,为何还要前往加拿大?”

        觉明和尚双手合十,说道,天下不净,我自洁净,人无慈悲,我自慈悲,大千之中,因果不昧。我也不过是想多走一走,多看一看。

        我说,大师有大智慧。

        觉明和尚又说道:那么施主且安坐,听我说吧。你可知我俗家原来也是一个名门望族,方圆百里,都是我家产业。只是我家人丁实在不旺,一门中只剩我一人。”

        我奇怪问道,那大师为何抛家为僧?

        觉明和尚说道,在我十九岁那年,一位世叔为我说了门亲事,也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她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美女,当时我可说是春风得意,事事趁心。

        我忍不住笑了,大师当年,还是个风流年少。

        觉明和尚说道,可是婚后不过三个月,一场大病夺去了我妻子的性命。

        我收敛起笑容,说道抱歉,大师。

        觉明和尚说不用抱歉,凡有相者,皆是虚妄,所谓哀乐,都如过眼云烟,哀便如何,乐又如何,不过心中一念而已。他说完便袖手坐着,真如佛龛里的一尊佛。这时觉明和尚又继续说道那年我十九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觉得她死后,世界于我已毫无意义,因此,我在我家的祖山上挖了一个深洞,叫人把妻子的灵柩抬进去,然后。

        他顿了一顿,才道,我把所有的人打发走了,然后点着一盏灯走进去

        这洞我叫人挖得很深,走进去足足走了半天。天很冷,山洞里尽管土壁的泥都已冻住了,可由于和外面不通气,所以不算很冷。

        她的灵柩已入在里面的一间小室里。朱漆的灵柩,非常大,是我让柳州匠人特制的,柳州出好棺材,这具棺材也是用的万年阴沉木。据说,阴沉木是从水中取出,做成棺材后,每年沉入地底一尺,十年一丈,千年百丈。

        我坐在她灵柩边的一张椅子上,点着了搭在灵柩边的一根火线。那点火星在地上跳跳跃跃,好象一朵鬼火,向外飞去。

        随着一声巨响,进来的甬道整个崩塌了。现在,只有她和我,在这个深深的墓穴里。

        我从怀里摸出一瓶酒。在昏暗的漆灯下,那瓶中的酒也似在流动,幻出异彩。听说,鸩酒洒在地上都会起火,在瓶中,那也如个不安份的妖魔吧?

        ‘饮吧。’

        仿佛有一个人在黑暗中以一种甜蜜的声音对我说。

        ‘饮吧,醉于那醇酿中,好忘怀人世。'

        我伸出手,拔去了瓶塞,默默道:、‘等等我吧,如果黄泉路上你觉得孤单的话。’

        你不想再看我一眼么?

        在漆灯的光里,我仿佛看到了她,好似生前。她的肌肤依然白皙如美玉,她的声音娇脆若银铃,手指纤长柔美如春葱,她的吻如春天最后的细雨。

        ‘等等我吧。’我喃喃地说。

        我用力推开了棺盖。我没让人钉上盖,因为当初我和她立过誓言,生则同床,死则同穴。发亦同青,心亦同热。

        尽管阴沉木的棺盖有点重,我还是一把推开了棺盖,露出一条缝。我抓起酒,准备躺到她身边,然后一饮而尽。

        这时,我看到了她。

        天!

        她的脸并没有变形,但她的肤色却已泛青,青得象冻坏了的萝卜,但也坚硬得和石头一样。她的脸依然美丽,但那种美已带有种妖异,只能说那是种虚幻不实的美。我知道,在那白里泛青的肤色下,已没有鲜血在流动,最多是蛰伏的蛆虫等着春天来临,到那时把她食为一个空壳。而她的脸上,死前那种欣慰的微笑凝固在皮肤内层,犹似生前。

        仅仅是这些,我却可以忍受,我还是愿意躺在她身边,搂住她已僵硬的躯干,好让我们一同慢慢成为泥土。然而,更让人可怕的是,我看到了她的嘴边。

        她的嘴边,伏着一只足有我的手掌大的老鼠!

        这老鼠旁若无人地啃啮着她的嘴唇,我甚至可以看到老鼠的腹部开始鼓起来。我尖叫着,一把抓住老鼠,狠狠地向洞壁扔去。老鼠象是一个球,在冻得坚硬如石的洞壁上弹了一下,又掉了回来,摔在地上,皮肤抽搐着。

        她的嘴唇几乎被老鼠啃光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倒象是在笑。混杂着她脸上的笑容,却变成了一种狡诈的讥讽,仿佛趾高气扬地注视着我,即使她的眼闭着。我几乎可以摸到她锋利如刀的笑,可以看见她的妖异的笑在洞穴中四处穿行,仿佛黑夜来临时出巢的蝙蝠。

        我无力地跌坐在椅上,那瓶酒重重在搁在了棺盖上。

        如果在此刻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让人感动,会流芳百世,但此时我只觉得自己好象一个疯子,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人们的笑柄,最多当孩子们不听话时大人提起我的名字来吓人。

        我是为了这具丑陋如鸠槃荼的尸体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么?

        这时,我象是被冰水兜头浇下,心底也冷到了极处。

        就算她的样子依然美丽动人,但那种美丽又能保留多久?可笑,可笑。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那点漆灯的光因为我的呼吸而在跳动,使得她的脸明明暗暗,更象是寺院里立在天王身边的罗刹,仿佛随时都要从灵柩中直直坐起,攫人而啮。

        我推上了棺盖,一口吹灭了漆灯。

        在黑暗中,我吃吃地笑了起来。

        饥饿的感觉象是鞭子,不知不觉地就抽打在我身上。我乍醒时,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中,还以为自己睡在罗帐里。

        马上,记忆回到我身上。

        不,我要出去。

        我的手摸索着,手指碰到了冰冷的棺木,那瓶酒还在棺盖上,我抓住了,在灵柩上一敲,敲掉了半截,酒液流了一地,洞中充满了酒香,但并没有火光。

        我站起身,摸索着到那来处。进来的洞口已被泥土掩住了,我疯了一样用半段瓶子开始挖掘。

        这段洞中的土是从上面塌下来的,因此没有冻住,挖起来十分容易。然而在黑暗中我干得很不顺手。我回到灵柩边,摸到了一头的漆灯。幸好,我的袖子里还带着火镰。

        摸出火镰打着了,在洞壁上挖了个洞,放在里面,借着这一点光,我开始挖土。

        不用想别人会来救我,我有一个堂叔早就想谋夺我的产业,我失踪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也不用想别人会如此好心,再来挖开这墓,当初开挖这洞穴时我找的都是远来的工匠,他们甚至不知我挖这个洞做什么。抬进来的人也都是我找的过路人,他们都未必还能再找得到这里。而此时,我求生的欲念却和当初我想自绝时的决心一样大。

        我必须从这里出去。

        我干得挥汗如雨,但越来越难干。泥土越来越紧密,破瓶子也极不顺手,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不知干了多久,我感到腹中好象有一只手在抓着,一阵阵酸水都冒出来。这是饥饿么?也许,我在洞中已呆了一天多了。本来就是想丢弃我这具皮囊的,当然不会带食物进来。

        对了,在她的枕下,有两个白馒头。那是此间的风俗,出殡时,让死者过奈何桥时打狗用的。

        我回到她的灵柩边,鼓足勇气,把棺盖推开了一点,手伸进去,在她头下摸着。

        摸出馒头,她的脑袋“咚”一声敲在下面的木板上,倒象是木头互相碰撞。但我根本不顾那些,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甚至不去理睬那是什么滋味。

        两个馒头一下子吃完了。尽管还饿,但至少我可以让自己明白我的肚子里有了点食物,多少有了种充实感。我开始挖洞。

        挖出来的土越来越潮湿,总是沾在瓶上,甩都甩不下,每挖一下后需要把泥土刮净了才能再挖,这样十分耗费我的体力。

        挖着,突然,那半段瓶子“啪”一声,头上碎裂了一块,而我的右手食指突然一热。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把手举到漆灯下。

        在灯下,我的手上,有一些黑色的液体在流动,象活物一般,从上爬到下,已经到了肘间。

        那是我的血。刚才那块碎玻璃,把我的手指割破了一条口子,从那里,血正汨汨而出。

        我把手指伸进嘴里,不顾手指上还满是泥土,用力地吸着。把血吸去,可以止住血流,这是个偏方。

        血流入我的喉咙口,温暖而甜蜜,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人的血原来是很香甜的,我几乎忘了吸伤口血的本意,当血早就止住了后还在用力地吸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终于把已被吸得发白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有点茫然地看看四周。

        那盏漆灯还亮着。漆灯只需要极少的空气,乡间曾有人盗墓,掘出一座汉墓后,里面居然还有盏漆灯在亮着。

        当饥饿告诉我时间时,我已无法再举起那小半截破瓶子了。

        此时,我有点后悔把鸩酒倒了。

        借着昏暗如鬼火的灯光,我回到灵柩边,想坐下来,但是饥饿已经让我头昏眼花,一下坐了个空,倒在地上。

        地上,冰冷而潮湿,除了泥土,什么也没有。没有草根,没有苔藓。

        我的手碰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不软也不硬。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衣角,但马上知道,那是刚才被我打死的老鼠。

        恶心。一开始我这样想,但马上我想到,这可是食物。

        我欣喜地想着,抓着了那只死老鼠。

        我拼命咀嚼着。老鼠的尾巴在我嘴里时而盘屈成一团,时而又甩出唇外,我象吸面条一样又吸回去,细细地咀嚼。终于,我把这死鼠的内脏、皮毛混在一起同样咀嚼得粉碎,吞入腹中。

        这老鼠虽然不大,但我想吃下去后大概也足可以让我再坚持五、六个小时。ps:我创建了微信公众号,本书更新,或是花边故事,以及四帝等等,都在其中。大家有兴趣可以添加天道盟,或是tiandaomen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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