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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没了工作我养你呀


听到男生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林初,祁进不免感到有些烦躁。

        反观林初,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似的依然该干嘛干嘛,这让祁进心底的郁闷更盛,他端起那杯whisky一饮而尽,缓下酒的冲劲后找了个理由开始凶林初:“这就是你调的酒?”

        问到工作,林初不好再不搭理他,他点点头,回答祁进:“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这是威士忌吗?我怎么喝着像是假酒?!”他一脸胜券在握,居高临下地看着祁进,那目光像是在施舍一个濒死的可怜人。

        林初能明显听出他是来挑事的,许是上午的事让他不痛快了,如今要找回场子。

        还真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你想怎样?”他懒得跟祁进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果不其然,祁进得意一笑,俯身贴在林初耳边,冲他说:“初初,你知道我想怎样。”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林初的心也像是被羽毛轻轻撩过,若是换做以前,他们还没分手,林初还没有对这个人失望的时候,祁进这样的举动简直会让林初欣喜若狂,心底小鹿乱撞。

        可如今祁进怀里搂着别人,还对他持有这种暧昧不明的行为,林初瞬间感到一阵恶心袭来。他一把推开祁进,抬手重重地摩擦了下耳垂,冷漠地回他:“我不知道。”

        祁进眯了眯眼,他对林初这一副厌恶他的模样刺激的有些眼红,他咬了咬牙,趾高气扬地说:“林初,你别不识抬举。”

        林初几乎要被这句话气笑,他终于抬头与祁进对视了片刻,道:“真可惜,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识抬举的人。”

        他说的句句分明,声声清晰,像是生怕祁进听不到或听不清。

        祁进闻此言,果然再次被激怒,他被气红了眼,连连道:“好、好、好,算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强到几时!”

        他说完,也不等林初反应,兀自走了出去。

        那小男孩这时也看明白了,祁进这是故意来找茬的,两人这是闹别扭呢!可怜他夹在中间傻不拉几的做了次恶人,只希望祁进反应过来后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为了给林初出气再找自己的麻烦才好!

        他暗道一声晦气,也跟着离开了酒吧。

        刚才看热闹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感觉看这情况林初像是甩人的那个呢?

        可无论是被人甩还是甩了人,他们在幸灾乐祸着,因为他们知道,林初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蒋元走了过来,刚才那种情况他不好插手,一是为了防止自己和祁进在这里动手打坏东西——他算是看出来了,祁进是渣男不假,但是他是不会对林初动手的,这一点还是有保证的;二是如果他插手两人的事,对林初的名声也不好——万一有人拿着这事大做文章反咬林初出轨在先就不好了。

        “初哥。”他喊了声林初,想要安慰一下他,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没事,快下班了吧?”林初冲他摇摇头,转移话题。

        “嗯,还有半个小时。”

        “好,你去忙你的吧,谢谢你。”

        “不用谢的,应该是我谢谢初哥教我调酒才对。”

        林初冲他笑笑,没接话。

        蒋元走了后,林初又发起了呆,他想不明白祁进这是几个意思,他是想要挽留他的意思吗?

        林初不敢确定,除非他想让你看出来,否则祁进的心思从来都不好猜。他不敢想祁进三番两次到他面前闹成这样的用意,于是他便把祁进今天的种种行为归纳于祁进骄傲的自尊不允许被别人分手。

        只有他不要别人的份,没有别人不要他的份。

        最终在这天晚上,林初用这种想法来抹杀掉自己内心深处的那最后一抹期望,使自己的心彻底归于平静。

        ——

        晚上回了家,冯星文做好夜宵等着他俩回来,林初才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下果然是有些饿了。

        他也不跟两人客气,端着米饭狼吞虎咽起来。

        蒋元看他吃得香,这才放下心,心道:原本还担心初哥会食不下咽,现在看来并不会。

        吃完饭后,林初这才终于放松下来,他躺在床上放空,可大脑不受控制地再次想到祁进,想到祁进那锋利的眉眼望向小男孩时的甜蜜,想到祁进那削薄柔软的嘴唇说出冰冷伤人的话语,想到祁进那有力的臂膀抱着别人时的霸道,想到祁进

        祁进祁进,他依然放不下,满脑子都是他。

        但他努力在改了,努力不去想起了。

        只是收效甚微罢了。

        只是只能在人前装装样子罢了。

        骗骗别人,也顺带着骗骗自己。

        岁月冗长,年华未央,黯然神伤之间,千山万水已过。

        最后他不知不觉陷入昏睡,一夜浅眠梦惊心,再睁眼时已是白雪茫茫一片,片云舒卷日玲珑。

        心底再多的感慨,班都是要上的。

        蒋元今天家里有事,请了假,于是此时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林初刚坐下没多久,就见有人来找他说:“林初,王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是有什么事吗?”林初问。

        “不知道,王总没说,你去问问吧。”那人回他一句,就匆匆地走了。

        “咚咚咚——”

        “进。”

        林初推开门,望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德发——也就是王总,后者冲他点点头,战术性地清清嗓子,然后开始了今天的主要讲话。

        “小林啊。”

        “王总。”林初颔首,不卑不亢。

        “这个,你来咱们这多久了?”

        “快五年了。”林初心思活络,凭王德发的这句问话已经隐约要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果然,只听王总接着说道:“咳咳,五年啊,时间不短啊,没想到过得这么快。”

        “嗯,是很快。”有时候迎合领导的谈话是很有必要的,尽管林初只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这个,你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同事们呢,也都挺喜欢你,你为人也挺低调,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林初垂眸,心道果然不出他所料,王德发的这一番话已然让他心底有了数,他也没了耐心再听他继续夸赞自己,于是他直奔主题:“王总,您有话直说就好。”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点,痛快!”王德发干笑两声来缓解尴尬,“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小林啊,是这样的,上面给我下了命令,咱们这恐怕是留不得你了,你看”

        他的话没有说满,可其中意思林初听得明明白白,他也没有跟王德发废话:“王总,我可以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这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是你跟着我这么久,我也很欣赏你的能力,实不相瞒,你得罪人了。”王德发说完便低叹一声。

        平心而论,他与林初做了五年的上下级,要不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他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这个人的。

        “好,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这几年感谢您的栽培,给您添麻烦了。”林初低头,心底了然。

        得罪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你在,我整个人都放心把mosking交给你,但是唉。”

        唉。

        可惜了。

        五年时间,桑榆暮景,走看来后回首,更像昙花一现。

        林初走出mosking的大门,外面的雪依然在下个不停,他的那辆宾利已经落了满满一层白,冬日里的风实在太冷,尤其夜晚,像是要吹进林初的骨头缝里,冻得他手脚僵硬。

        林初不太利索地撑开伞,挡住那漫天飞雪与蚀骨寒冷。

        他跺了跺脚,而后朝车那边走去。

        雪夜中的脚印凌乱,不知是谁的步伐匆匆,撞到了他,那人连声道歉,林初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

        繁华的大都市从来都不缺忙碌的人影,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没有人去在乎别人的七情六欲与繁尘琐事,人人都在风尘仆仆,人人都在步履匆匆。

        他索是远路风尘的故人,从长街的那边款款而至。

        在这清清冷冷的雪夜里,纵使银砂透亮,衬得撑伞人更加列松如翠,公子如玉,也无人能为他驻足片刻,观望一二。

        更无人在意。

        林初从长街的这头走到那头,这平日里只需花他两分钟时间的路程如今却像是要消耗掉他所有的体力,让他走的异常艰难且疲惫。

        风吹过他的耳畔,他的耳垂冻得更加红肿,直到收起伞坐进车里,林初才感到那彻骨的寒被驱除了不少。

        他没有开空调,也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就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静默良久。

        直到车里仅存的热量全数被他吸走,外面的冷快要通过车窗漫进车里,他才终于打了个哆嗦回神。

        车子也跟着主人在雪中冻了好久,林初一时间竟没有将他成功发动起来,他缓了缓神,收起自己的心不在焉,终于被这辆宾利载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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