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内鬼
第一百八十五章内鬼
我心头微动,随即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当然。”
他没说话,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出了市局,上车前往黄浦江。
沿着黄浦江一路朝上游走,便是虹口区和宝山区,卫星信号最终定位在上海绕城高速和外环隧道上。
我们到了地方,先清理了这里的车子,并把整条隧道都封锁起来,但仍然没能在隧道上见到苗月的身影。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手机上忽然响起了短信通知,我烦躁的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是苗月的照片。
接着,又一条短信过来,让我们把隧道上的警察都撤了。
我连忙跑到周宗平身边,给他看我收到的短信,我瞧了一眼正在搜查的同事,担忧的问:“这是谁的短信?绑架苗月的人吗?等把警察都撤了,他肯定还会提出其他问题的。”
周宗平盯着那串陌生的手机号码看了几秒,果断的下令:“大家都撤了!”
“那周局,您……”
“我和程曦留在隧道上就行,你们先撤出隧道,注意观察隧道上的情况,一有危险立刻支援!”
“是,周局!”
很快,警察们便都撤离了隧道,偌大的跨江大桥,就只剩下了我和周宗平两个人。
气氛安静的有人诡异。
我抱着手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问周宗平,“要不我回个短信过去,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然,一直这样等着也不是事儿,再说了,苗月还在对方手上不知生死呢。
刚刚他也说过,凶手的冷却期是一个小时,现在距离一个小时,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先别发。”他按住我的手,蹙眉盯着底下的江水。
我正不明所以,却忽然瞥见黑暗的江面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随着波浪一沉一浮。
远远看去,那形状,正是成年女性的身材大小。
该不会是苗月吧?
我被吓到了,连忙跑到栏杆边,趴在栏杆上,回头问周宗平,“你看江里是什么?”
他目光沉沉,盯着那漂浮的东西几秒钟,拿出对讲机,下令将东西捕捞上来。
我们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桥梁管理局,还租用了几艘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
他们一将东西打捞上来,便有人对周宗平汇报:“周局,只是一段枯木,我们还要继续在江面上待命吗?”
“接着等。”
经过这一番打捞,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眼看着就要到一小时了,我有些着急,“周局,苗月她……”
“我们可能救不回她了。”黑暗中,他视线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我看不懂的复杂,和绵绵的痛苦:“如果有一天,面对这样境地的人是你,程曦,你会恨我吗?”
面对这样的境地?
什么样的境地?被人绑架吗?
我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没被绑架过,刘晟的严刑拷打我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受不住的?其实,我们每天生活,也不是没有意外,出门被车撞的概率比被绑架的概率大多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出门吧?这么小的概率,如果真遇上了,那就是命……”
所以,我也不会恨他。
他得到我的答案,表情中似乎欣慰了些。
我正茫然于他这欣慰不知从何而来,就被手机短信提示音唤醒,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是刚才那个号码,说是……
要我换苗月。
我将手机递给周宗平。
他刚刚问的问题,好像现在就有答案了,如果换成是我面对那样的境地……
我恨他吗?
要是他真的现在把我换过去,我想,我肯定是恨的,毕竟这事儿本来和我也没关系。
要不是为了他,我也不至于被牵扯进来。
现在,在明知对方是敌人,心狠手辣的情况下,让我去换苗月,这跟让我去送死没区别。
我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看着周宗平。
他瞥见我的反应,眼中有几分微妙的神色,但下一秒,就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程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换苗月的。”
“那苗月怎么办?”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噗通”的落水声。
我愣了一下,快步和周宗平跑到传来声音的地方,下面的船只也朝着这里开来。
不过二十分钟的功夫,他们就完成了打捞的工作,我多希望这一次捞上来的也是木头,可我注定失望了。
对讲机里传来打捞人员凝重的声音:“周局,确定了,捞上来的人就是苗月。”
我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前后连半小时都没到,周宗平虽然说了不会拿我去换苗月,但我们身上又没有装窃听器,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看来,他很在乎你。”
他?
我抬头看向周宗平,把手机递给他,这初春的黄浦江上,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抱着身子抖了抖,问道:“他是谁?”
我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戴芙芙和他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有一点,我想,我是确定的。
周宗平认识他。
“程曦,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他说着,便将我交给身后的同事,让他送我回去。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逃避转移话题,我不甘心,抓住他的衣服,“你先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害死了这么多人,还害的苗月年纪轻轻葬身黄浦江,让我就这么看着他逍遥法外,我真不甘心。
“别问那么多。”他掰开我的手指,将我塞给那同事,不容置疑道:“送程曦回去,不许出任何差错。”
“是,周局!”
那人应了一声,便对我道:“走吧。”
我盯着周宗平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赶来的警车后,我才认命的跟着同事一起上了车,将我送回到松江区的小别墅。
回到家里,我仍然觉得疑惑,其实从我们收到信息赶去外环隧道,到苗月被抛尸黄浦江,前后也不过一小时的功夫。
而我们在到达外环隧道之前,就已经将桥给封了,别说人和车,就差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可是,苗月的尸体依旧被发现在黄浦江里。
只有两种可能,一,对方本就在桥上,我们清空外环隧道,并没有发现他,二,那就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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