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山寻药

苏润泽为盛轩姑姑诊过后，未曾犹豫，立即吩咐医馆的伙计取山参煮汤为让盛轩姑姑服下。

盛轩心中感动，再躬身道：“感谢苏大夫救我姑姑，只是我身上只有二十几个铜板，怕是一时偿还不了，如不嫌弃，愿在医馆为学徒做工偿还。”

“好啊，好啊......”苏灵没等爹爹开口，迫不及待的叫出来。

苏润泽狠狠瞪了她一眼，见爹爹生气，苏灵知道不妙，捂着嘴不再出声。

又转过来跟盛轩说道：“少年不必客气，任儿经常在我跟前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正如你刚才所言，医者当有仁心，否则医术再高，也是徒然。至于费用，相信你必有一日定会扶摇而上，鹏程万里，于这点东西又能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山参吊命只能起一时之效。”苏润泽接着道，“你姑姑这病属极度虚寒，必寻属至阳的药材，可惜我医馆中没有......”

“至阳药材，那是什么？”盛轩急问道。

“简单的说，山参算是助阳药材中的极品了，但要治好你姑姑的病，还得要助阳能力更强的其他药材。”苏润泽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听恩师说过，在深山阴极之处，反而生长着些极阳之物，有种名叫火离果，据传是天上仙人炼丹炉不慎倾翻，炉中真火散落人间所化，助阳功效强过山参多倍，应该可彻底治好你姑姑的寒症。”

盛轩听完，心中大喜，道：“多谢苏大夫赐教，但这火离果该如何去寻呢？”

苏润泽答道：“这味药材极为珍稀，可遇不可求，我也是少年时曾在帝都见过。”

“帝都......”盛轩自言自语道，“就算用最快的马，不眠不休，往返帝都也要半月，还不知道去那里找，这可怎么办？”神色随之又黯淡下来。

苏润泽想了片刻，终于道：“我夏国与北胡交界处山脉名叫不归山脉，东西绵延八百里，山中灵气聚集，气象万千，生灵繁多，其山中极阴之地应该就有火离果生长。阳朔城西百里，就是这不归山的入口。不过，如今已是初冬，刚又下了大雪，路上难行，山中情况更是难料，此时去寻这火离果，恐怕是难上加难啊。”

说话间，医馆伙计已按吩咐把熬好的参汤端了上来，盛轩用汤匙慢慢将汤给姑姑喂了下去，不一会儿，姑姑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几片血色，不似先前那么惨白。

盛轩看着姑姑略微转好的脸色，心中慰藉，便下定了决心，转身向苏润泽道：“苏大夫，我心已决，不论艰难生死，也要去寻此药，可否借我一匹马和盘缠干粮，事不宜迟，我即刻就出发。”

“你这少年如此仁孝，我自然当鼎力相助。”苏润泽忙吩咐人去备马匹和干粮饮水等物，又去书房翻出一本封面已有些发黄的古书，翻到一页撕了下来，交给盛轩道：“这本《珍草集录》是我少年求学时恩师所传，这一页就是火离果的图形，你拿去吧。”

盛轩忙接过看了看记在心里，将书页折好放于袖中，想到这苏润泽对自己有求必应，即使毁损如此珍贵的古书也毫不犹豫，心中感动，道：“苏大夫之恩，难以言谢，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此时伙计过来，说马匹等都已备好，盛轩忙向苏润泽问了具体路线，又深深看了一眼姑姑，擦了擦眼中欲出的泪水，便出门而去，苏润泽、苏任、苏灵送到医馆外。

苏任手中捧着一领棉斗篷，递给盛轩道：“这斗篷是爹爹不久前刚买给我的，还算暖和，你拿着路上御寒。”

苏灵站在一旁，有所不舍，也说道：“盛轩哥哥，你说好要来我家医馆做学徒的啊，可千万不能死在半路上，一定要快些回来。”

盛轩听完哭笑不得，苏任忙把苏灵一把拉在身后，怕她再胡言乱语。

苏润泽也道：“路上保重，量力而行，切莫强求。”

盛轩点了点头，俯首深揖谢过苏家三人，翻身跨上马儿，驾马出阳朔西门而去。

盛轩幼时在山村居住时，做过牧童，曾帮有钱人家放过牛马，对骑马并不陌生，一路飞奔，到太阳落山时，不归山山口已可遥望。

盛轩在山口边村庄一户农户家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留了些银子，将马儿托给农户暂养，又简要问了些山中地形之类的事情，便披上斗篷，背起干粮饮水等物只身入山。

盛轩知此行仿佛大海捞针，但既有一丝希望，就值得竭尽全力去争取。还好前日的大雪并未波及至此地，山中除了寒冷些，行路也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艰难。

山中大多数植被早已枯黄凋零，唯有些松柏常青乔木苍翠依旧，除了偶有些山鸡野兔之类觅食外，大部分动物也都早早冬眠而藏。

山谷中阴风呼啸，时而还会莫名刮起一阵冷酷罡风，再伴随而来一场冰冷的雨雪，更显得肃杀冷清。

盛轩救人心切，早忘记了畏惧和寒冷，闷头就在山中寻了半日，饿了就啃些干粮，渴了喝些冷水，累了就在石头上休息片刻，一路翻找着路边的树林草丛，为防迷路，每隔不远还在山壁上做些记号。

如此寻了两日，仍是一无所获，盛轩内心焦急，心火上升，随手捡起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块向面前的枯草丛中砸去。

“哎呀......”草丛中突然传出叫声，把盛轩吓了一跳。

“是谁在哪里？”盛轩高声喝道，声音在这空旷的山中回响，但却无人应声。

“是谁，再不出来我就继续砸了。”盛轩又捡起几块更大的石头叫道。

“莫砸，莫砸......”只见一个人从不远处的草丛中露出头来，等他站直了身子，盛轩才看清，这人十七八岁，面目俊朗，身材魁梧，体形健硕，身上挎着一幅硬弓，背着箭袋，是一幅猎户模样打扮。

盛轩问道：“这荒山野岭的，你是什么人？”

那人露出一幅人畜无害的自来熟微笑，答道：“我名字叫吴山，是山口边村子的猎户，今天来这山中打猎，刚才有些困了，在枯草堆中睡着了。”

盛轩听完，稍一犹豫，再未多想，就刚才石头误砸道了歉，吴山也大度的说无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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