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角色番外2:李戡（2）

8钮祜禄·阿戡归来

        “m78星云”风波过去以后，我消停了很久。没有耍宝也没有耍帅，努力沉淀自己，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可靠。

        当初去慰问确实比较草率，而且自己当时心里素质不高，这才造成了那次大型社死现场会面。在我总结了失误，不断锻炼了自己的心理能力以后，我悟了。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完美掌握自己外在的人设，也可以瞬间切换状态。

        所以，我现在是钮祜禄·阿戡！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不光是我变了，康晴也变了。她不仅变得开朗了，还终于成为了我的直属下属。

        我真的很庆幸我当年选择去视察立诚，解救了康晴。

        这是我过去两年最值得称赞的一件事。

        今天是周一，也是康晴上任的第一天。我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她！开例会的时候，她就坐在我身边，但我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中午去聚会也是，她也坐在我身边。我有点忍不住了。我是真不想想故意看她的，可是她坐在我身边诶！

        不过，我不看她归不看她，她有事我是一定要帮的。

        邬晴他妹在慈善晚会跳了支舞，我看着她头上戴着的皇冠，穿着的白裙，又用余光看着身边的姑娘，我忽然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酒会里的转动的灯球让我心里有些烦躁，这会让我回想起那个被镁光灯包围的十岁。我下意识的想问身边人带墨镜了没，但敲完桌子我才意识到我今天的搭档不是小助理。

        我注意到她因为我的举动不再玩手机，尴尬的翻着拍买单。

        她为什么会尴尬呢？其实我还是能猜到的。无非就是看了公司里的谣言，觉得冒犯我了呗。

        公司里一直都在传邬晴他妹和我有关系，但是从来没有人舞到我这个正主面前，不然我很乐意为他们辟谣。

        她在刚才多次看完邬晴他妹又来看我，看完我又去看手机。小姑娘自以为自己很隐蔽。

        真是，可爱。

        我注意到，她看着拍买单很久没动，我悄咪咪的凑近她也看了一眼。

        原来是我给的那副耳环啊。

        我知道这曾经是她妈妈的，不过在我手里也没有用处，所以我这次就捐了。

        如果她喜欢的话……

        我眼睛扫了康晴一下。

        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我的，耳环不是。

        那就送给她好了。

        于是我把它重新拍了下来，借口有事让她去把耳环领回来。唉，真是个傻孩子，怎么会有帮人代领的啊。

        这是我送给你的啊。

        9红与黑的碰撞

        不过我这借口最后也成真的了。

        我手下的人见到了康晴家之前别墅的现主人了。我在她离开以后，也很快就赶往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来到芝加哥，强忍着时差和主人聊天谈地，最后花了一笔我自认为还算合理的价钱买到了它。

        它终于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了。

        这是我睡前想的最后一件事。

        等我好不容易调回了时差，我的行程也开始满了起来。

        再一次结束了饭局以后，我刚带着我的部下送合作方离开就在门口看见了康晴。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路边，因为现在入秋了，她的外面就套了一件红色大衣。

        亮眼的红色和沉闷的黑色，会产生什么极致的碰撞呢？我忽然忍不住想知道。

        就在我想去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身边驶入了一辆车。开车的男人我不认识，我有点担心，所以主动给她发了微信。

        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让她给我报个平安，仅此而已。

        可是我看到她在收到我微信以后特意降下车窗给我回复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知道了红与黑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哦，是心动。

        我看了眼我身上黑色的西装，又想到她身上穿的，有一瞬间觉得很配。

        唉，想在线磕自己的糖了怎么办。

        知道她平安以后，我就和她又聊了两句。知道了她没吃饱以后，我就打算约她出来再吃一次。搞笑，吃饭可是我主场，必须给她solo整场。

        她似乎很惊讶我居然会来路边下馆子，但她不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大少爷。

        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就开始闹矛盾，他们每天都开始忙着自己的公司，家里只有用人陪着我。可是佣人对我只是单纯的照顾，我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就会离我远远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想要什么就要表现出来。

        饿了就要说，开心就要笑，不开心也要表现出来这样他们才能意识到，才会陪在你身边。

        我害怕寂寞。每当我一个人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的时候，我就会感觉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安分，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围着我，我才能能感觉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摆放在家里的冰冷的家具。

        其实我一直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是想活下去。

        如果人连安危都解决不了，谈什么国家理想？

        所以哪怕我现在有了一点成绩，可以为社会做一点贡献，可我的首要目标还是活下去。可能我现在负责的范围会大一点，想让我能力范围内的人都活下去。

        这年头活下去说难不难，但说简单也绝对不简单。

        就比如我老爹，前几年还作天作地试图想用身体作为筹码和我换他的公司，但是最近几年就消停了。年纪大了身体消耗不起了，而且另一方面我有了自己的实力，他没能力威胁我了。

        对于这个局面我很满意，但是，除了一点——邬晴。

        她最近好像知道我老爹大势已去，开始把目光投向我了。

        挺无聊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呢？

        10南柯一梦

        康晴吃饭的样子很优雅。我看着安静柔和的脸，心里的那点烦躁也都平静了下来。

        原本的她就像一张白纸，纯净透彻让人产生不了污染她的想法。可是后来她因为我那个爹，家境突变，被迫白纸染了墨。不过好在我力挽狂澜让这个墨有了自己的形状和线条，这才没把白纸污染。

        而现在到了我验收这个作品的时间。

        我知道她对我还没有意思，毕竟没有几个人像我一样，十岁开始就惦记上人家。

        虽然起因只是想和她做朋友而已。

        但我也承认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是喜欢上她了的。

        受我母亲的影响，我一直很欣赏自强的女孩。更别说她可是我一路保护长大的。虽然我并没有明确的帮助她多少，但我也帮她规避了很多隐藏的风险。所以我不要脸，呸，负责任的觉得，我还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在这样的经历里，她成功蜕变成为一个优秀的女性。

        我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抵挡不住这样的她。

        她后来说起的那个钻石耳环，我其实早就忘了。

        因为在我心里那就已经是属于她的了，和我没关系了。

        可这不妨碍我对她表露心意，这至少证明我的态度。

        可恶，她居然没有察觉到我的意图。

        罢了，过段时间再验收，让那线条再勾勒一阵子。

        我扫过她放在椅子背上的红大衣，又看着我们相同颜色的衣服，忽然就有一个想法：

        如果红色是奔放，黑色是内敛，那我们俩到底谁红谁黑？

        于是，我问她：“为什么来立诚？”

        她的回答很有趣，她说“要是知道你在，我就不放弃小提琴了。”

        原来她也有自己渴望的东西，她并不是平静无波的。

        确认过眼神，我们都是伪装的人。

        如果我把我们比做颜色的话，我想我们都是红色。

        只是她是一个被黑色裹得很好，很少漏出内里的红色。

        而我，则大概齐是黑色潦草的盖在外面，表层可能会有红黑相间，甚至彼此相溶的红色吧。

        对我而言“红色”才是最真实的我，“黑色”只是我用来伪装的保护色。

        如果有人发现了我的表里不一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我下次见面装的再好一点。

        我从来不屑于伪装的自己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我对邬晴就是这样。

        在老爹终于与她断绝关系以后，她找到了我，说想要成为我的人。

        我本来是想用怀柔政策的，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在这些早年见过我真实面目的人面前我不愿意伪装。

        可是她得寸进尺，试图利用这层关系唤起我对她的怜爱。怜爱？她怕是早就忘了当年她派人卡我妈土地审核的事情了吧。我这人记仇，对于和我作对的人，我一律不可能他们成为朋友，更何况是亲密的枕边人。

        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我无情了。

        但多年的习惯让我在暴露自己目的的时候学会先做一层伪装，邬晴也不例外。

        我不是一个纯粹的人，我知道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真实的我。

        所以我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见到。

        可是对于康晴，我想让她见到全部的我。

        我约她吃饭越来越频繁了。

        其实我也有想过去做些别的，但是我俩的时间只有饭点大概率是相同的。

        所以我只好选择这个最没营养，但是又是刚需的选项。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胃不好。因为我们第一顿饭约的就是夜宵，所以我很自然的提出“那下次我带你去xx再吃一个不同的”提出请求。可是有一次我带她正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她忽然捂着胃缩在座椅上。

        那一瞬间，我害怕极了。

        我害怕她会离开我。

        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一生病佣人就嫌累不想搭理我。

        孤独，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整个房间只有你，无论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人会来。没有人关心你，在乎你。只要你的药没用完他们不会来打扰你。很贴心，但也很吓人。

        所以久而久之的我就强迫自己必须健康，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生病的时候陪伴我。

        倘若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去医院，那样的孤独我不愿意再体会。

        我，很怕孤独。

        所以在那之后我每次都尽量抽出时间带她在正常点吃饭，要是真的没时间也会给她叫外卖。

        我真的很怕她生病。

        我隐隐觉得，我离不开她了。

        我总觉得这只是我的南柯一梦。

        11我需要她

        我知道她也喜欢我，可是他总是怀疑我对他的感情，也顾虑着邬荞茜这个“未婚妻”的存在。

        所以我利用她对于邬荞茜的信息差做了一场局，想捅破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

        我特意让邬荞茜和她的男朋友也来这家饭店吃饭，还特意安排在了我们旁边，为的就是她能发现。

        看看邬荞茜这个问题解决以后她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如果不愿意的话，

        没关系，我还有一张底牌。

        事情如我所料的顺利，她成功的留在了我身边。

        谈恋爱以后一年多，我们决定结婚。

        结婚后一年，我们有了孩子。

        我其实不愿意她生孩子，第一是会对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第二就是孩子会分散她很多精力，到那时候我怎么办？

        可她这次一反常态地坚持，我没办法只好顺着她。

        可是我没想到一切还是出现了差错。

        她早产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国外封闭开会，那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的。

        等我结束会议，知道了以后，我就跟疯了一样找人联系航线，安排飞机回国。我真想立刻就在她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钱真好。

        等我费尽千辛万苦回到她身边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她憔悴的面容。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我控制不住的搂紧她，我试图用她的身体来镇压我身体深处那未知的将要失去她的痛苦。

        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如果她走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以前我对于人生的理想是活着，而现在我的理想是只要她活着。她活我活，她死我死。

        我不害怕死亡，我害怕的是没有她的孤独。

        由此我也十分恼怒当初吓她的人，结果我查到居然是邬晴父亲做的。他也是个父亲啊，他怎么不想想如果当初阿晴出事了该怎么办。

        我也开始后怕，我觉得我有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只有涉及到阿晴的时候才会有顾虑。

        我要收着点，不能再连累阿晴了。

        知道阿晴痊愈的那天，我觉得压在我脑袋顶上的乌云一下就消散了，我的世界里她是我唯一个光。我忍不住抱住她转圈圈，想用这最直白的方式来表达我的喜悦。

        可是，好景不长。

        她又被诊断出有抑郁症，中度。

        我那个想法又时不时出现在我脑海里：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我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李戡。

        在阿晴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也开始患得患失。

        我真的，

        太害怕失去她了。

        她是我的命。

        12再陪陪我

        在得知孩子被人欺负以后，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孩子怎么样了，而是阿晴呢？

        说来惭愧，孩子对我的熟捻程度甚至还不如我那司机王叔。我几乎没怎么见过孩子，最多的时候是在客厅和饭厅。偶尔是在我去找阿晴的时候孩子在她手里，我怕她累才抱一抱。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对不起他们。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心力去看顾他们，我爱自己都难，更何谈去爱他们。

        对不起，孩子们。

        我想我这辈子就能爱你们的妈妈了，再多半分的爱我也匀不出来了。

        我心都要碎了。

        我终于凑出时间回一趟家，却看见阿晴躺在浴缸里，手腕滴着鲜血。

        我曾经因为阿晴爱上了红色，但在这一刻我也彻底厌恶上了红色。

        我不敢搂不敢抱，只能摁住那血流不止的手腕让人赶紧备车。

        我等了好久阿晴才醒来。

        可是在我看见她眼睛里的痛苦和挣扎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但我自私的放弃所有的面子和尊严，让她再多陪陪我。

        我始终明白，她是要走的。

        但我自私的希望她能再陪陪我，再陪陪我。

        没准就是一辈子了呢。

        13若能再遇

        公司离不开我，很多工作还是需要我出去交谈，这让我很烦躁。

        我对阿晴说让她多陪陪我，那我怎么能独留她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我知道孤独有多可怕，多会吞噬人的意志。

        我当初就是为了逃离孤独才把她拉到我的身边。

        可是现在，我逃离了出来，却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不，不可以。

        我把工作都搬来家里完成，实在不可以用电脑处理的才会让他们过来。

        我自己则很少会出去

        有句话说的真的很好，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临。

        阿晴看见我和接替她的下属说话，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对我冷淡了。她跑下楼去和孩子们玩堆雪人，而我就在楼上悄悄录下了这一幕。

        我总感觉阿晴快撑不住了。所以我想多录点，让在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一看。

        可还没等我把这个想法和她说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身穿白裙的她安静的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嘴角的白沫，我几乎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她穿白裙的样子真的很美，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她那般。

        我曾经说她是一张白纸，之后被我勾勒成了一幅画。

        可是在我看见她的这一刻，我知道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她从未改变，她依然是她。

        改变的是我。

        我抱着她痛苦的哀嚎。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悲伤，只能像野兽一样无助的对天哀嚎。

        在我37岁的这一年，我的公司成功上市，立诚的那个项目也终于投放到市场，广受好评。

        在外人看来，我生活富足，家庭美满，除了妻子亡故以外没有遗憾。

        可是金钱从来都不会给予我安全感，名利也只会增加我死亡的几率。

        只有阿晴，我的妻子，是我唯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就可以拥有的。

        可是现在，我失去她了。

        在我40岁的那一年，我头发花白，身材佝偻。

        明明我之前也算是一个健硕的高大男人。

        但是阿晴走后我真的觉得太累了，整个人变得苍老又疲惫。

        阿晴留给我的两个儿子也只剩了一个。

        我这辈子都尊敬的母亲，结果我最后还是苦了她为我照顾儿子。

        对不起，母亲。

        对不起，春生冬望。

        对不起，阿晴。

        我完不成你说的百年之后再见了。

        不过我确实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完成了对你的诺言。

        我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四肢也逐渐没了力气，我感觉自己好像飘在空中。

        但我的周围却忽然从安静变的喧闹，我也从半空重重坠地。

        我用尽所有力气想要睁开眼，但映入眼帘的是那记忆里闪瞎人眼的镁光灯。

        我向四处环视，看见了那个身着白色公主裙，头顶王冠的女孩。

        我推开车门拼尽全力地奔向她，

        而她也提着裙摆快步向我跑来。

        我们从幼儿到成人，

        越过千山，行过万水，

        渡过天上人间，

        拨开阻挠的迷雾，

        最终得以相见。

        聚光灯下，

        少女洁白的衣裙和提着裙摆的臂膀像是一只要飞向自由的白鸽展臂欲飞，

        男孩挺直的背脊和笔直的西服远远看去似是一棵在荒漠生存的白杨挣扎求生。

        如果死亡可以让我们再次相遇，

        那么，

        阿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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