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召见的圣女

宴会结束的很晚，教廷的女官们原本不太愿意社交的心，也被物欲横流的宴会征服，美丽的少女们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热烈而大胆的挑选着青年才俊，而骑士们挺拔的身姿和贵族们风流的姿态，都让她们心口火热。

        这是在教廷清心寡欲多年生活中，不曾感受到的炙热的情感和直率的欲望。

        女官们甚至有些喝了酒，脸色酡红的被扶上回去的马车。唯有圣女希拉，似乎自第一支舞之后，就去到后花园喷泉独处，回来的时候还被水打湿了裙摆，头发和妆容像是刚装扮好一样一丝不苟，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享受这一次的宴会。

        独自在马车上的陈柒难以维持严肃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内心的笑意。

        这个霍尔斯王子真是有点意思，明明这种事是女方吃亏，但是他手忙脚乱背过身去系裤子穿衣服的样子，反而显得陈柒过于淡定。好在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找来女官给陈柒重新整理衣服和梳妆，只不过裙摆上的污渍不好处理，最后只能用玩水弄湿这种理由掩盖过去。

        板着脸的青年耳根通红，一旁中年女官掩不住的惊喜。陈柒为了赶在宴会结束前出现，匆匆离去，只听到霍尔斯嘱咐了些没用的话。

        “你……回去之后要好好洗手！“

        陈柒的回复是亲吻了下自己已经洗干净的手心，然后看到霍尔斯脸瞬间爆红，像是生气的大狮子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愤愤的空挥了一下拳。

        回到教廷之后，教廷一片安静，原本还叽叽喳喳回味着皇宫之旅的女官们立刻住嘴，在侍女们的引领下去沐浴更衣。

        菲儿等在陈柒的马车旁边扶她下车，然后小声的说：”教皇和圣子让大家好好沐浴更衣，明早照常起来祈祷，圣女大人也赶紧吧。还能睡几个小时。“

        陈柒看向黑暗中巍峨的教廷教堂，没有说话。

        接下来几日的教廷看起来和往日没什么区别，但是有些不一样的事情正在发生，首先是教廷对女官的管束忽然严格起来，原本宽松的出入制度收紧，对于女官出入教廷的原因及时间会反复核对并且监管。其次，原本内心平静无波的女官们也开始频繁的和家族通信，甚至有些直接借家族转达，和宴会结识的骑士和贵族通信。

        “最近，来教廷祈福的贵族们未免有些太多。”教皇不经意的说，圣子在一旁微微皱眉。

        有很多贵族和骑士在上一次的宴会已经有相中的女官，很多人借着祈福的机会，来看看自己未来的妻子。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皇室宴会的影响力。”教皇继续说，“不过这么简单就被世俗欲望动摇的人，也没有资格做光明神的信徒。”他一边说，和圣子的目光一起落在一旁的圣女身上。

        陈柒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整理着刚刚抄录好的典籍。

        “听说圣女大人在宴会上和霍尔斯王子共舞了一曲。”圣子身后的珍妮特小声的说，看似突兀的插话，现场却没有任何人制止。

        “没什么特别的。”陈柒淡淡的说，“只是看在我圣女的身份上的特别优待而已。”

        卡玛在旁边欲言又止，圣子转头发现她满脸担忧，冲她笑了下。卡玛立刻收敛表情。这一切被陈柒尽收眼底。

        看来这几天圣子和卡玛的关系也有所进展了，陈柒不禁想起远在皇宫的霍尔斯，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这么久过去了应该不再害羞了吧……

        向教皇和圣子行礼告退之后，陈柒照例去往图书馆，她最近一直泡在大量的典籍里面，想要找到一些关于在皇宫宴会时候出现的，自己体内的奇怪力量相关的内容，但是没什么头绪，不过好在把其他的魔法能量勉强搞了个清楚。

        希拉的体内确实有少量的光明之力，但是在日渐减弱，在陈柒出现的时候，希拉体内的光明之力已经剩不了多少了，所以别说是听到光明神的神谕，就连普通的小照明术这种基础光明魔法都用不了。

        根据书上记载的，光明之力少量存在于人的周围，有点类似于存在于空气中的氧气，能够被有光明魔法天赋的人感知或者吸收，但是大部分来自于光明神的馈赠，通过祈祷或者是强大坚定的信仰能够获得。

        像是教皇和圣子，就是被光明神眷顾的，被赋予充沛的光明之力的例子。教皇外表看起来才四十多岁，其实已经近百岁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陈柒的错觉，最近教皇似乎有点苍老的样子显现出来。

        圣子则是正当壮年，按照希拉记忆中的印象，应该已经三十多、四十岁了，但是外貌看起来还是二十几岁，英俊中混合着一丝少年人的明朗，正是非常吸引女性的年纪。

        陈柒回想从前圣子对待希拉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公事公办，但是偶尔又会有些暧昧的暗示或者是特别优待，有点像陈柒自己当皇帝的时候钓人的样子。

        算了不想，反正对圣子也没感觉。

        陈柒晃晃头，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书籍上。

        她在宴会厅的时候，察觉到的自己身上奇怪的力量，她翻遍了书也没有找到类似描述。这一股力量真的非常神奇，它不像是某种魔法，更像是陈柒自己意识的触角，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力量，虽然无法使现实层面的东西发生改变，但是可以莫名的感知到一些奇妙的东西，像是空气的震动，魔法元素的聚拢和扩散，甚至可以模糊他人意识上的认知，甚至是微妙的感受到事情发生的某种预兆……

        比起魔法，好像更像是预知？催眠？陈柒不理解，她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原来当皇帝的时候，需要动脑子的活她都是直接推给内阁，没想到一朝穿越，还是要自己来琢磨。

        虽然自己身上的力量毫无进展，但是陈柒有了个意外收获，就是黑发版本的霍尔斯的秘密。

        根据教廷的典籍记载，有一种和光明之力相反的黑暗之力，在多年之前和黑暗生物一起被封印进了黑暗裂缝，但是总有一些对黑暗之力有着吸引力的存在，让黑暗之力从封印中偷偷泄漏一点，然后宿主成长的过程中不断被黑暗之力侵入、吞噬、融合，最后成为黑暗的奴仆。

        这种人的特征就是头发和眼睛都会变成黑色，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和行为，但是相对的，会拥有巨大的力量和无坚不摧的躯体。

        书籍的最后特别叮嘱，黑暗之力一旦沾染就难以摆脱，如果遇上了一定要以光明之力摧毁被融合的黑暗奴仆。

        陈柒合上书有点不屑，因为上辈子生活的国家，大家都是黑发黑眸，现在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眼睛反而让她很不习惯，甚至有些脸盲。黑发怎么了，黑发挺好看的。

        再说了，世界没有什么非黑即白，光明之力与黑暗之力相对存在。只有光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女官出现在图书馆的门口，和一旁的菲儿耳语几句，菲儿听罢匆匆的走到陈柒的身边。

        “圣女大人，教皇那边让您即刻过去。”

        陈柒慢条斯理的收好书籍，然后在门口女官的带领下去到教皇处理事务的偏厅，那里除了教皇，还有几个陌生的人，从打扮来看，似乎是皇室的骑士。

        陈柒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希拉，皇帝陛下召你入宫，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吗？”教皇和蔼的问到。

        ”不清楚。“陈柒回复。

        那边皇室的骑士向希拉行礼，”教皇大人，皇帝陛下让我们即刻接圣女大人入宫，不知道我们现在可否出发。”

        教皇看见圣子出现在门外，于是笑眯眯的提出让圣子陪同圣女一同进宫，这边皇宫骑士想想皇帝陛下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叮嘱，只要圣女能入宫就行，果断答应下来。

        于是陈柒带着自己的侍女菲儿，圣子带着珍妮特和卡玛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车上珍妮特似乎有意试探陈柒被召见的原因，但是陈柒一问三不知，要不就直接不搭理。

        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的珍妮特气鼓鼓的闭嘴，圣子看向应付自如的陈柒，露出了复杂的目光。从前的希拉虽然寡言高冷，但是本质是个无趣的木头美人，现在的圣女虽然话也不多，但是句句似乎都能堵在点子上，让人语噎。

        在皇宫中等待的不只是皇帝，还有皇后，他们对圣子的到来似乎有些吃惊，因为皇室和教廷的上层接触不多，因为不管是教皇和圣子朝着皇帝行礼，还是皇帝朝着圣子行礼，都很奇怪，于是双方尴尬的问好，直接把行礼这一环省略掉了。

        珍妮特和卡玛没这么好运，她们和菲儿一起行礼，站起来的时候，看见皇后拉住陈柒的手，亲密的问候着，珍妮特没忍住露出嫉妒的表情。

        陈柒余光扫向卡玛，发现她也露出了一丝艳羡，但是很快被原有的纯真懵懂盖住。

        “希拉好久不见，天哪，我好激动！”皇后莉莉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情绪激动，“你居然！你们居然！真是太厉害了！”

        陈柒露出疑惑的表情，转头看向一旁露出探究眼神的圣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咳！那个，皇后有些话要私下和圣女说。”那边皇帝掩饰的咳嗽了一声，“我让人在花园准备了茶点，圣子大人就和我一起去坐坐吧。”

        这边圣子被引着去了花园，陈柒在菲儿担心的目光中被皇后拉走。

        一路上皇后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她有着更重要的任务，于是陈柒被皇后拽着脚步匆匆，送入到一间宫殿中。

        宫殿被提前清场，除了布置好的下午茶的桌椅，只有一个站在窗边的高大身影。

        皇后把陈柒推了进去，小心的关上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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