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西(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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酗酒的荒唐果然击垮了伊泽尔的健康,让他在拜见过夫人后发起了高烧。等到他在鸟嘴医生恐怖的汤药味道中醒来,听说女教师早已在用过早餐后回了学校。夫人特意指派自己的男仆随行。
就像管家所预料的那样,能说会道的年轻人很快赢得了奥黛忒夫人的喜欢。
当他给夫人讲起旅行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见闻,换花的女仆、送茶与甜点的厨娘,甚至最不苟言笑的管家,都会停下手里的活计,偷偷竖起耳朵。
她们热烈地讨论着德雅的感情状态,也为马蕾少女的不幸唏嘘不已,听到地下城的崩溃紧张地握紧拳头,又对梅山上辉煌的彩虹之翼心生向往。
偶遇过一次故事会之后,鸟嘴医生也加入了他们。
黑猫卧在窗台上,一边悠闲地晒着太阳,一边惬意地舔着特调的蜂蜜水。那是厨娘在听说她曾差点被拐卖后,特意做给她压惊的。
夫人娴熟地撸着黑猫松软的皮毛。黑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心想,围绕在远离权势的女伯爵身边的都是些心地善良的好人啊。
今天,应奥黛忒夫人的要求,伊泽尔说起了一位魔女的物语。
“夫人,您知道诗人们的灵感从何而来吗?”
物语开始之前,旅行者突然问了一个跑题的问题。
银灰色头发的女伯爵思索了一会儿,用一句诗回复了旅行者的提问。
“无影也无踪,我是一阵风。”
“没错!”伊泽尔为女伯爵的博学拍手叫好,“相信风灵存在的人,认为风是这些浑身透明的小精灵飞行时扰动的气流。它们活泼好动,喜欢叽叽喳喳说话。有时候它们歇在了某人的耳畔,还停不下嘴,诗人就误以为是风把灵感衔到了自己耳边。”
奥黛忒夫人好奇地问:“风灵真的存在吗?”
伊泽尔点头:“当然。”
“不过风灵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精灵。”
“是一位高塔上的魔女创造出了这些微小的魔法生物。”
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魔女的高塔。
姑且可以认为这座高塔矗立于无人的边境。
那里有一望无际的丛林之海。无数从上一个纪元起就存活的古木重重叠叠,遮天蔽日,丛林下层密不透风,处处都是比人还粗壮的树干,比人还要高大的茎叶,以及好不容易抢夺到一缕渗下的阳光就开放的、比人头还要宽阔的鲜花。
粗心的小动物撞上去,蓝色的花粉喷出来,很快林子里就像起了一层雾。
这里就像是被巨人遗忘的游乐场。
凶恶的猛兽、阴险的秃鹫默契地回避着这一片区域,似乎畏惧着其中某种更可怖的存在。
哪怕最残暴的路匪也只敢在靠近丛林的外围叫嚣,绝不敢深入林中一步。
制造风灵的魔女的高塔就飘浮在翠绿的丛林之海之上,像白云一样精巧,像太阳一样醒目,
——像监狱一样森严。
关于边境的高塔里的究竟囚禁着什么?旅行者们曾爆发过数不清次数的争论。至今在不少靠近边境的城市里还可以听到复数的高塔魔女的传说。
有人说魔女是因研究禁术而被勇者关进高塔的邪恶魔法师;
有人说魔女是为追求永生的美丽而把自由交易给魔鬼的天真女人;
也有人说魔女遭到了情人的背叛,在杀死情人后带着他的骸骨隐居到边境,高塔就是献给活死人的坟墓。
不过,无论高塔魔女的物语如何演绎,魔女的形象始终统一。她拥有常人难以抵御的美丽与力量,偏偏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并不受理性、常识、道德、以及法律的约束。
就像自然一样。
就像天灾一样。
讲物语的吟游诗人们因此告诫人们收起自己多余的好奇心,不要妄想去与魔女接触。
高塔没有进出意义上的门,好像一座一体浇筑而成的工艺品,用精铜与秘银绘制的神秘花纹绕着塔身盘旋而上,呼吸般变幻着光影,像一张不断与外界交换信息的魔法网。
高塔的魔女在起居室里挂了一面盖住整张墙的水银镜。无聊的时候,她会躺在沙发上解读水银镜上根据魔法网刺激生成的魔纹,以此解读外界发生的一切。
天长日久,塔外的居民换了一代又一代。对高塔魔女的畏惧却代代相传,甚至演化出了一整套的祭祀仪式。
他们用晒干的松枝与柏枝搭成高架,再在外围竖起十二根活柱,对应着天上的星座分别吊起新鲜的猎物。
当昏黄的夕光照亮放在松柏枝条上的镜子时,首领点燃被夕光染上一层暗金色的树枝。人们围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手拉着手,逆时针转着圈,涟漪一般,一圈圈向活柱靠近,嘴里念念有词,发出没有具体指代意义的声音。
自由自在的风从这祭祀的篝火上掠过,把他们发自真心的敬畏吹到了边境的高塔上。
好奇的魔女受够了只会显示复杂魔纹的水银镜,心念一动,捏出了第一只风灵。
这是一些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魔法生物,浑身透明,只有背上的四张膜翼恰好位于正午太阳的正下方时,才会投射出若隐若现的实影。
魔女把紫色的长颈兰编进自己的发辫中。
每当有一朵长颈兰开出新花,就有一只新的风灵从花芯中诞生。
它们忠实地搭乘着来去自如的风前往大陆各地,再换乘信守承诺的季风回到高塔,把外面热热闹闹的世界讲给孤独的魔女听。
聪明的水银镜试着去描摹风灵的话,把万象投影在自己光滑的表面。起初只是一些静态的画面,后来逐渐增加了声音,以及连续的动作。
它甚至偷偷通过观看次数发现了魔女无人可说的喜好。
有时候,魔女兴之所至,会趴在窗台上唱起自己编的歌。
过往的风灵听见了,在流浪中忍不住模仿起造物主的声音。
那时,风中就会响起看不见歌者的奇异歌声。有时候动听无比,有时候却诡异不堪,有时候是完整的长调,有时候只是遗憾的断章。
无耻的诗人听见了,便说,是风中的精灵给被选中的自己送来了灵感。
某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醉醺醺的魔女仰卧在沙发里,听一只刚刚归巢的风灵唠唠叨叨。
那实在是一只话很多的小精灵,加上魔女还坏心眼地喂了它一滴白葡萄酒,透明的风灵便从里到外透出了酒液一样的浅金色。
它打了个酒嗝,像是把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形容词也一起吐了出来,委委屈屈地坐在魔女脑袋旁,只能不断重复一句话。
“……他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啦。”
水银镜贴心地亮了起来。
画面中是一个在水边练习剑术的少年骑士侍从。
每一次挥剑时,柳叶纷飞中,他飘荡的银发柔顺得仿佛融化的月光;握剑的手比魔女橱柜里最昂贵的骨瓷还要白皙;坚定的眼神锁定靶子好像猎鹰锁定它的猎物;勤奋的汗水从他长而韧的脖子滑进衣领深处,不仅不增添他的狼狈,反而让他闪闪发光。
魔女放下遮掩强光的右手,瞟了一眼自作主张的水银镜。
只一眼,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于是,灰袍的旅行者在某个歇脚的傍晚试图向风聆听新的物语时,从风灵那里听到了魔女的请求。
“我要离开高塔,去见一个少年。”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新闻。旅行者当即跳了起来。
人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来自高塔的信息,魔女也逐渐在口耳相传中异化为某种模糊不清的影子。
如此想着,旅行者伸手捏住了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的风灵。
“日安,高塔的魔女。”
水银镜突然亮起来,传出的人声吸引了魔女的注意力。她看向镜中,一个黑色短发的青年穿着一身洗到发灰的白袍,风尘仆仆,笑容清爽,长相诚然不算十分英俊,却有着让人也不由跟着松弛下来的魅力。
似是感应到了魔女的视线,他挥起右手跟镜子另一边打招呼。
“空中的风灵告诉我,你想要离开高塔,去找一个人?”
青年的左手垂在身侧,正拿着一卷羊皮卷轴。精心鞣制的羔羊皮光泽温润,染成极奇异的如深海一般的紫色。
视线落到这里,魔女长眉一挑——这是?
她在书里读到过,在帝国鼎盛的时代,曾有最勇敢的航海士深入大洋深处带回了一万只海蜗牛。深海的居民喜欢碾碎它们漩涡状的外壳,用粉末在自己脸上画出跟海底一样的紫色。
但在地上,这种取制方式非常繁琐。最终,宫廷的染匠们也只从这一万只海蜗牛身上提取出不到一百克染料。
为了成功染出世间最高贵的颜色,陛下特许染匠们使用王殿前的广场来晾晒布料与皮革。布料赐给贵人们制衣用,皮革则送给帝国图书馆书写神圣。
当染匠们完工撤离广场后,负责打扫的仆人们惊讶地发现,王殿前突然多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水——海蜗牛的紫色渗透了整个广场的铺地石。他们蹑手蹑脚地绕过广场边缘,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入危险的深渊。
“纺织之城”加卜里奥著名的紫螺广场,据说就曾是这殿前广场的一部分。
那么,能随身携带这样一卷海蜗紫的青年会是什么人呢?
魔女单手支颐,好奇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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