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身不遂

入手了新工具，祁白川的热情很高。这次祁皓山没有仅仅只是观察，而是主动教他一些工具的正常用法。

        正！常！用！法！

        虽然没有终端那么清晰明了地给出详细解说，但是手把手指导的吸收效率并不低。祁皓山非常认真地根据祁白川的性格指导他正确使用工具。

        折腾半天后，成效显著，至少现在的祁白川虽然还是改不了加多余动作的毛病，但是终于不是拿锄头抡大锤了。

        同时，祁皓山也终于确认，祁白川确实有破开冻土的能力。并且这件事只有他能做到。

        在指导祁白川的时候，作为示范，他先拿工具去铲那块冻土地面，结果和以前一样折腾不动。但是如果交给祁白川的话，他拿着同样的工具，却铲得动那些坚硬的冻土层，能把它们搞成冰沙一样的状态！

        不过这对祁白川的消耗也不小的样子，祁白川在祁皓山的鼓励下，勉强清理出了十平米的一块地。然后倒地不起，彻底歇菜。

        积雪被扫开，棕色的冻土被打成“冰沙”，终于将土层下的土壤暴露出来。祁皓山甚至还蹲下去摸了摸——在绿洲以外的区域，土壤已经是一种无法接触到的物质，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层冰。

        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前奏，也没有什么非常了不得的声势。一个笨手笨脚，完全没有接触过农具的初学者，用笨拙和故意加戏的姿势，砸开了“绝望”的一角。

        祁皓山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失语，对于频繁给出惊人答案的祁白川，他除了配合，想不出其他的应对之法。

        祁白川心心念念要搞个奇迹，要搞个大新闻出来，他不知道，光是砸穿冻土翻出土壤这件事，对冰原星来说，就是奇迹。

        =

        祁白川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这似乎是用力过度的下场，他的身体状态非常接近一种名为“透支”的描述。

        唉，果然这就是主角的必经之路么？

        网络小说里有一个经典的练级手法，叫破而后立，具体操作就是不断训练，不断放技能到空蓝条，逼出自己的极限。

        这种胡来的练级方法，放别人身上估计没多久就会折腾成废人，但是主角不一样，不是体质特殊就是运气极佳，反正他的命中注定不会有失败。正因为特殊，才是主角啊！

        失败的主角？那就是配角，

        虽然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在抗议着祁白川这个主人的过分，但祁白川非常享受这种因为透支而拧巴起来的状态——这可是自己努力过的证明，是自己正在“升级”！

        白猫已经在一旁看了半天了。

        这个男人的面容一直保持着“兴奋”→“扭曲”→“兴奋”这样的循环。一下子满脸高兴，一下子痛苦不堪，让人不是很想去了解他脑子来想什么。

        悲剧的是，明明不想知道，但白猫感觉自己能摸到一点方向。

        他这个狼狈的现状，估计非常符合这个男人的“主角美学”，但是他的身体确实处于痛苦状态，于是精神上的欢愉和身体上的痛苦结合在一起，塑造了祁白川这样又哭又笑的状态。

        实在是……无奈。

        神明大人宁愿祁白川一直维持着痛苦的神色，这样至少让这个人身上的疼痛有个发泄的出口。

        因为之前注意到了祁白川能撬动冻土层，这意味着祁白川有可能能够解开他对冰原星的封印！

        而这个“解除”的来源……

        因为刻意留心观察，加上有祁皓山这个同样有自己加护的对照组。所以神明大人终于发现了端倪。

        在祁白川操作的时候，他的体内会涌出与自己同源的力量，去抵消冻土上残存的神力封印。祁白川的身体他确认过，在获得自己的加护之前，就是普通的人类，不存在任何的能量。

        那么，那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不言而喻。事实上他当初抓住那团白光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同源力量。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祁白川所带给自己的反馈力量，也被截留了一部分。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神明大人不太明白。但唯一清楚的是，祁白川应该很乐意培养那个来路不明的东西。

        不过眼下有个更大的问题要解决。

        体型，怎么变回去？

        这个缩小的姿态确实能够省下神力的消耗，但是这没有什么意义，只要他的意识还存在，每天的消耗就必不可少。变大一些变小一些，都无所谓。

        而且主要是，他总觉得自己体型缩小后，本就放肆的祁白川，更加虎视眈眈了。

        祁皓山不忍心看祁白川维持这个状态，主动过来问要帮什么忙，结果祁白川提出了要给送工具的人提供回礼的意见。

        老实说，这连祁皓山都愣了一下。虽然这不是“征用”，但是信徒主动送给神庙的东西，是不用回礼的。但是祁白川却坚持要回礼，表示，“既然人家这么相信我们，让我们当评测人员，那我们就不能摸鱼和敷衍了事。”

        于是他强忍着身体的酸疼，亲自写下了回礼和回信，包好之后拿给了祁皓山。

        祁皓山：……

        他没有看信的内容，但是看祁白川兴奋的表现来看，估计还是自己难以理解的事，不如随他吧。

        因为预料不到勾文彦那边的反应，所以祁皓山放下东西就跑了。

        现在他们得到消息，勾文彦之后确实离开了冰原星——冰原星虽然地处偏僻，没人愿意来，但因为共和国的一些维护政策，像是冰原星这样没什么价值的星球，最差都会安排一艘飞船途径此处，接落客人。

        普通人想要离开冰原星，就需要等待那飞船排到冰原星的这一天。乘上飞船后前往别的星球。但是四区头领在这方面倒是享有一点特权的——倒也说不上是特权，而是他们能联系其他星球派飞船过来罢了。

        作为区域头领，他们离开冰原星不需要报备，也不需要等待飞船，只需要在准备出发的时候，吩咐专门定好的飞船过来就行。

        勾文彦突然离开冰原星，这没有提前公开的消息让众人很是疑惑，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的回礼里放了什么？”祁皓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欠条。”还在歇菜的祁白川张开嘴，享受哥哥的喂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日子，也是主角的必经之路，他的内心毫不沮丧，甚至还很满意自己将养子哥哥划为盟友的决定。

        “有能兑现的人？”

        “我朋友，老合作伙伴了。”

        朋友……

        合作伙伴……？

        祁皓山惊了。

        这个诡异的性格竟然能有朋友！？

        还有人愿意与他合作？！

        是走同一个路线的人吗？祁白川这样的性格，在首都星那地块上司空见惯是吗？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对祁白川是一种冒犯——虽然他本人不是很在意这种冒犯。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嗯……能够一起商量大事，筹备计划，并且在执行层面上贯彻操作……能够做到这样的默契，我俩不是铁哥们都不行。”

        祁皓山听着祁白川的描述，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两个年轻人凑在一起胡言乱语的场面。

        “希望……能把欠条兑现成让他满意的东西吧。”

        这是神官难得送出的“回礼”，虽然诡异至极，但祁皓山希望这能改变祁白川在冰原星的人望。

        “没问题没问题，大乔要是算账出错了，要出大事的。”

        祁白川自信满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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