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商议和亲

盛轩差属下送乌拉布去四方馆，自己又回到大殿上。

“众卿刚才也都听到了，这北胡要求娶我朝青阳公主，众卿议一议，是该和亲，还是不该和亲。”天熙帝向下扫了一眼，说道。

天熙帝说话的神色语气皆平淡，百官从面上都看不清他心中对此事的喜好意向，一时无人敢出头说话。

天熙帝冷冷一笑，对沐天远道：“相邦，你是百官之首，还是你先说说。”

沐天远本出身寒门，屡次科考不中，被当时还是端王的轩辕焘相中，充任幕僚，为轩辕焘夺位出谋划策，后轩辕焘得位后，一路擢升为相邦，表面上看，在这朝堂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这个......”沐天远心里早在打着鼓，他知道这青阳公主是天熙帝的心头肉，上次就为了个钱袋，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这要让青阳公主嫁去北胡，天熙帝怎么可能同意。

“陛下，北胡在北方蛮荒苦寒之地，民众未服王化，性情粗野，据说还流行夫死嫁子的泯灭人伦恶习，”沐天远琢磨着天熙帝心思，出列奏道，“我大夏天朝上邦，青阳公主更是身娇肉贵，怎能下嫁北胡，去和那些野蛮人为伍，臣不同意和亲。”

“陛下，北胡兵强马壮，时不时便来扰边侵袭，边军边民不胜其苦，若能以和亲之事，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有利于两国的大好事，何乐不为，臣同意和亲。”太师王勋待沐天远刚说完，立即出列奏道，又是针锋相对。

百官皆知这青阳公主实际算来是出自世族王家，论辈分是王勋的侄孙女，可此时在殿上，王勋却未顾及一丝血脉之情。

“太师，我大夏前朝也曾和北胡和亲，可结果呢，显而易见，那北胡何曾顾忌，还不是照样前来侵袭。”沐天远驳斥道，“何况青阳公主可是你的亲侄孙女，你都能如此冷血，让她去北胡那样的蛮荒之地。”

“和亲虽只能平一时之患，不能求边界永久安宁，但能求得一时是一时，身为大夏之臣，当为国尽忠效力，我王家子孙当有此心，为天下做表率。”王勋正气凛然答道，又反问，“如若不允和亲，相邦可敢保证能率领边军平定北胡袭扰？”

“这......”沐天远听完，一时语塞，他知道北胡骑兵骁勇，前几次来犯都是费了好大力气，给予不少金银粮食牲畜才勉强让北胡退兵的，又转念道，“陛下，不如从宗室或者宫女中找一人封为公主，替青阳公主出嫁。”

“陛下不可，北胡可汗点名要青阳公主，那样只会弄巧成拙，再生祸端。”王勋反驳道。

天熙帝听着朝上两人争吵，心中纠结，虽然青阳并非他亲生，但自小生的乖巧可爱，善良伶俐，胜似亲生，可看今日这形势，王勋说的颇有道理，看来是要不得不嫁了，国事为重，否则两国刀兵相见，又要有多少生灵涂炭。

天熙帝虽心如刀割，但还是想说同意和亲，话未出口，却见殿下一人出列，大声奏道：“陛下，臣不同意和亲，我大夏与边国的安宁，什么时候要全部寄托到一个柔弱女子身上，此刻这立于朝堂之上的，可有一个还是我大夏的须眉男儿。”

天熙帝定睛一看，出列的正是鸿胪寺少卿盛轩。

盛轩刚才在下面听着，心里无比清楚，这沐天远纯粹是揣摩天熙帝心思，见风使舵，这王勋表面上慷慨陈词，不顾惜血脉亲情，但其实是怕事畏缩，冷血无情，放任一个少女去做无谓牺牲。他听着压抑许久，再也忍耐不住，出列说话。

“盛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百官。”马守义本就非须眉男儿，但听了盛轩刚才的话，更觉得刺耳，马上跳出来申斥。

马守义说完，又有些厚黑的官员也跟着批斥，但也有些官员被盛轩的话语所动，赤面垂首而立。

“肃静，让他说。”还好这朝堂上天熙帝本是坐着的，他想听听这个总出其不意的年轻人有什么主意。

盛轩环顾四周，慨然说道：“臣身居鸿胪寺少卿之位，主管外交，自然要弄清外邦的情况，据臣所知，这北胡居于北方草原，主要靠游牧狩猎为生，每到草枯雪降，食物不足时便来我大夏劫掠，且近年来北胡也受旱灾困扰，草场大片成为沙地，劫掠更为频繁，此次和亲，也并非是为两国和平而来，臣看来，其目的有三，一是想凭和亲取得些财货，二是素知陛下宠爱青阳公主，想以此为挟，今后不费兵马，便可再行索要财货，三是欲以和亲麻痹我大夏军民之心，好今后在战场上出其不意，占得先机。”

“陛下，北胡狼子野心，贪婪凶残，觊觎我大夏天下久矣，我大夏男儿自当众志成城，保家卫国，莫说青阳公主不能嫁北胡，我大夏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能因为此事而牺牲。”盛轩接着说道，“臣愿为陛下出使北胡，了结此事，望陛下恩准。”

“不行，你不能去，你去就是白白送死。”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突然从大殿侧门闯了进来，面上凌乱的泪痕未干，眼圈通红，眉头紧蹙，花容失色，呼吸急促，胸口不住起伏，正是青阳公主。

原来殿中早有内侍得了消息，悄悄去告诉了懿妃和青阳公主，青阳公主便悄悄躲在大殿侧门偷听，她听到连自己的叔爷爷王勋都主张和亲时，心中早已崩溃，想着要嫁到北胡那荒蛮之地，自己要孤身与那些粗野之人朝夕相处，还不如此刻便死了，后又听到盛轩出列，为自己力排众议，心中又是无限感激，感激中却又夹杂些欣喜，最后听到盛轩不顾自己性命，要为她出使北胡，便忍不住闯进殿上。

“青阳，此刻父皇正与众卿议事，你上来做什么？”天熙帝见青阳上殿，看她伤心模样，心中不忍，但还是假意申斥道。

“父皇，关于和亲的事，儿臣都已知晓，儿臣......”青阳公主扭头，深深看了一眼后面的盛轩，坚定道：“儿臣愿意嫁北胡。”

“什么？”天熙帝和百官听完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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