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地狱入口

“不得不说，你最强队长的称号不是白来的。”普利顿摁了摁艾尼白的肩膀。艾尼白抱着臂叼着烟，抽了一口，烟丝从她的鼻子中小循环出来。

        维斯也在一旁一顿夸赞：“是啊，艾尼白，你上去一把就让洛克烊答应了。这一下咱们队全体都安全了”

        艾尼白没说话，而是想起了在病房中的一幕。

        她赶过去的时，洛克烊坐在床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还没来得及安慰，洛克烊指了指墙上的屏幕。艾尼白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上面正在报道特临木区又有少女失踪的事，巡护队在费加城区搜索到了部分贩卖在那儿的少女，那些少女被找到的时候已经神经失常了，很难想象她们遭受了什么。

        “你们没有办法吗？许德拉还在抓人——————”洛克烊盯着屏幕质问艾尼白。

        艾尼白摇头：“没有办法。不好意思。”

        “好好我要干死他们——————”洛克烊大吼。

        「啪嗒」

        一声响指声，艾尼白回神。

        “美女，你想什么呢。”维斯说。“这次你记头功。下午就送洛克烊归队了，冥府狗正式可以培训了。”维斯拿过档案说。普利顿问：“三十个人够了吗？”

        “够了。”维斯点头。“不过、啧，这里面有个叫达亚疯狗，已经打伤了不少人了。”

        “管他呢。只要不闹出人命，就随他去吧。”普利顿喝着酒，对艾尼白说：“剩下的，就靠你了。”

        弹弹烟灰，艾尼白对普利顿说：“我不会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你们能做到别告诉他吗？这个人很疯，知道我们是在利用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毕竟心虚。洛克烊是想报仇才妥协，而普利顿和维斯甚至全提风队都以为他是垂涎艾尼白的美貌。

        普利顿说：“这你放心。他很疯，我们都看得出来。就算中间有谁说漏嘴了，你也不要担心，毕竟我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呢。”听完他的话，艾尼白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其实我听反对您折磨犯人的，毕竟他们也是人不是么。”

        “你没必要跟亡命之徒共情吧？”普利顿反问。

        艾尼白没再说话，只是敬了个礼便出去了。

        出去之后，维斯立刻追上她：“艾尼白，如果尼考特那里你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可以帮你去说，毕竟我是总队长”

        “不用。”艾尼白只是简答回答了两个字，出门没想到尼考特竟然办公区门口等着他。

        维斯识趣地说：“我想起来我还有几份文件没写完呢，先撤了”他转身又回到了办公区。

        艾尼白点烟，大步上去：“在等我吗？”

        “是。”尼考特说。“那个通缉犯是不是看上你了？那我还能去找你吗？”

        “可以啊。”艾尼白抽了口烟，“只要别被任何人发现就行。我不想让洛克烊知道他最好在死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尼考特跟上艾尼白：“那你是喜欢他了吗？上次我看出来了，你从来没对谁这么着急过”

        “怎么——————可能。”艾尼白十分笃定。尼考特听到后轻笑：“这倒是真的。哎，你说咱们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心里还有那个人呢……”

        这话令艾尼白一阵恼火，她猛转过身把烟头弹到了尼考特脸上，尼考特被烫了一下，却不生气。“你连这个动作都在模仿那个人……”他神情得意。

        “你胡说、”艾尼白转身去开她的车。

        尼考特说：“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的那点小心思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艾尼白，实在不行就换个人喜欢吧。”他追着艾尼白，站在她车窗前说。

        “滚。”艾尼白直接开车去撞他，尼考特本来站着不动，在车剐蹭到他之前连忙跳起来侧身闪开。

        “艾尼白——————你真要弄死我啊——————”尼考特大吼。

        检查过身体，没有大碍。

        洛克烊被人带着往格罗斯修建的训练场走，这个地方很快就要天黑了。他伸手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改造了自己的身体，他恼火却也没出撒气。

        “进去吧，杂种。”带他来的看守好像是上次押他去费加城的巡护队看守。

        洛克烊斜眼看着他。

        「啪」

        他脸上不出意外地来了一耳光。

        “再他妈乱看。”看守骂道。

        洛克烊问：“你叫什么名字？”

        “哟？几个意思？”看守看着他嘲讽一笑。

        洛克烊见他不回答，便去看他胸口的胸牌。

        “泰瑞德·劳莫。好。”洛克烊点头。

        「啪」

        劳莫又给了洛克烊一拳，“谁让你叫我的名字的？你倒是反了天了。快滚进去。杂种——————”

        “劳莫。”艾尼白这时喊住了他。“你如果不想押解他们可以请假不来。但不要一口一个‘杂种’的。”

        “艾尼白队长，这是事实。”劳莫伸手又想去打洛克烊，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这些在特临木区的，很多都是因为落后蠢笨才会生活在那里的，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训练场要建在我们格罗斯区”

        艾尼白说：“当年的内战，让不少特临木区的人流离失所甚至没有了家，他们也很想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条件不允许”

        “那是他们擅自要反抗帝社，还要侵略乌佐里区，被反击了之后彻底老实了”

        洛克烊听着，死死咬住了牙。

        艾尼白打断：“无论如何，谁也不想生在贫穷落后的地方不是吗？快走吧。”她让劳莫走了后，洛克烊就站在原地看她。

        突然艾尼白不太懂洛克烊的眼神。

        她有些发毛。

        这种眼神好像是一种看穿后的审问。

        “怎么了？”艾尼白问。

        洛克烊摇头：“没什么。哦，我一直都没对你道谢呢，谢谢你救了我。虽然我这种人不值得救。”

        “拜托你别再这么说了。”艾尼白示意他跟着自己走。“我不信你真的一心求死。你只是暂时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不然你不会在发蟒要吃了你的时候拼命拿手铐链子反抗。那个手铐链子最后断了。”洛克烊没接话。他不能说艾尼白说的话对，也不能说艾尼白说的话不对。

        “行了，快跟我走吧哦，对了，这里烟和酒还有一些药品是违禁的。你要是带了就交给我，被发现了会被修理得很惨。”艾尼白问洛克烊。洛克烊摇摇头，“没有。快走吧。”

        跟着她进了训练场，洛克烊细细看着这里，出了操场，还有实验室和单独训练室。

        操场上面安装的投光灯略有些晃眼。

        “这是最后一个人吗？”

        “好像是吧”

        “天啊，他是哪个区的？长得真好看。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洛克烊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他有些烦躁地别过头。他看这些人身上都有「凯尔贝罗斯」的纹身和编号，好像只有他是纹在后颈上的。

        “咳咳。”艾尼白站在讲台上清清嗓子。“想必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既然人齐了，那么就别耽误时间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正式加入帝社了，无论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这里，帝社都会给你们一定的机会改过自新。只要你们能立功，保护世界，都能获得减免罪责的机会。想要获得正常的生活，重新成为合法公民，就要看你们的觉悟了。在这之前，你们要记住，你们这只队伍叫‘冥府狗’，隶属我们提风队管理，在训练和以后的服从任务中，你们没必要记得自己的名字，没必要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没必要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会不会送命，心中保持仇恨和执行就行了——————”她有意无意瞟了洛克烊一眼。

        “——————虽然你们只有编号和执行。也请你们把自己当人看。”艾尼白说完，就让人把他们带走。

        洛克烊抱臂，忽然轻笑。

        “喂、你笑什么？”旁边的壮汉问。

        洛克烊看这个人，他长得很壮很高大，剃着寸头，胳膊上出了编号还有别的纹身。

        “你不觉得她很假吗？”洛克烊说。“这个组织都叫‘冥府狗’了，她还口口声声说希望大家把自己当人看。”

        旁边的男人也跟着笑了：“我倒是没发现。哎，小子，你是哪里人啊？”

        “特临木区。”

        “我也是特临木区的。怎么之前在区里没见过你？”

        洛克烊说：“特临木区大了去了，也不能每个人都认识吧。”

        “也是。”男人朝洛克烊伸出手：“你好，我叫伊森·贾拉。”

        “洛克烊。”

        贾拉一脸疑惑：“没有姓？”

        “有啊，姓洛克。”洛克烊伸手握住他的手，“只是他们总是会忽略。”

        贾拉点头：“没人起名字会起单字的吧。太怪了、”

        “这不是让你开眼了。”洛克烊说。贾拉听完，大笑着说：“没想到你这孩子有点点好玩。”

        “是有点幽默细菌。希望这次能给我来个全方位杀菌。”洛克烊说完，贾拉又笑了，“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洛克烊举手：“这个世界可不会饶了有意思的人。神明最喜欢把有意思的人折磨到没意思。”

        两人正聊着，维斯进来了，他派人给在场的三十个人发了属于他们的通讯器。

        维斯又站上了台：“你们记住了，你们的通讯器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里面有你们的服刑年数。每立功一次，就会按照功劳减少服刑年数。等到年数减少完，你们就能恢复自由了。不过这个通讯器最重要的是，在你们遇上无法逃离的危险时候的呼救器。在一定程度上能就你们一命。不过尽量不要用着这个打私人电话或者上网——————”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接着是全球最大的青少年止步影片公司的片头曲。

        所有人都看向了洛克烊。

        洛克烊淡定地关上了通讯器的投影，把它带在手腕上。

        “这儿网怪快啊。”洛克烊赞叹。

        前面一个瘦小的红发男人捂着嘴，但还是笑出了声。

        维斯张张嘴尴尬了一下。

        “你你你你——————洛克烊，别以为自己被普利顿费力气请了请就能在这儿为所欲为，这里是队伍，不是你家！！”

        洛克烊双手插兜：“我刚才查了查，我的刑期是六十年，杀死一只怪物最高减刑十天，最低一天，我得给你打白工打到死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呢？”

        维斯吼道：“谁说是打白工了？！你们是有奖金的一只怪兽的奖金是七金，帝社给你们发——————你们这帮人不违法乱纪，光打工一个月能有三金没啊——————”特临木区这些低等人，活到死也攒不了五百金。

        “这是你们抽成过的？原本多少？”洛克烊问。

        “没有抽成！！”维斯气急败坏。

        “原本有二十金吧？”

        “放屁，只有十五金，你们也值二十金————额？？”维斯一把掉进坑里了。

        这下全场都笑了。

        艾尼白站在下面笑得擦眼泪。

        维斯脸色红的发紫。“你给等着——————就算扣了你们的钱，那你们也不想想，建设队伍，还有给你们训练弄装备都不要花钱？？别不识好歹——————都别笑了，都带出去——————”

        劳莫上来对下来的维斯说：“队长，您跟这种杂种生什么气啊，不值得的。”

        艾尼白收起笑，跟上了维斯：“什么开始他们的身体改造？”

        “现在。”维斯表情阴冷：“本来打算让他们回去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现在，我换注意了。”

        “是、”艾尼白想看洛克烊一眼，但人很多，她没回头。

        维斯啐了一口：“这个洛克烊，怎么那个薄荷性格真像。都让让人讨厌。”

        艾尼白绷紧了脸没有说话。

        “薄荷？这是人名吗？不是草名吗？”

        突然洛克烊出现在了他们后面，吓了维斯一跳。

        “你到底要干什么？！”维斯怒不可遏。洛克烊说：“我只是想来问问，如果我不要奖金，能换别的要求吗？”

        “你还没开始做呢，可开始提要求了？滚——————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让他跑过来了？”维斯让看守把洛克烊带了下去。

        艾尼白希望跟他交流一下目光，但洛克烊就跟她不在场一样。

        回到操场上的洛克烊被他们命令排队去实验室，刚才偷笑的那个红头发小个子跑来对洛克烊说：“你也太敢了吧，这是什么场合啊，他们都有枪”

        “有本事他们杀了我。能把我送到这个地方就说明他们不想杀我。随意一些，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怕的。”洛克烊说完，红发小个子点头，“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叫葛基瓦·麦杰。”

        “洛克烊。”

        贾拉这时上来说：“他姓洛克。”

        “哇，名字只有一个字啊。那以后该怎么叫你？”麦杰问。

        “就叫洛克烊呗。”洛克烊笑笑。

        这里的人都默契地没问他人之前的生活。

        “——————还给我达亚！！！”

        一个消瘦憔悴的女人疯狂地朝一个男人扑去，那个男人强壮高大，看起来比贾拉不好惹得多。

        贾拉扶着胸口：“神啊，达亚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女人呢”

        女人被达亚推到在地，她疼得爬不起来。达亚一脚踩在她肩膀上不让她起来，他张开手，看着手上的手链，“这是真宝石吧？水晶钻可是比金子还贵”

        地上的女人在哀求：“求你了达亚如果我能活着，我的奖金全给你求求你还给我”

        “就你？别开玩笑了，你执行任务只配被吃。”达亚嘲讽道。

        他踢地上的女人，发出阵阵笑声，没人敢去拦着。大家的眼神或是同情或是冷漠，但都跟没看见一样，没人上去救一救这个正在被施暴的女人。

        “好吵。”洛克烊掏掏耳朵，转身小声问一旁贾拉和麦杰：“你们带烟了吗？”

        麦杰四下看看：“带了，这会儿不能给你。被发现了是要受罚的。”

        “你先给我，我不在这儿抽、”洛克烊朝他伸手。麦杰偷着把烟塞进了他的口袋。“喂洛克烊你去哪儿”

        洛克烊径直走上去对达亚说：“喂，都抢别人的东西了，就别动手了。把人打死了，不好收场。”

        达亚狠狠踹了地上的女人一脚，听她发出痛嚎。

        “关你什么事？你该去打听打听上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比洛克烊高了半头。洛克烊顶多一米八零，达亚却直逼一米九。他气势上稳稳压住了洛克烊。

        洛克烊看一旁看守根本不管他们，只顾聊天，他就知道，这些人遇上囚犯之间的霸凌根本不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别人说话请你听一听。”洛克烊耐心地说。

        「啪」

        一巴掌打到了他脸上。

        贾拉和麦杰吓得一颤。

        洛克烊摸摸破损的嘴角。

        达亚说：“小矮子，你想救她？”还好他不打女人了，贾拉和麦杰连忙上去把女人拖走。

        洛克烊一脸无畏轻视：“达亚对吧？你知道吗，在队伍里是不能带烟和酒还有一些药品的。”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达亚凶恶地问洛克烊。

        洛克烊说：“你马上就倒霉了。”

        “什么？”

        洛克烊接着说：“你马上就要因为带违禁品受罚了。”

        “胡说八道！！”达亚揪起洛克烊的衣领，“我什么时候带违禁品了？你是不是耍我？”

        “你现在带了啊。”洛克烊顺手把从麦杰兜里带出来的烟塞进了达亚的口袋，然后他立马举手：“长官！！有人带违禁烟还要打我——————”

        达亚瞪大眼睛：“什么——————”他一把将洛克烊甩在地上，正准备打他，后面赶来的看守们一混子将他打翻在地，之后看守从箱子里掏出带有达亚编号的遥控器，猛地摁下，亚达在地上捂着心脏痛苦蜷缩。

        洛克烊在一旁掸衣服上的灰，对着他惋惜地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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