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校门口打架

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方朝彻骑车奔了一路，今早他起得晚，有点要迟到的危险，但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赵子龙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他脚踩住马路沿停了车，对着赵子龙叫了一声：“快迟到了你还在这儿爬。”

        赵子龙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仍节奏不变地往前走，“困，太困。”

        “怎么，用功了？”方朝彻没下车，他用脚蹬着马路边缘随着赵子龙的脚步往前慢慢蹭着。

        “不用咋办。”赵子龙说，“上回我妈给我一顿骂，说要看我期末成绩。”

        “学点儿吧，要不然你桌子里的小说漫画书都让你翻烂了吧。”方朝彻笑了笑，“你把这一半热情放学习上就行。”

        赵子龙皱眉道：“我就不是这块料，我妈还要给我报什么补习班，瞎折腾。”

        方朝彻笑了一声，却又不由打了个冷战，他道：“这天儿是冷了，看来以后不能骑车了。”

        赵子龙瞥了一眼方朝彻校服外面套着的衣服，还只是一件耐克的拉链连帽衫，他道：“这天气你穿这么少，耍什么飘。”

        方朝彻吸了一下鼻子，“完了，我特么老了不抗冻了，明天我裹棉被来。”

        他俩走到校门口，正好碰见谢安从车里下来，方朝彻看到谢安穿了一件浅灰的毛呢外套，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

        “以前没注意，你说他家是不是应该挺有钱的？”赵子龙盯着谢安下车时目不斜视的做派不禁说了一句。

        方朝彻笑了一声，“你见过哪个有钱人的少爷坐这车的。”

        “说不定是低调呢。”赵子龙道，“有钱人玩儿的花活儿咱哪能想到。”

        “你又懂了。”方朝彻从车上下来，叫住了走在前面的谢安。

        谢安回头，对他俩道：“要迟到了。”

        “你今儿怎么晚了？”方朝彻问，“我记得你一向……都很早的。”

        方朝彻原本想说的话是：“我记得你一向起得很早。”但说了一半他意识到这话不妥当，他就连忙改了一套措辞。

        谢安没应声，赵子龙帮方朝彻把车放到车棚去了，方朝彻趁这空档凑近他问了一句：“我糖呢？”

        谢安睨了他一眼，道：“没有。”

        “没买啊？”方朝彻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为了给我买糖才迟到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谢安没接他的话，只是道：“都要下雪了你还穿这么少，你忘了上次怎么发烧了。”

        方朝彻笑了笑：“那不是因为在你家你不给我盖被吗。”

        “我……？？”谢安被他突如其来的栽赃弄得一时无语。

        “但我一点儿没怪你，我人就是这么好。”方朝彻朝谢安一挑眉，谢安没说出话来。

        没多一会儿，赵子龙赶了上来，方朝彻一脸得意地进了教学楼。

        这一上午天阴得厉害，估计是要下雪。

        教室里的人上课都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学，曹斌说要去学校外面吃烤肉饭提提神，他请客，他们几个就一起去了。

        方朝彻本想叫上谢安，但他转而想想他必然不会去，因为谢安每天中午雷打不动的吃饭据点就是食堂的那一个固定档口。

        他们几个吃完了饭出来，曹斌道：“前沿玩儿两把去啊？”

        赵子龙道：“你多大的瘾啊，这空档也琢磨着往网吧钻。”

        “这天儿阴乎乎的不适合打球，最适合上网，回去也是闲着，就走呗？”曹斌说。

        “不去。”萧国添道，“就一小时不长不短的能玩儿个毛。”

        “你俩呢？不去我自己去了。”曹斌问方朝彻和赵子龙。

        “打会儿也行，回去也没劲。”赵子龙推了推方朝彻，问他的意思。

        “你俩去吧，我回去睡觉。”方朝彻道。

        “得了，还是咱俩同道。”曹斌揽过赵子龙的肩往前走，但没过几秒又被赵子龙嫌恶地挣开了。

        到了路口，曹斌他俩拐弯走了，萧国添和方朝彻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没等走到地方，他俩就看见校门口前面那片空地一侧聚集了不少人。

        他俩走过去在外围看了一眼，都不由愣了一下，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林菡。

        林菡正站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她抱着双臂正一脸威慑地盯着她面前的一个女生，还有两个女生站在她身后，其中一个穿着二中的校服，另一个和她一样，外套里穿的是十一中的校服。

        她面前的这个女生显然是被围堵在这儿的，但她还是有些不屑地看着林菡她们几个，方朝彻觉得这女生有点面熟，他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好像是原来高一的时候隔壁班的，她长得好看，很多男生追，也有男生为她打过架，风靡一时的人物。

        直到他大略听清了此时周围有女生七嘴八舌的议论：

        “她不是十四班的许嘉音吗？”

        “那个有名的许嘉音？就是她？”

        “听说以前不少男生为她打过架。”

        “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男朋友。”

        “水性杨花吧……”

        “……”

        纷杂的舆论一时在此处流散，但被围在正中央的两个主角却迟迟没有开口。

        许嘉音一副你不能奈我何、有人为我撑腰的姿态，林菡冷冷地看着她，一记冷笑声落，林菡忽然扬起手对着许嘉音的脸颊就是两个耳光。

        熟练又狠厉。

        许嘉音被打得有点蒙，她一只手捂着脸，怨恨又畏惧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林菡，好像要哭出来了。

        “二中这么多男的，还不够你挑吗？腿都伸到十一中来了。”林菡盯着她，单手指着许嘉音，冷声道：“要点儿脸，你在自己学校踩几只船都无所谓，十一中我姐妹的男朋友，躲远点儿。”

        旁观的方朝彻看着林菡熟练的姿态，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打架的时候男生之间放狠话，打得暴戾的场面也没少见，但女生这样动手，他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萧国添，对他道：“你就这么看着？”

        萧国添耸耸肩，“她们女的那些事儿，你觉得咱们管得来吗？”

        方朝彻没应声，此时林菡又朝许嘉音走近了一步，她一把抓住许嘉音的头发，许嘉音疼得想挣脱，她又在她耳边压低了几分音量道：“听懂没贱货？我再看你犯贱，我让你一个月没脸见人。”

        林菡说着，拽住许嘉音意欲用膝盖朝她的小腹顶过去，只听此时人群中方朝彻道：“林菡，差不多行了。”

        林菡闻声一转头，看见了说话的方朝彻，还有站在他身边的萧国添。

        众人此时又都齐齐地把目光锁定在方朝彻身上。

        她松开手，随即略微上勾了一下嘴角，看着方朝彻道：“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但这是校门口，门口打架会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方朝彻说。

        林菡清楚方朝彻这是在提醒她，以前他们打架，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架都是找个僻静地方私了，只有傻逼才站在校门口等着被抓。

        林菡一声哼笑，意味深长地盯着方朝彻，随即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面，故意顿挫着声调道：“但今天我就在这儿了，让大伙儿都看看贱货什么下场。”

        方朝彻无语，萧国添此时开口对林菡言简意赅道：“可以了，走吧。”

        他走上前两步，想拉着林菡离开，林菡倒没拒绝，她又以威胁的眼神看了一眼许嘉音。

        “怎么回事？都让开让开。”

        片刻后，只听人群之外一声不满的叫嚷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是教导主任出来了。

        方朝彻看了一眼林菡和萧国添，只道：“快走啊，还等什么。”

        萧国添护着林菡她们迅速拔腿跑了，等教导主任挤进人群，只剩下头发凌乱、眼中带泪的许嘉音和距她几步之遥的方朝彻。

        “又是你？！”教导主任指着方朝彻愤然道，“你一天不惹事不痛快是吧。”

        方朝彻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无奈地呼了口气，道：“跟我没关系，我纯属路过。”

        “你路过？”教导主任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发白的许嘉音，“你回回都路过，打架斗殴的事都是主动找上你的是吧？”

        方朝彻完全无语了，他懒得多辩，只听教导主任一句：“跟我回办公室，去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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