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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十章


杨窈窈休学期间,姚清越简直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忙。

        出院后,每天费尽心思给女儿做各种补品。

        在丈夫上完课回家,确定女儿不会一个人在家,哄着女儿休息后,又开车去到十二中附近,找合适的房子。

        将女儿的东西从寝室搬出,自己一个人,一趟又一趟,避开了学生在寝室的时间。

        陪在一旁的宿管见状,忍不住道:“孩子爸爸在上课啊,为什么不找他没课的一天来呢。”

        “您这一个人搬多辛苦啊,我又不能走远,不然还能帮帮您忙。”

        宿管也知道这个友善的女人以前是老师,丈夫也是老师。

        “不过也不知道您怎么保养的,我俩一般大呢,就看着您比我年轻不少。”

        姚清越只是笑笑,自己的确相对于同龄人不显老,但最近其实发间也冒出了不少白发。

        杨窈窈没有像最开始决定的那样,休学两个月,只是一个多月,她就恢复得不见一丝异样了,甚至脸颊红润,比之前还胖了不少。

        和同学说是得了阑尾炎,就回到学校继续上学了。

        虽然看到自己寝室的东西都被搬到一个新的房子。

        并被告知,以后要和姚清越一起居住,还是觉得不爽。

        但过去一个多月里,自己的确被伺候得很舒服,也没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抵抗。

        在接下来一年里,大概是姚清越这辈子生活得最艰难的一年。

        全部的生活都围绕着女儿,慢慢丧失了自己,不知不觉变得让人陌生。

        女儿竟然常常夜不归宿,姚清越一开始还会回到家通知丈夫,夫妻两人茫然地在大街上寻找,等到两人准备报警时,女儿又会出现。

        夫妻两人找各种机会与女儿交谈,但只要听到不想听的,女儿转身就走,后来甚至再不愿搭理父母。

        姚清越不知道该如何好,她天天失眠,害怕女儿出事。

        后来她也很少再去打扰丈夫,丈夫还在上班,常常有课,只自己一个人面对,辛苦忍受着。

        母女的摩擦也愈发激烈,争吵时常爆发,姚清越这辈子吵的架都发生在那个房子里。

        她也有些偏激了,她甚至买了一根锁链,在夜里就套在门上,藏起钥匙。

        希望这样可以锁住女儿,不让女儿晚上出门,遇到危险。

        姚清越白天也紧盯着女儿,守在教学楼外,失却了往日的端庄,更勿言气质。

        杨窈窈甚至听到朋友私下里说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像个疯婆子。

        杨窈窈对母亲的烦厌到了极致。

        杨磬折每天都会去妻子和女儿居住的房子,只是常常遇不见人,有时间就在门口等两人回来,还有课要上的时候就留一张便条,贴在门上。

        妻子肉眼可见地憔悴了,杨磬折想带妻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但妻子总不肯,只说女儿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熬过这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杨磬折没再开妻子把“养孩子当长征,只想到终点”的玩笑,她能感觉到妻子,真得很辛苦疲惫。

        于是提议,自己提前退休,来陪伴两人。

        但妻子拒绝,言辞严厉。

        妻子最近很讨厌被人反驳,杨磬折于是不再提,只是尽量用自己的方法安抚妻子。

        每天都为妻子买上一束花,一直不食人间烟火的妻子竟然会骂自己浪费钱。

        他心中讶异,但也不敢再犯。

        只是每次就从路上采几朵小花,看到小花,妻子才会熟悉地舒展眉眼,将花别在丈夫耳后,笑着去厨房。

        杨磬折别着花,来到妻子旁,帮忙洗菜。

        锁链锁住了门外的危险,但门内,人性复杂,这种危险不可能被锁住。

        姚清越感受到了极致的疼痛,轰然倒下。

        眼前一片模糊,黑色夹杂着红,她好像看到了女儿,一直在后退,手里的刀落到地上。

        姚清越一直看着,只是眼睛里的女儿好像随着一滴眼泪流出,看不见了。

        所有感觉都在消失,一切都在消散,直到出现了一棵大树。

        那颗院里最大的树,窈窈穿着绿白格的裙子,用小铁锹挖着树旁的泥土。

        再用手将泥土堆成小包,突然抬起头看向坐在旁边石凳,一直温柔看着自己的女人,问道:“妈妈,她们都说你不是我真的妈妈,我是你的女儿吗?”

        女人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她认真的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耐心地轻声道:“你当然是妈妈的女儿,虽然没有在妈妈肚子里待那十个月,但你会一直在妈妈心里,待很久,很久。”

        杨磬折正在黑板上画着一颗铁球的受力分析图,突然心慌,止不住地心慌,握紧粉笔。

        他低头缓了一会,想,看来自己可能也需要检查一下身体了,刚好这周末叫上妻子一起。

        费斯拨动两块面板,将时间调到两粒微尘诞生之初,然后取出。

        一瞬,两块面板变成了四块。

        又将两粒微尘,反方向的抛进新的两块面板。

        一瞬,又有新的两块面板产生。

        拨弄其中一块,费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周希成了杀人犯,满意。

        这是费斯常玩的游戏,只是它最近有些腻了,如果它有感觉的话,那就是它感觉腻了。

        费斯,无知无能的费斯,决定寻找新的游戏,玩耍。

        嘈杂混乱吸引了它。

        逻辑混乱而又未成定数的黑色漩涡,将它吸入又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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