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男孩颜

啪！哗啦！

都不知咋回事，自己手中的酒瓶就到了对方手中，两个空酒瓶破碎，冲上去的两混混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踉跄退后，血都从捂着头的手掌边流了出来。

混子怕愣子，半点不假。

一副要吃人模样的少年打了两个就镇住了一帮人。五赖子给罗双求打了电话，坐在地上晕晕乎乎的那个被拖到后面，七个混混聚在一起只等警察了。凌燕站在门后也没有再动手。

罗双求亲自带着三个民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前后门都被打开，前门还是凌燕自己先打开的。不过这次凌燕不肯先去派出所，非得在现场将事情说清楚了。否则就叫唯一有手机的师父打电话叫县里的警察过来。

好几个别屋吃饭的客人站在前门空坪上看热闹，并没有人说什么公道话，显然不愿招惹镇上的一班混混。

但凌燕拿出买好的录音笔却直接平息了事态。有五赖子清清楚楚的一句这有四万吗，罗双求也不敢乱来。

曾长凡和谢利民捡起地上的钱，两个警察核对了欠条上的挂账笔数，问了几个混混一阵。

罗双求阴沉着脸只管抽烟，一句话不说。事情最后还是就这样了了，欠条交给曾长凡，一万多块钱给了五赖子。连两个被打破头的混混，警察都没说要店里赔偿医药费。

这一架倒打出了一个多月消停，五赖子一伙再没有来过土菜馆。

转眼到了腊月，被师父认定最适合修炼昊阳功的凌燕只比谢利民晚四天突破第四层。

曾长凡本人突破第四层是在二十五岁，此时在第六层上已经停滞十多年了。

“燕子，师父祖传的功夫，昊阳功远比内练一口气的内家五虎功厉害。瞧你的趋势应该有突破第七层，达到破元之境的可能。希望师父能亲眼看到那一天。”

“师父，四师兄难道没有可能吗？”

“挺难。昊阳功是炼血功法，三十岁之前不能破元的话，以后气血活力渐衰，破元的困难大多了。我和你们大师兄卡在第六层都是十几年了。”

谢利民问道：“师父，破元之境很厉害吗？”

“嗨！破元之境也顶不住子弹。昊阳功第三层称之为后天，第四层是后天顶峰，第五层先天，第六层先天顶峰。破元之境后据说内息变为内元，有质的区别。有多大区别没人知道，我爷爷、父亲都没有达到过破元之境。”

“师父，你家真是一代单传吗？”

“一代单传？我父亲说我都是领养的。呵呵，这个你们就不要多想了，你们两个都勤加练功。如果能突破第七层，应该能有自己的后代。也能让师父一了心愿。”

“师父，你和大师兄没去医院检查过吗？”

“查什么查？师父就没有上过医院。利民，崖后村凌长盛的闺女与你同年，你有没有一点想法？”

“师父，我才二十一岁呢！”

“二十一岁怎么了？如果你有想法，过了年那个叫凤英的姑娘就来店里帮忙了。你们先处处。”

“师父，你不是说……说很难有自己孩子吗？人家凌凤英能同意吗？”

凌燕倒比师兄还看得明白，笑道：“四师兄，师父肯定是和长盛伯沟通过了才和你说的。凤英姐是后崖村最俊的姐姐，师兄你就偷着乐吧！”

“滚，小家伙懂个什么？还不是你小六子想躲懒罢了。”

三楼客厅里凌红洁开了空调柜机，比双村土菜馆二楼起码高了十度。

两个人玩着今年最火的跑跑卡丁车。凌红洁玩游戏的时间不多，起初绝对可以做堂弟的师父。凌燕之前连电脑都没怎么接触过。

只是到如今徒弟的水平超过师父太多了，是八人组团体赛中常常拿第一的存在。

凌燕玩游戏和抽烟一样，根本没什么瘾，也就堂姐开始放寒假了，他今晚才陪着玩到了超过十二点。

平常他都是玩一两把跑跑卡丁车然后就安静的看一个电影，十二点之前睡觉，早上六点半起来去土菜馆。师徒三个都要凝气打坐两个小时。

让凌燕很不满意的是，在三楼住了快五个月，凌红洁的表哥李雄兵一次都没有来过。凌燕也找机会搜过三楼，并未发现任何和自己父母被害有关的纸面线索。

这一晚，凌红洁独自玩游戏到凌晨两点多，进卧室时凌燕已经睡得香甜了。

站在单人床边，凌红洁默默看了好一会。凌燕身上脸上长了些肉之后，比之前更俊朗了，好看的瘦削脸型还有了些阳刚之气。

取下近视眼镜，凌红洁圆圆的带着点双下巴婴儿肥白嫩脸上浮上一抹红霞，扶着床架突然鸡啄米一样在堂弟嘴上轻轻亲了一下。

十七岁堂姐的初吻，自己都没有体会到什么味道就匆匆跑了，坐在床上心砰砰砰的乱跳。

哪个少女不怀春。胖胖白皙的凌红洁在学校算是老实本份的一类，但也不是没有人追。只是递纸条的三个男同学相貌上和凌燕比起来堪称歪瓜裂枣，连成熟度上都比不了只比凌红洁小不到一岁的堂弟。

凌红洁和凌燕同宗，刚好在五服上。知道这么做不对，凌红洁却忍不住对英俊堂弟心生喜欢。

那边凌红洁换了粉暗照明小灯，穿上睡衣躺下了，凌燕却睁开了眼睛。他学武之人，被堂姐亲上时就已经醒来，只是一时懵懵的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堂姐是什么意思凌燕不是很明白。抛开家仇不说，凌红洁对他确实像姐姐一样好。不说五个月来给他买衣服、买零食，甚至往电脑桌上放过三条软蓝芙。

就是以前在父母出事之后，凌红洁在学校时就很不错，对凌燕也很是大方。尽管凌燕从不要她的钱，却不时有成袋的零食提给他的。

腊月二十四小年，已经有五百多人干活的景区工地全部停工，到明年正月十六再复工。

施工小老板占了客源的一半以上，师父决定土菜馆和工地同期放假。

小年晚上闭店聚餐增加了四个人，凌凤英的父母和弟弟凌建都来了。

这顿饭也算是谢利民和凌凤英的订婚饭。两人正式见过几次都觉得满意，由师父曾长凡做媒的事算是成了。

曾长凡拿出的一小袋崭新现金。

两个徒弟每月只拿点零花钱。这次给了谢利民两万，其中一万零九百九十在桌上给了凌凤英父母，是订婚礼金。剩下的钱是谢利民和凌凤英同去六十里外的灵宫镇陪他爷爷奶奶过年的花用。

凌燕也得了六千，偷偷塞给了师兄两千，剩下四千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花。

父母出事之后，家里亲戚唯一对凌燕还算可以就只有小姨一家，却是在千多里外的海城，不回老家过年的。

腊月二十五，凌燕清早到土菜馆时已是一个人没有，师父也去省城陪老丈人丈母娘过年去了。

骑车在石桥镇转了一圈，凌燕只买了一个玉手镯就在冷飕飕下着小雪天气中回了，自行车就停在一号门脸后院里。

人死仇灭。明天是凌红洁十八岁生日，凌燕不知道买什么生日礼物，一个玉手镯花了两千一也不觉得心疼。

师父教导练武者恩怨分明，不做亏心事。凌燕对堂姐还是有点愧疚的。

她的父亲是非杀不可，因为他可是引爆鹰嘴崖塌方的直接行动者，自己和李雄起都说了，还颇有点得意劲。

凌红洁的母亲应该和事故没有多大关系，但当时的情况不杀不行。何况凌意春害死的也是凌燕双亲，凌燕下手时没有想太多。

“为什么给我买礼物？还是这么贵的？”

“我发了些工资，一直也欠你太多了。姐，我也不知道买点什么。”

“燕子，你存点钱，再上学不行吗？”

“嗨，我不是读书的料，白搭。”

凌红洁叹了口气，忽然投进凌燕怀中，红着脸还没开口，凌燕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了堂姐，转到电脑桌上开了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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