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选择

第二十一章选择

        我后退半步，慌乱的摇头：“没有。”

        这次我没说谎，我是真的没有摸过，就连见，也只见过两次。

        他将手里的重新拆散，把我推到桌子前，“刚才我演示了一遍，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就组装好。”

        “没有。”我老老实实的摇头。

        “没有看清，也给我组装，多几个零件，一会儿你身上就多几个窟窿。”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手枪，指着我，僵持几秒后，他对着靶子开了几枪。

        电子报数声响起：“十环，十环，十环……”

        我浑身僵硬，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这我是真的不会，要不，我还是出去跑步吧？”

        他手里的枪移向另一个靶子，枪枪十环。

        又射了一个靶子后，他才回头，对助理男吩咐，“把人带上来。”

        我懵了一秒钟，人？什么人？

        很快，我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我看着站在靶子前的人，依次分别是我见过的医生，别墅的保姆，和医院里收了我的蛋糕的护士，余下的，就是我不认识的人了。

        一共十人，站在靶子前，脑袋刚好是十环的位置。

        “你、你要干什么？”

        他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正中十环医生的脑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我清楚的看到医生额头上溅开的血花。

        医生随即倒在地上。

        他又用枪指着保姆，嘴里淡淡说道：“你不动手，我就接着开枪，这固定靶子虽然没什么挑战性，但也不排除我有失手的时候，打个十来枪，人还活着，怎么，你希望他们受折磨吗？”

        “魔鬼，你是魔鬼！”我尖叫一声，想出去。

        “砰”的一声。

        枪声响起，我面前的门被射出一个窟窿。

        他走到我身边，捏住我的脸颊，用枪拍了拍我的脸，“跑？你觉得你能跑到哪儿去？我要是你，就乖乖的想想，刚才组装的步骤，而不是做这种愚蠢的事，你现在跑，不止你自己要死，还害了他们。”

        他枪口对准保姆，再次开枪。

        保姆的身子没有倒下，电子设备报数声响起：“一环。”

        “组装不组装，在你，下一枪是几环，当然也在你。”

        他嘴角勾起一个笑意，松开我，去一旁玩另外的枪械了，仿佛丝毫不在意我一样。

        但我知道，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心意来，他的枪口下一秒就能对准我，还能在我的身上开几个窟窿。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开始就没有。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桌子前，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了手枪的第一个零件。

        我记忆力并不是特别好，也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些过目不忘的本领，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逼记着我完全不懂的东西。

        组装到第五步，我就忘了下一个零件是什么了。

        我犹豫了一秒钟，就听见那边枪响，抬头一看，保姆的身子倒了下去，匍匐着挣扎了两下，她还没有死绝。

        我崩溃了，一把将手里的枪摔在地上，“你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在组装了？你怎么还说开枪就开枪？”

        他看到我摔枪，脸色蓦地一沉，走到我身边，扬手就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弯腰，将地上的零件全部捡了起来。

        我捂住脸，冷眼看着他。

        他还不如也给我一枪，让我不至于对医生那么愧疚。

        “程曦。”

        他喊了声我的名字，“你知道枪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我就算知道，现在也不想回答他的话，我看向保姆，保姆仍然挣扎着向前爬行，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他没等到我的回答，大概不耐烦了，一把将我按到桌子上，然后快速的组装好枪，塞进我手里。

        我像是触电一样，飞快的收回手。

        他大概知道我是这个反应，早有防备，握住我的手，拿着枪，指着保姆。

        “她已经活不下去了，就算现在送到医院，也抢救不过来，你早点给她一枪，她就可以早点结束痛苦。”

        “开枪！”他厉声呵斥。

        我身子一抖，仍然做不到。

        “你不开枪是不是？”他怒极反笑，手里的枪转而指向护士，“你要是开枪，我就放了这个护士，不开枪，就让这个护士陪着他们一起去死，你选什么？”

        这房间并不大，又只有我们几个人，静悄悄的，护士很显然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我救她。

        救？

        怎么救？

        我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救别人？程曦，你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绝望的看着刘晟，“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吗？”

        “对。”

        我视线有点儿模糊，连保姆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你只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一分钟？”我难以置信。

        “是只有一分钟，但你可以选择，是让保姆结束这痛苦的一分钟，救下护士，还是继续饱受折磨。”他对我的震惊不以为意，“一分钟其实能做很多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救下一个人的生命，看你怎么选择。”

        我一把抓住枪，指向保姆。

        我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怎么瞄准，扣动扳机，第一枪，打到了地上，地面上用的大概是防弹材质，丝毫没有损坏。

        “你开了一枪，只剩下两发子弹了。”他语气淡淡的提醒我。

        我闭上眼睛，接连开了两枪。

        我隐约的感觉到，这两枪的声音，好像和刚才打到地上不太一样，我……射中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保姆怒目圆睁的倒在地上，终于断气了。

        一旁的护士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向我磕头。

        她在谢我？

        真讽刺。

        要不是我，她根本不会被抓到这里来，更加不用面对这生死的考验，我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枪，也掉落到脚边。

        刘晟走到我身边，捡起地上的枪，塞进我手里，“这把枪叫猎鹰，是我用的第一把枪，以后也是你的枪，你记住，除非死，否则，枪是绝不离开主人的。”

        我捏着冰冷的枪，心底冰凉一片。

        刘晟虽然残暴嗜血，但说话还是算数的，结束后，让我和助理亲自送护士回医院。

        护士大概被吓坏了，一直紧紧地捏着我的手，不停说不要杀她。

        我垂下眸子，有些难过。

        医生和保姆是卧底，被发现了，本来就有生命危险，能这样没有痛苦的死去，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可是，这个护士是被我牵扯进来的，她是完全无辜的，我抬头，看着助理，想说什么。

        还没说话，助理就先开了口，“程小姐，你的枪法不错，好好练练，可以与晟哥媲美。”

        “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枪，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想到保姆死时的惨状，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为什么一定要我开枪杀人？”

        助理没说话。

        到了医院，将护士放下，助理便又‘护送’着我，回到了松江区的小别墅。

        一回去，我便立刻把枪掏出来，丢到一旁，我才不信刘晟说的什么枪不离身之类的话。

        我要是信他，就是活见鬼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孟思瑜的声音，“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对了，保姆呢？”

        我走出房间，冷眼看着她，语气出奇的平静，“保姆死了。”

        她吓了一跳，“什么？”

        “我说，保姆死了，我亲手开的枪。”我拿出刚才放下的枪，学着刘晟的样子，在手里把玩着，“你找我，什么事？”

        “没、没事。”她除了最初被我吓到，还算冷静，“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吧。”

        “好。”

        我随手将强塞进口袋里，去厨房做饭，刚做到一半，就听见客厅大门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接着，远远地听到孟思瑜说：“程曦，开下门，我定的鲜花到了。”

        “哦。”

        我放下手上切到一半的菜，去客厅开门，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异常熟悉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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