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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恶人世界,谁最恶!


看到郭清莹如狼似虎扫着饭菜,吃得津津有味。

        陆凡有些忍俊不禁。

        作为东海市第一家的大小姐,平时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吃到腻得生厌。在这饭馆干一天活,这饿得的,哪还有半点富家千金的形象。

        “这小丫头融入平民百姓的生活挺快的。”

        “陆大师,你怎么一直看着我?”郭清莹眼角扫得到陆凡一直看着自己,才想到自己形象,不禁有点不好意思:“饭馆的菜味道比我家里的好多了。我回去后,得让我爸把李叔撬过去。”

        “我妈一直埋怨我瘦得皮包骨,要有李叔炒的菜,不用一个月,我非变成个胖妹。”在饭馆干一天,她对于饭馆诸人已然熟络:“陆大师你眼光真厉害,听说李叔是你从菜市场找回来的,你是怎么从万人之中一眼看出他的?”

        “……你这鬼丫头,李叔是饭馆的镇馆之宝。你把他撬走,我们没饭吃,都上你家蹭去。”

        “欢迎之至。”郭清莹翘着嘴角说:“要我手下留情也行,你帮我家也找个像李叔那样的厨师。薪水不是问题。”

        陆凡等她吃饱了,才说:“小丫头,和我说下你家拍卖会的事情。”

        “怎么?”郭清莹诧异他突然提起这个事。

        为了救她爷爷,郭家分成两派,一派是郭清莹和郭炳,主张求助陆凡出手,救郭太轩。另一派则是倾向“地下拍卖会”,主要包括郭清莹父亲、三叔、姑姑等人。而一直以来,另一方皆是势大,多人支持。到了最近几天,她二叔郭炳因感到陆凡出手缈望,也转投另一方。

        现今,只有她依然坚持相信陆凡。

        从头到尾,一直受到家人无视,让郭清莹很郁闷。

        陆凡明明是个高人,有着腾云生雾的本领,只要请得他出手,爷爷必得救。但偏偏家人皆不信。

        她年纪小辈份低,感受到家人的无视,自就不理会“拍卖会”的事。

        “陆大师对它有兴趣?……拍卖会一直是父亲和三叔在忙,我知之甚少,仅知道请来的高手有青面狼,还有我二叔从军区借调一支小分队。其它情况则不知道。”

        郭清莹有些伤心,“拍卖会”几乎倾尽家族人力物力,但是她基本成为透明,所有人都无视她的存在。——这也是她不回家的原因。

        别人都在忙前忙后,忙着准备“拍卖会”,她在家里无所事事,反显得碍眼。

        “你二叔的官不小,竟然能调动军区的人。”陆凡很是意外。但想到郭家在东海市经营到第一家的地步,军队里岂会没有人。

        “当然,我二叔在东海市上层威名远播,即使是邵家也都怕他!”郭清莹很是骄傲。

        “你参与不到地下拍卖会?”

        郭清莹摇了摇头:“他们都将我当成小孩子,这种重大事情,从来不让我涉足。”

        “听你语气,你不看好此次拍卖会?”

        郭清莹倒没有直接回答,叹气说:“你有所不知,我父母、三叔所有人都将希望放在拍卖会上。这次拍卖会几乎倾尽家族的大半心血,我实在不敢想像,拍卖会一旦失败,没有得到“太岁延寿液”,最后的结果,郭家能否承受得住。……其实,我爷爷也反对这次拍卖会。”

        陆凡见她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一步,暗暗赞许。

        旁观者清。

        郭家被逼入绝境,个个热血上脑,都产生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人人脑子里只设想着美好的结果,即使有理智之辈,也被救郭太轩这个大义捆绑,没人敢反对。反倒是这个小女孩,先想到悲观的一面。

        “其实我执着找你求助你,是一条无奈而为之的后路。他们将全部希望寄予在“地下拍卖会”,我却一点不看好,但无力阻止。在家里,我是个毫无用处的碍事的摆设,留在这里缠着你,反而贡献我一点薄弱的绵力,如果你最后肯出手的话。”

        “如果我让你回家,劝他们终止这场拍卖会。他们会听吗?”

        郭清莹小脸露出苦笑,说:“别说是我,到达这个地步。就算我爷爷亲自出手,也阻止不了。从注定举办拍卖会的那刻开始,就注定这是个赌局,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是啊!

        这早成为一个赌局,要么救得郭太轩,要么郭家陷入万劫不复!

        陆凡陷入漫长的缄默,他本来不忍目睹郭家一步步迈向深渊,想尽人事,提醒郭清莹回去阻止。现今听到郭清莹的描述,也知这是天意。

        巨轮已脱缰,没有人再能控制得住,只盼命运让它不要覆倒得那么彻底。

        别看郭清莹没心计,但是心思机灵,观察力敏锐,一眼就看出陆凡想提醒什么。

        “陆大师,你对地下拍卖会怎么看?你认为能成功吗?”

        木已成舟,虽然无法阻止大局滚滚向前,但陆凡还是道:“不看好。我认为,对郭家最好结果是拍卖会失败,准备的所有心血付之炬,而你郭家能安然无恙。这就足够。”

        “陆大师是什么意思?”郭清莹一下紧张起来。

        “如果没有这个拍卖会,死的只是你爷爷,郭家或者经历一段不长不短的危机。但出现这个拍卖会,那不仅救不了你爷爷,你郭家将面临家破人亡,家业崩溃,整个拍卖会陷入血腥屠杀!”

        郭清莹脸色一下苍白,结结巴巴:“陆大师你不是说……说笑吧?”

        她心里对陆凡敬若神灵,如同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存在。

        陆凡如此一说,她顿时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我二叔调派了一支军区小分队,还有青面狼那种丹脉高手,难道还有人敢夺宝?”

        “不是难道。是必然!你们郭家太小看这个吃人的世界,也太低估“灵宝”的诱惑。”郭凡见她吓得瑟瑟发抖,叹息说:“郭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之外,有一个不受法律束缚的世界。在那个世界,只有武力和杀戮,只有强抢豪夺,没有道德,没有任何的道理和规则。”

        陆凡目光悠远,看着远处,似是回忆又似是对另一个自己自言自语:“在那个世界,我曾经见过为一件‘灵宝’,七个人屠尽一个家族三百余口,男女老幼,无一活口。也见过为一件灵宝,几个人狙杀大半支军队。在这些人心里,为了私利为了夺宝,没有什么不敢做,没有什么人不敢杀的。”

        “郭家在东海市家大业大,黑白两道通吃,用卑鄙手段和各种卑鄙之人、卑鄙制度打交道。便以为自己是个坏人,是东海市最坏又最有钱有势的人。以为所有人,都不够他坏,够他人性卑劣,所以他不怕其它人。。”

        “实不知自己是坐井观天!就如同小溪里有条大鱼,他每天都要杀一鱼为食物,噬同类为生。小溪里的鱼都怕它,慢慢地,它以为这就是血腥、这就是残忍,以为它做到世界最凶残险恶的地步。但是有一天,它出到大海,才知道世间之恶比它恶得太多太多,恶得几乎没法用脑子想像。它是一条条鱼的杀,每天杀一条,以养活自己。别人是一窝窝,一族族地杀!没有任何道理,只凭喜怒无常。”

        郭清莹已然听呆了,陆凡给她描述的,是一个从没有想过的令人毛骨耸然的世界。

        郭家积累家业发展过程,虽然使用一定的卑鄙手段和一些恶行,但绝对不算恶势力。而陆凡描述的,却是一个没有规矩,只有血腥杀戮,硬抢豪夺的原始丛林。没有公义,没有秩序,弱者只有被屠和被掠夺的强盗世界。

        “陆大师,那现在怎么办?”

        郭清莹彻底慌了,陆凡描述自然不是假象,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一伙人。而这伙人听到“灵宝”现世,闻腥而来。也就是说,整个郭家已然置身群鲨的血盆大口之中,就只等拍卖会开始。

        “我也没办法。你都说了,拍卖会没人阻止得了。”他顿了顿,说:“即使阻止也没意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郭家手里有一件灵宝。”

        就如同一群饿狼饿得肚子慌的时候,知道你身上藏了块肥肉,迟早都逃不过。

        陆凡说:“现今能做的有两件事,一、你不要回去。算是给郭家留一缕种子。第二是劝你劝得动的家人,不要在拍卖会出现。尤其是你的父母!最好短暂离开郭家,甚至东海市。”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要阻止他们!”

        “如果你觉得能阻止得了,那就回去。但你知道,你阻止不了。”

        是啊,不仅人微言轻的她,就算是他爷爷开口,也阻不了。因为地下拍卖会明晚就开始,不论是嘉宾、客人、宝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时候,已没人能阻止。

        不可能因为她三言两语的道听途说,拍卖会就会中止。

        一旦中止,郭家付出的代价太大。

        “陆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求你,你救救我们郭家。”她拉着陆凡的手,哭着恳求。

        陆凡摆手说:“除了前面说的,我确实没办法。”

        郭清莹一下伏在桌面呜呜呜哭了起来。

        但见她哭得六神无主,泪水涟涟,模样可怜。陆凡心中恻隐,微一沉吟说:“我会前去拍卖会,到时我看着办吧。希望将损失减到最低……”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拍卖会前,趁人不防备,郭家将“清风辟尘珠”卖出手。但是郭家不可能会这样做。

        “谢谢你,陆大师。”郭清莹抹着泪眼,转涕为笑。

        “你整天‘大师’、‘大师’地叫,难怪你那个好友把我当成游医骗子。你以后还是叫名字陆凡,我大你不了几岁。”

        郭清莹想了想,小脸微微羞红说:“只要你帮助郭家,我天天叫你陆凡。”

        陆凡神通广大,他答应到时去现场,令到她安心不少。陆凡之前对于那伙人的描述,委实令人头皮发麻,她实在不敢想像拍卖会突然血流成河,家破人亡的惨状。——只有陆凡,才能救得了现在的郭家!才让她感受到安全,由心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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