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是黄浦江的桥梁
第一百五十五章他是黄浦江的桥梁
他扫了一眼我这儿,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看着他这自来熟的动作,也不敢开口赶人。
“程曦,不错啊,你说说,怎么从陆军医院逃出来的?”他挑眉问我。
“我……我不能不说吗?”
“说不说,是你的自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来,在我眼前晃了晃,“但拒不拘留你,也是我的自由。”
我立刻炸了,“拘留我?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拘留我!”
他从我手里夺走剩下的进货单,他也是内行,直接指着上面的数据,冷笑道:“我怀疑你们的商品进货中夹带毒,品,你说犯法吗?这可是要判刑的。”
我刚才其实已经这么怀疑了,不然,晓珊做事这么仔细,绝对不可能出这样的差错。
更别提这些数字太巧妙了,怎么可能每一样就只差几KG呢。
但是,我自己怀疑是一回事,周宗平要拘留我,又是另一回事,我紧绷着脸,问道:“你有证据吗?”
“我这不是正在取证吗。”他伸手轻轻拂过那张被水浸湿了的进货单,“有没有证据,全看你。”
我觉得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好像又不太明白,只好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转身,拿出车钥匙,“上车说。”
我跟小优说了一声,在她担忧的目光中,出了店铺,上了他的车,他一路将车子开到黄浦江大桥,将车子停在桥上。
“我没头绪的时候,最喜欢来这边,看看黄浦江的水。”他说完,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看,这江水看起来平静,但是下面深不见底,暗流、漩涡数不胜数,是不是就和上海一样?看起来繁华耀眼,其实,暗地里黑,道毒,品盛行,一点儿都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
我默然,半晌后才说道:“那又怎么样呢?”
每个城市都是这样,只要有人在,就有黑暗,我们无法杜绝,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可是现在,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了。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这江水的平静,维护上海外在的光鲜,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我们的国家,就完了。”
“看不出来啊。”我嘲讽的道:“你还挺大义的,挺忧国忧民的。”
我凑近他,他微微皱眉,但没推开我。
“周宗平,你总是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起来光明磊落,和你一比,我好像就自私的多了,但你对他们、对一个陌生人,都能那么无私,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我说到动,情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继续控诉他,“你要是真有良心,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把我牵扯进来!现在好了,你还想给我安个精神病的罪名,想让我帮你杀人吗?”
“程曦,相信我,这件事我处理的是不太妥当,但是我是为你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接受治疗痊愈的。”他按住我的肩膀,我瞬间便动弹不得:“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总说要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相信你多少次了?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破产了,你直说吧,还想让我干什么?”
“程曦,我可以帮你。”
“什么?”
“你不是想帮晓珊报仇吗?”他语气自信,仿佛笃定了我拒绝不了这个筹码一样,“我们要做的事,是同一件事。”
“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戴芙芙吗?”
我垂下眸子,看着脚底下的栏杆和江水。
他说的对。
我怀疑过,甚至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但我实在看不清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甚至,我都不知道昨天看到她和姚医生在一起,是不是我的幻觉。
想到姚医生,我立刻问道:“姚医生是你的人吗?”
他摇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觉得姚医生不太对劲,而且,我真的!没有!精神病!”我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就看见他笑了出来。
“精神病都说自己没有病。”
“你!”
“好了好了。”他安抚我,“其实你这病很常见,真的,我以前见过好几个,都是维和部队下来的,战场上的人,谁手上没沾过鲜血?只要不是变态,就算是处决死刑犯人,都会有警察有心理阴影。你这个,当然和那些没有意识的精神病人是不一样的。”
他这样说,我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你问姚医生干什么?”
“我好像在戴芙芙身边看到她了。”我喃喃道:“不过,我当时烧的迷迷糊糊的,我也不能确定是真的,还是我在做梦。”
而且,现在越想,我越觉得不真实,脑子里总觉得现实和幻觉混淆了。
我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好了,别想了,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去查查她就好,你一会儿回去,把进货单整理复印一份,全部的都要,我会找专门的财务来分析,等出来结果,再告诉你,这段时间,你就先在戴芙芙身边,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明白?”
“她也不是普通人,你就不怕她知道?”我摸了摸肩膀的枪伤,虽然结痂了,但还有些为我的余痛,“你不惜命,我还怕死呢。”
他对我的顾虑不以为意,“你在刘晟身边都没有暴露,怕她干什么?再说了,即使暴露了,你现在也有自保的能力了。”
他说着,上了车,从后座拿出两样东西来,我打开黑色的袋子一看,居然是我的枪和那副扑克牌。
“行了,别跟我赌气了,收着吧,这样我也放心些,我回头查完姚医生和进货单,会告诉你结果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黄浦江这么大,浪这么急,但总要建立桥梁和堤坝,我就是上海的桥梁,我要维护上海的治安,至少,让它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程曦,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和我站在一起,守护我们的家园。”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半晌都没发出声音来。
他这话,太郑重了。
郑重的几乎让我以为,我们不是在黄浦江上吹风,而是在市局的办公厅,给了我这样一样神圣而庄严的任务和使命。
我笑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周宗平,你疯了吧?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我不是科班出身,没像那些警察一样,学过那么多知识和体能训练,甚至,我连党员都不是。
“别给我洗脑了,我不要,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就算我现在帮你做了这些事,也不代表我就和你一样了。”
“你不是说你要做这黄浦江的桥梁吗?那我可能就是这黄浦江的一条小鱼,一个虾米,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真有那么一天,大风大浪来了,遇见台风了,那就是命。”
“何况。”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整个人拉到我面前,恨恨的盯着他,“你不就是这摧毁我的台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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